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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郑志尚微微一怔,心里也不禁有些诧异,这下岗大潮是在八十年代后期才出现,国企实行股份制改革、以及部分国营工厂、企业承包给私人。进行整改过程之中,有大量的技术不达标、闲散人员下岗。
没想到厦门居然提前了,笑了笑,宽慰道:“陈阿叔放心吧,你和陈阿姨一定不再下岗人的行列里,多年从事废品管理工作,你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像你这种人才,他们不会让你下岗的。”
“我算哪门子人才,就一个搬运工。”也许是被郑志尚的一番话,逗乐了,陈阿叔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依然有些担心,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这些事了,实在不行,我和你一起收废品,给你打下手。”
看到陈阿叔如此想,郑志尚也微微放心了不少,笑着道:“哪能让你打下手,收废品只要不囤积,像我这样,每天收多少就送回收站多少,也不需要多大的本金,你和陈阿姨要真下岗,自己单干也是可以的。”
和陈阿叔、陈阿姨以及几个收回站工人,聊了一会,郑志尚也便带着丫丫准备告辞回去。
只是令郑志尚没想到,就要自己要离开时,居然会再次遇到温佐良,更令郑志尚震惊的是,温佐良居然是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载着半车的纸皮什么的出现在回收站门口。
看到郑志尚和小丫头林瑜,温佐良也是一愣。
尽管郑志尚不怎么想和温佐良有交集,不过小丫头林瑜已经带着甜甜笑容,对温佐良招手,喊了一声,道:“大哥哥。”
郑志尚也只得,笑着对温佐良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也开始收废品了。”
“嗯,上次的事情,还多谢你,要不是看到你,我也不会收废品,也许还在街上乞讨。”温佐良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羞愧,腼腆道:“比起你和丫丫,我也够差劲的了。”
看到温佐良的改变,郑志尚也打心底的替他高兴,笑着道:“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你母亲的病?”
提到自己的母亲,温佐良也登时垂头,一脸悲痛,良久方才勉强抬头,笑了笑,道:“现在在家里养病,我打算赚够了钱,在带她出国去治病。”
“呃”郑志尚微微一愣,不管温佐良是否能做到,单单这份坚毅,坚定的孝心,还是打心里佩服,笑着点头,道:“那可要加油,出国治病,花费可要不少。”
虽然不知道这一时期,国家出国方面的制度,不过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护照的办理,申请都需要通过一系列的手续,更不要说这八十年代了,审核比前世二十一世纪,应该要更加困难。
而且中西方的经济诧异,国外的医疗费用,绝对要比国内还要来的高,可能是数倍、十几倍。
不过有一个奋斗的目标,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温佐良的这个目标,还能坚持多久。从钟金针那得知,温佐良的母亲是脑癌中晚期,如果调理得到,能延长一些生命,也许还能有个两三年时间,也许只有一年多的时间。
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还达不到前世那般水平,能有多久的生命,完全看天意如何?
“星星,佐良,你们认识?”突然陈阿叔,一脸诧异的看着郑志尚和温佐良两人道:
郑志尚点了点头,道:“嗯,陪丫丫看病的时候,在医院见过几次……陈阿叔,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阿婆就要担心了,我和丫丫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和两人道别后,郑志尚让小丫头坐在手拉车里,拉着离开了,可不是忙了一天的,小丫头也着实累了,刚刚在回收站卖废品那会,居然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星星,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见温佐良一直望着郑志尚那渐渐远去的弱小身影,陈阿叔叹了口气说道:
“陈叔,你和他们很熟……”温佐良问道:
“谈不上多熟,星星经常来我这卖废品,所以知道的多一点。”陈阿叔笑着说道:
“听说她们两是孤儿……”温佐良又问道:
陈阿叔点头道:“嗯,星星是外地来厦门的,被一个扫街的老太婆收养,丫丫是星星街上捡回家的。”
“他们不是亲兄妹?”温佐良一脸诧异的道:
陈阿叔笑着道:“看他们那样亲的跟亲兄妹一样,其实他们并不是亲兄妹。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星星一个人来卖废品,大概一多月后吧,丫丫才跟在星星身边,开始我们也以为他们是兄妹呢,后来才知道,丫丫是星星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说起丫丫,也怪可怜的,小小的女娃,被人丢在马路边上,星星刚捡到她的时候,她还发着高烧,现在也还没好利索,三天两头的就要去医院,拿药。”
“算了,不说了,快进去吧,等会可就要下班了。”陈阿叔看着发愣的温佐良,拍了怕他的肩膀,道:
“嗯”回过神来的温佐良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离去的郑志尚和小丫头,却发现两人早已经消失在街头,没有了身影。
……
“阿哥,丫丫想自己走路。”也许是看到郑志尚拉车太累,单薄的衣服,那一片被绳索勒红,已经流出血的弱小肩膀,小丫头林瑜,也一脸心疼的说道:
郑志尚扭头对着小丫头笑了笑,道:“怎么了,阿哥拉的车,坐的不舒服。”
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大眼之中,已经泛着盈盈泪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郑志尚见状,不由一愣,连忙上前,一边帮小丫头擦拭眼角的泪珠,一边问道:
“不是……”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小手已经轻轻的掀开郑志尚衣服,抚摸着郑志尚肩膀那一片殷红,轻轻的吹了吹气,眼角的泪珠,已经掉落。
看着小丫头的模样,郑志尚心里也登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温馨,欣慰、幸福。笑了笑,轻柔的擦拭着小丫头脸颊上的泪水,道:“没事,阿哥的皮厚,不疼。”
“都是,没用,老吃药,让阿哥,这么辛苦。”小丫头林瑜脸上的泪水,并没有止住,反而很快便形成了洪灾。
“阿哥是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而且阿哥辛苦不辛苦,跟丫丫吃药没关系……乖听话不哭了,阿婆还等我们回家呢……”看着一脸泪水的小丫头,郑志尚心里也说不出的疼痛。
有时心里,还是希望小丫头能更像一个普通小孩,毕竟太小就明白事,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对于小孩,就应该有一个无知、童真的童年,才是最重要的。
前世自己虽然也是在孤儿院长大,不过调皮、打架、叛逆,这些小孩的童年的事情,自己都经历过,只是这一世虽然还是小孩,可心理年纪已经到了二十七八岁,想做一会真正的小孩,太难了,也没那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