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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都是笑容,满眼都是激动和怀念。
梁吉成搂着儿子时,更像一个慈父了,笑得咧开嘴。儿子上去非常健康。他脸色红润,头发乌黑,眼睛明亮,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得出来,哥和嫂子都没有亏待过这个孩子。
梁吉成搂着儿子,在床边坐下,哥,又嫂子,轻声说:“哥,嫂子,谢谢你们,把石头照顾得这么好。”
嫂子先说了,“大兄弟,别这么说。都是梁家的骨肉,就这么一根苗,我们能不照顾好吗?”
梁富成却有些紧张,凑到梁吉成耳边说,“兄弟,让石头睡觉吧。咱们哥俩到外屋说几句话吧。”
梁吉成把儿子哄了又哄,答应以后还会来他,这才把儿子交给嫂子。
梁富成领着弟弟到了外屋,先给他倒了一杯水,两人又点上烟,在餐桌旁边坐下来。毕竟是兄弟俩。哥哥再圆滑,弟弟再坚硬,此时的两眼里,就都是兄弟情了。
此时屋内寂静,茶几上的一盏台灯,幽幽地照耀着这兄弟俩。
梁吉成先说:“哥,我刚好有了一点空儿,就是来,一会儿就得走。”
梁富成拍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着急。自己想了一下,说:“兄弟,石头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有一口饭,是石头先吃,有一件衣服,是石头先穿。你嫂子说的对,梁家就这么一根苗,我会照顾好他。这一点,你放心。”
梁吉成说:“哥,我知道。石头养得这么好,我都见了,谢谢你和嫂子。”
梁富成目光沉重,“兄弟,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呀。你还在那边干着呢?”
梁吉成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是。”
这时,梁富成的脸上就现出焦躁和不安来,“哎呀,你这……还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呀。现在外面多紧张,你万一出了事,石头可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梁吉成定定地着哥哥,小声说:“哥,我会小心。再说,就算是我出了事,我也不会牵连到你这里。”
梁富成急忙向他摆手,“兄弟,我不是怕你牵连,我担心的是石头,梁家就这么一根苗呀。万一石头受你的连累……那可怎么好呀。”
梁吉成听到这个话就不言语了。妻子在战场上牺牲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总归这是自己的儿子呀,心里怎么放得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哥,我会当心。”
梁富成又说:“兄弟,哥有一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可哥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我说,你退出吧,别再干了。媳妇的命搭上了,不能把自己的命,把石头的命,也搭上呀。就算哥求你了。”
梁吉成定定地着他,眼前往事缭绕。长兄如父呀,他是哥自小带大的。他们虽然禀性不同,志向不同,但哥抚养他长大,这份亲情还是在的。但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哥,这个事,咱们也不是说一回了,别再说了。我不会退出。”
梁吉成眼前一阵恍惚,战争残酷呀,他有多少好兄弟,死在战火之。他们可没有留下儿子呀。梁吉成想到这里,轻声说:“哥,我有那么多兄弟都牺牲了,我不能为了石头,做对不住他们的事。”
梁富成听到这个话就急了,“那你们要干到什么时候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知道,政府是不好,烂糟糟的。可问题是,政府后面有美国人支持呀。日本人厉害不厉害,德国人厉害不厉害?怎么样,不都被美国人打败了吗?你们能行吗?要什么没什么,就剩那么几小块地盘了,你们能成得了气候吗?”
梁吉成的脸色很严峻,也很生气,“哥,我有一辈子呢,我要用一辈子时间跟他们干,我们一定会得天下,一定会!”他站了起来,“我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
梁富成知道自己说不服弟弟。送弟弟走了之后,他仍坐在桌边发呆,仿佛一座木雕似的,呆呆地不动。他在想,石头是梁家的独苗呀,你当父亲的不在意,我这个当大伯的可不能不在意呀!
梁富成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凭的就是缜密算计,靠的就是投机取巧。他觉得,钱能通神,有了钱,没有走不通的路,就是石头缝里也能钻出一条路来。他心里打的主意,就打到左少卿身上了。他觉得,这个人或许能够帮助他。
第二天,梁富成先找了张伯为,说要约几个朋友,一同请少组长吃饭。
张伯为哈哈地笑着,小眼睛里藏着狡黠,说:“老兄,该不会是有什么麻烦吧?”
梁富成急忙说:“没有没有,就是大家聚一聚,彼此联络一下感情。”
在饭桌上,他频频向左少卿敬酒,说:“少组长这么忙,难得抽出这么一点空儿来,一定要多喝几杯。”
左少卿和张伯为对了一下眼神,虽没出有什么危险,但总觉得有一点奇怪。
过了两天,梁富成悄悄打听到,左少卿正在自己的包间里。他把自己心里的事,掂量再三,决定冒一次险。
梁富成悄悄走到左少卿的包间门外,前后了,附近没人,便轻轻敲门。他听见左少卿在里面说:“进来。”便开门。却见水西门的廖凤山正坐在包间里,不由一愣。
左少卿盯他一眼,已经出他有事。起身说:“梁先生,请进来,有事吗?”
梁富成急忙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听说你在,特地过来打一个招呼。廖会长也在呀,好久没见了。”
廖凤山眯着小眼睛着他,并没有说话。
左少卿说:“过来坐吧。我和廖会长聊闲天呢。”
梁富成说:“不打扰了。我就是过来打一个招呼。你们聊,我走了。”
连廖凤山也出梁富成有事,便向左少卿呶呶嘴。左少卿笑了一下,便送梁富成出来,并随手关上包间的门。
左少卿低声说:“梁先生,有事吗?”
梁富成此时已经有点慌乱了,一边说:“没事,没事。”一边在皮包里乱掏,“啊,少组长,是……是这样,这个,我也知道,你们很忙,工作很辛苦。可是,收入又不高。我这里……我这里,有一点小意思,请少组长收下。”他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递到左少卿手里。
左少卿一捏,就知道里面是钱。便说:“梁先生,有事说事,用不着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梁富成已经完全慌了,“少组长,我……真没事,真没事。这就是一点小意思。”说着,就要走开。
左少卿精明透顶,想到这几天他常在自己身边转,又特意地请她吃饭,心里已经起疑。便轻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梁先生,我们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没有人,有事就说。”
梁富成了左右,走廊里确实没有人,也很安静。他犹豫再三,终于凑到左少卿的耳边,低声说:“少组长,我只是想随便问一问,如果……如果,那边,”他指了一下北方,“如果那边,有人想过来,你们……你们会怎么样?”
左少卿不动声色,但心里却立刻警觉起来。她目光尖锐地盯着梁富成。她目光忽地一转,正见徐小玉端着托盘向走廊里走过来。随即轻声说:“梁先生,今天说话不合适,等哪天有空了,你再来找我,好不好?”
梁富成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连忙点头说:“好,好,那我走了,我走了。”
梁富成如同得了大赦,慌忙转身走了。
徐小玉已经走到门口,低声说:“苏小姐,给您添茶。”
左少卿向包间一摆下巴,让徐小玉进去,眼睛却一直盯着梁富成的背影。这又是一件让她疑心的事。“那边的人?”是自己人吗?投降?叛变?潜逃?或者,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她心里拿不准,但怀疑已经像重重的山一样压在心头上。
左少卿并没有想到,就在刚才,在走廊入口的花架后面,右少卿躲在角落里,正举着照相机,刚刚拍下她和梁富成说话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