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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浅夏的失踪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变。那顽石一样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反正那人定不是我。
小院里的三人组,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千军万马,变得最快的那个人定是我。姽婳一直骂我没个定型,甚至连忠义气节都搬出来了。
每到这时那跟闷油瓶似的他,总是慢悠悠地说我若不变,死得第一个定是我……于是乎,我就有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去揍他一顿。
虽然,最终被揍的那个人定是我;
虽然,我们总是以这种古怪的方式进行着交流;
虽然,我们总是看彼此不顺眼得紧,尤其是姽婳那疯丫头,见着我总没什么好气;
但是我真的,真的想象不出三个人中缺了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风浅夏比我更直接一些,他跑了,跑去见姽婳,而我又何尝不是希冀着他此次能把姽婳那疯丫头带回来?!
直接的人把感情放在了明面上。尤其是风浅夏,他其实很容易让人看透,就好比我知道他喜欢姽婳,而这榆木脑袋也是自姽婳揪着他衣领子朝他吼了一顿,他才有了类似的觉悟。
当然事后,他又寻了个由头揍了我一顿,原因无它,就是因着我看他像猴耍看了他一路,而且我嘴贱地又补了一句‘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奸情’云云,于是我再度被他逮着揍了一顿。
许是自小就有的惯性,我习惯性地将感情埋在了心底,不对人说,也不将其泄露于表,有的时候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这一次,我却是知道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了。然而与此同时,我又清楚地知道风浅夏是不可能将姽婳带回来的。
我在营帐里静静地候着,心平气和地看着手下一个个急得像热锅死的蚂蚁在那儿漫无目的地转悠。那场面颇为有趣,可我却是笑不出来。
他会回来的。
我在赌,赌我对他的了解,胜过姽婳对他的影响力。
这也就是为何我明明知道他会耐不住跑出去,却没有命人为此部署。说实话,我真想把他困在这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邀了他喝酒,直接把他灌趴下就省事了许多,连人力都不需要浪费。
丑时三刻,他果然出现了。
下人来报的时候,他已经一跌一撞走进了我的营帐。
我知道他受了伤,隔了那么好几步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应是伤的不轻,可我还是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连去扶他坐下的**都没有。
我甚至都没有兴致去问他姽婳之事,不仅仅是因为我清楚结果,还有以他榆木顽石般的性子,他现在只需要一个默然的听众,以及一个私密的空间去舔舐他的伤口。
我与他都见过惨烈如同地狱的场景,但许是我与他都没什么至亲之人,我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多余的疼痛,只是觉得要尽快……尽快结束这一切。
即便是有生死之交死在面前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但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姽婳,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维持本心,不知道他的理智是否已然被愤怒所掩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所有的不确定在他开口的瞬间——被敲定了。
他问我,为什么不拦着他。
他说姽婳让他滚,让他回来,让他……明日将胡军血洗,以讨他们对她犯下的罪孽。
他说姽婳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手筋脚筋都已经挑断,琵琶骨被胡军用千年寒铁穿了个对过,整个人已经被废了个彻底。
他说姽婳已经生生被他们逼疯了,疯到几乎连他也认不得……
是了,姽婳……
我按住了阵痛的太阳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姽婳现在的情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给我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小院落里的疯丫头?
原来自己的潜意识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看到某些不该看的。这种保护机制应该说幸还是不幸?
我咧了咧嘴,却是连苦笑都做不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就是个懦夫。我担心姽婳,却是不敢亲自去确认,美其名曰镇守军营,却是偷偷放了水,让风浅夏那厮溜了出去。
我不看,不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还是原样,不曾更改,可当我看到风浅夏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我就明白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懦夫,自私到——
本该属于我与他两人份的苦痛,却是让风浅夏一人承担。
“好好休息吧。”我听见自己毫无情感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从我的嘴里吐了出来,就像是说着明日天气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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