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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小语和高启以奔跑的速度回到了教室,老师开始了上课,而她的思绪却十分飘远:

    “野丫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爱玩的孩子?”姜一晴拿着棍子指着小语,“你今天为什么顶撞莫老师,你又看他哪里不顺眼了?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别想进家门。”

    小语理直气壮道:“他今天打了小花,小花几天没来上课,她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来?他作为一个老师,不但不对她开导和好好教育她,还拿她做不好的例子说她。”

    “他是老师,自有他的管教方法,你才多大的人,你懂什么叫教育吗?”姜一晴叉起腰杆,“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告诉我,你是老师,你要怎么管学生?”

    “我,我要……”小语在脑海里搜方法,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我还这么小,我哪知道怎么管学生,如果我能当老师,我干嘛还到他的课堂上去。”

    姜一晴被气得傻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上学,那你明天跟我到田里干活吧。”

    比起田地里,课堂还是好玩多了,不用晒太阳不说,还可以有许多伙伴作伴,小语嘟起嘴巴:“不要,又没到双休,我还是要好好学习的。”

    “好,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莫老师又上家里还说你顶撞他,我就把你从教室拉到田里去。”姜一晴又说,“听到没有?”

    “妈,你不要老是听他一派胡言,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连你女儿都不信?”小语笑着拉着母亲,“其实我不是顶撞他,是他真的不该对学生动手,作为一个老师,要爱护自己的学生,学生才会喜欢他,喜欢他才会喜欢他的课堂。”

    “莫老师是一个文化人,他是教育局派来的老师,自然有他的教法在。你一个上一年级的娃娃,懂什么教育啊?”姜一晴又说,“读书多么不容易啊,你看村人天天在田里干活多辛苦啊,妈妈不希望你跟妈妈一样,还做一个农民。小桂比你大一岁,为了成全她哥哥读书,现在都没有读书了,天天跟她妈妈上山砍柴、到田里除草。你也知道小花考不出好成绩,这是为啥,因为她妈妈不上她上学啊,没有上学怎么考出好成绩?”

    “妈。”小语哽咽地叫了一句,表示明白了什么。

    ……

    “咱们班的小花已经被父母下了辍学的决定。”莫大金垂头丧气道,“不要以为这样的命运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我相信你们当中有些人很快也会走上这条路。读书,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机会的,有人幸运读完了小学,不一定有初中读,读了初中就能读高中吗?我的孩子们,你们知道你们的机会来自哪里吗?”

    小语看着小桂和小花的空白凳子,她的眼睛有点发酸。

    “我父母是农民,我之所以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是我父母的汗水换来的。”莫大金扶了扶眼镜,“我讲这些东西,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几个人听了进去,有几个人明白老师在说什么,不管你们对我有多讨厌,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一直在跟强调知识很重要。要想跳出农门,必须有知识文化,知识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不是一蹴而就,不是一天两天三天学到的,那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读书,是为了跳出农门;我们读书,是为了过上好的日子……”

    想起这段模糊的记忆,小语在心底长叹了一气,读书是为了跳出农门,跳出农门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小花和小红可以为了哥哥,早早地走上了社会,她有什么理由不为父母考虑一点呢?上城市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走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等她想明白了的时候,她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教室,舍不得这个学校,虽然只呆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并不妨碍她对它们的感情。她偷偷地从门边的第一排同学看起,一个沿着一个看下去,那些都是自己的同学,此刻能见到,下一刻就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了。

    她抽出信纸,一连写了8封信,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小语走进了班主任所在办公室,跟刚大学毕业的班主任聊了聊自己的情况,而她没有说实话,只是找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走出了办公室,接着小语走出了教学楼,沿着平时爱走的地方走了一圈,当她走到教室的时候,她的心坦然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要走的迟早要走,不必伤怀悲秋,不必多愁善感,不必过多想象。

    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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