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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不住她的明园,能否麻烦二姐在府中再给寻一个偏院,只要离她远些就好。”宇文无忧目光熠熠,眼神之中浓浓的厌恶已经表达了他对侯明溪的嫌弃。
“我倒是不觉得麻烦,只是你这样冷落明溪,难免让她心里不舒服,怕是会影响胎儿。”侯飞凰叹了口气道,就算要侯明溪的孩子死,也要宇文无忧亲眼看着!
“凰儿,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说了,明溪是什么德行想必你都清楚,我实在不想再与那样的人共处一室了。”宇文无忧眼神坚定的道,末了又含着柔情看着一眼前头的侯飞凰,“凰儿,我的心意从从前开始就从未变过,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听着他这话,侯飞凰的心中咯噔一声,却见他不自知一般,伸手过来想抓住她。
侯飞凰忙不着痕迹的躲开几分笑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过几日冥王殿下就大婚了,你若是前去不带明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冥王殿下大婚?”宇文无忧似有些惊诧的模样,显然是还没有收到消息的。
“是啊,请帖都送到侯府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侯飞凰看了一眼他有些尴尬的眉眼,又掩嘴笑道,“你还是回来侯府吧,明溪那儿也有帖子,到时可以同明溪一起去。”
宇文无忧眼睛一亮,但似乎又不想自己显得是为了这张帖子才回去,只道,“冥王殿下二十多年也不沾红尘,怎么忽然想开了。”
“刘家小姐出尘落俗,生的妩媚动人,只怕是个男人也耐不住吧。”侯飞凰轻笑一声,她也觉得奇怪,相国寺那次东宫冥早已见过刘慧,倘若他真对刘慧有兴趣,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谈提亲之事。
“无忧,你还是回来吧,明溪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去那地方怎么说也不好,若是让人问起来,还觉得你是个负心汉呢。”
“凰儿。”宇文无忧眼中脉脉含情,似还想展露一番自己的魅力,但见面前的侯飞凰看也不看自己不禁有些挫败,“你今日来明溪知道吗?”
“明溪若是知道,她还会让我来吗?”
宇文无忧一愣,随即又了然的点点头,侯明溪那样的性子,容的下她来这里才怪了。
“既然如此,我今日收拾收拾,明天我就搬回来。”思虑良久,宇文无忧才终于说道。
侯飞凰松了口气,看着他眼神也柔了几分,“那我就在侯府等你回来了。”
宇文无忧笑着点头,还想留侯飞凰说些什么,她已经起身告辞,又踏着小雪离开了宇文府。
宇文无忧本来说什么也要出来送,但见侯飞凰态度坚决,甚至都不让他跟到门口还是放弃了。
元京街头,即使下着小雪打着纸伞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不少,街头小贩们搓手揉耳朵在一旁保暖,却还是声音洪亮的叫卖,侯飞凰正坐在一旁的摊贩搭起的棚子内喝豆腐脑,就忽然听到前头传来一声骄纵的女声。
“你做什么?难道我会少你这么点钱吗?”
快要爆发的女声,含着浓浓的怒气,侯飞凰抬眸看去,就见前头一个糖人摊的前头,莫鸢带着一个粉衫丫鬟站在那里,后头刘慧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跑来。
“莫鸢郡主,您慢点。”
“我三哥武功那么高,怎么就看上了你这弱不禁风的呢?”莫鸢不屑的嘲讽道,即使她看起来模样仍旧显得有些病态,但此刻这样子却更多的是骄纵和无理。
刘慧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即使被她这样说,也只是低了头咬唇并不反驳,见她拿了想要的东西,又跟在后头给她付账,这下雪的天,甚至后面的丫头给她撑伞都撑不及。
“郡主,您慢点。”
似一旁的侍女也忍不住唤道,那莫鸢就猛的将刚才买的糖人丢在了那侍女身上,“就你话说!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
那侍女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了。
侯飞凰一直安静的坐在棚子里吃她的热豆腐脑,看着前头的人走过也没有去打扰的意思,但莫鸢一转身就眼尖的看到了她坐在这里,快走两步就上前走到了她旁边的桌子。
“哎呀真是好巧,这不是侯二小姐吗?怎么,听说了我三哥的婚事是不是心里不安了?”莫鸢眼神不屑的看着她,从头到尾透露着嫌弃。
“我为什么要不安?”
“连我三哥都迫于压力成亲了,你以为流云哥哥要很久吗?”莫鸢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旁边跟过来的刘慧,“母后眼光也真是差,不论什么人都塞给三哥,只希望流云哥哥不要像三哥一样。”
刘慧听着这话,眼中闪过几分哀愁吗,张了张嘴还是忍了下来。
“是啊,也希望太后眼神好点。”侯飞凰只应着她的话,这毫不在意的神色令莫鸢更加火大。
“你这死女人,难道流云哥哥要被赐婚了你也不在意吗?”莫鸢忍不住大声问道。
侯飞凰一副无辜的模样抬起头,“郡主既说太后要给侯爷赐婚,我怎么能拦得住?难道我一届平民还要去阻拦太后吗?”
“你!”莫鸢气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流云哥哥!若是真的喜欢,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难道我要像郡主一样暴跳如雷,一点也没有郡主的架子?”
“你放肆!”莫鸢气的直接站起身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木桌,这周围的客人登时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莫鸢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意,好一会儿才道,“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输了的人从今往后不许再见流云哥哥!”
侯飞凰拿着木勺的手一顿,很快抬眸看她,“你说说比什么?”
“本郡主网开一面,怕你说我欺负你,就让你选吧。”莫鸢自信的道。
侯飞凰想起莫鸢是跟着十分有名的筑琴师无忧一起长大的,琴艺自然不会差,又见她十指纤纤,拇指和食指之上有老茧,这当时经常拿毛笔而磨出来的,所以猜测她应当经常画画或是练书法。
“若我说也怕郡主说我欺负你啊。”侯飞凰故意激她道,见莫鸢那登时气急了的脸色她心中不由暗爽。
“你直说便是,本郡主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侯飞凰见莫鸢上当,她也不再顾忌那么多,只道,“那郡主不论什么你都同意吗?”
莫鸢猛的点点头,在她心里,女子之间的比赛也无外乎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能差到哪儿去,偏偏这些都是她的强项。
侯飞凰轻笑一笑,却道,“那我们就比做生意吧,在这元京开一个摊,不可作弊,三天之内谁赚的钱最多谁就胜!”
“什么?”莫鸢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堂堂一国郡主,要当街卖东西?
“就以这豆腐脑如何?你我各自一间小摊,都卖豆腐脑,三日之后谁卖的多谁就胜。”侯飞凰无视她难看的脸色继续笑道,“郡主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难道这就反悔了?”
莫鸢哪里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比赛,登时就傻在那里,好半天才道,“可,这抛头露面的……”
“郡主这不是正在抛头露面吗?若是不想比直说就是了,飞凰也明白了郡主的气魄。”
莫鸢脸一黑,又道,“好,本郡主答应你,但再加一条,倘若谁输了,除了不许再见流云哥哥意外,还要滚出元京,不得再出现在元京城内!”
莫鸢说话声音太大,登时就引来旁边几个看客。
“这可是你说的?”比做生意,侯飞凰还真不怕。
“是,我说的!”莫鸢完全是急红了眼,但想到倘若她输了也想别的办法就是她也释然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答应郡主了,就以此地为中心,你我各一边叫卖,郡主,堂堂一国郡主可不能自掏腰包喔?”
“那是自然!”莫鸢满口答应。
侯飞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这间小摊贩的老板,那老板接过银子眼睛登时亮了。
“老板,这两天劳你照看了。”
那老板忙不迭的点头,给二位拿了两个装豆腐脑的萝分散到两边,又另小二给二位贵人抬着去了。
莫鸢哪里拉的下脸,将东西收下以后登时就后悔了,站在一旁半天也喊不出声,尤其外头下着小学,她站着不动冷的很,搓着手在一旁踱步。
“郡主,可是后悔了?”看她那难看的脸色侯飞凰也能猜到几分,她坦然的坐在这棚子的另外一边,能清楚的看到莫鸢那儿的动静笑道。
莫鸢脸一红,登时急的叫道,“怎么会后悔,走着瞧好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侯飞凰也只当听个笑话,一下午的时间便同莫鸢坐在这棚子旁边叫卖豆腐脑。
斗了一下午的气回到侯府,她刚一进门边看见宇文无忧的骄子从另一侧走过来,侯明溪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在门外左顾右盼,显然知道宇文无忧回来在等他。
看见侯飞凰进来,她不免有些泄气,不悦的瞪了侯飞凰一眼,又接着往外头看。
侯飞凰回头,她看也不看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外头。
看侯明溪那关注的样子,侯飞凰叹了口气,在她身后悠悠的道,“明溪,你在等无忧吗?”
侯明溪头也不回,语气不悦道,“管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随口问问,问问也不行了吗?”侯飞凰声音小了几分,退后几步低头道。
“行,你走就是了!”
侯明溪声音已经是满满的不悦,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宇文无忧回来,实在不想再看什么扫兴的人。
“明溪。”
“你走!”侯明溪实在忍不住回头吼了一声,见前头的骄子马上就要停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道,“你影响我同无忧的关系还不够吗?又来装什么可怜拖什么时间?是巴不得无忧看到你这个样子吗?还不快滚!”
侯飞凰登时愣在那里,见前头骄子上已经走下了人,她登时一副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明溪,我在你心中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那不然你是什么样子?”侯明溪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整日里挑拨我同无忧的关系,若不是你,无忧怎么会不肯回侯府!”
“明溪……”侯飞凰的眼中挤出几滴泪滴,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心绪,一甩袖子就一副受伤的模样冲进了侯府。
侯明溪见她这样听话,脸上不由浮出几分笑意,刚要回头去接宇文无忧,却见他已经下了轿子走到了自己面前。
她心头一惊,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刚才的事情,连忙陪笑道,“无忧。”
宇文无忧却一甩袖袍看也不看她直接转身朝侯府里走去。
“无忧。”她又追上去几步拉住了宇文无忧的袖摆,宇文无忧却猛地甩开不顾她七个多月的身孕险些将她整个人扯着摔倒在地上。
“宇文无忧,你给我站住!”实在难忍自己心中的怒气,被丫鬟扶着的侯明溪怒吼道。
前头走着的宇文无忧丝毫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甚至听到身后越发大了的怒斥声脚步更快了几分。
侯明溪的眼中射出几分浓浓的恨意,但仍旧快走几步跟上了前头宇文无忧的脚步。
一更天,白天的小雪已经转成了鹅毛大雪,这腊月的天寒气冻人,房间里既然放了暖炉,仍旧感觉手脚冰凉,侯飞凰半夜起夜之后便有些睡不着,披着裘皮披风在外头看了好一会儿下雪。
根本就没有睡意,她不由又往侯府外头走了几分,夜色渐深,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几分,却隐约听到前头的后花园传来一阵对话声。
“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办不成!”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十分熟悉,侯飞凰忙在一旁的花丛后躲了起来,皑皑白雪映射之中,她依稀能看到那人红色的衣角,毕竟不知道对方是谁,她不敢抬头出去看。
“主子饶命,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
“这次?你们都说了多少次了?”冷酷的女声透着几分无情,侯飞凰皱着眉头躲在那里,听到这一句才终于敢肯定那人是云氏。
“真是没想到那侯飞凰的命居然这么大,我这么多办法她居然每次都能逃脱,哼!”
云氏的声音让侯飞凰心里的登时就凉了几分,身子挨着雪地也似毫无察觉一般。
“也都怪你们手脚这么不干净,否则灵隐寺那次,她早就死在悬崖边了!”云氏气的怒骂了一声,这声音更令侯飞凰的心中生了几分寒意。
灵隐寺上山那次,明明在悬崖边捡到的是莫鸢喜欢的珍珠,难道云氏这么狠毒,想害她又想让她误会莫鸢?
“主子饶命,我们一定会将功折罪的!”
“我还能信你们吗?有哪一次是靠谱的?就是之前夏迎的事都足以让她进大牢蹲一段时间,可你们呢,硬是连这一点事都办不好!”云氏气的大骂了一声,在雪地上踩出的声音咯吱作响。
夏迎真的是云氏杀得?侯飞凰只感觉自己的手脚又冰凉了几分,躲在暗处仍旧不敢出来。
“罢了,这一次千万不可再有差错!”云氏声音登时狠厉了几分,“反正她如今正在同郡主比赛,又有人当街看到她同郡主吵架,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是,属下明白了!”
一个低沉的男音坚定的响起,侯飞凰的心中一惊,那已经麻掉的腿就忍不住动了一下,碰到了身后的一株小树,树上的雪花登时就被碰的掉了下来。
“谁?”云氏登时警觉的看了过来。
侯飞凰心说不好,连忙想向那后花园的后头爬过去,但怕发出声音只能用细小的动作行动。
“谁在那里?”云氏大吼了一声,已经加快了脚步朝这个方向跑过来。
眼见那人影就要掀开花丛将自己抓出来,侯飞凰眼前一黑,片刻的功夫人已经轻轻跃起,靠近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云氏冲到花丛后拨开一看,却未见一个人的身影,不由皱眉看了看周围。
“方才看到有什么人在这里吗?”云氏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那半吊子的手下打量了一下周围,又看了一下花丛之中有些杂乱的坑,只道,“主子,你听错了吧,树下没有听到有什么人在这里啊。”
云氏容色登时变得有些深邃,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空有些失神,摆摆手道,“罢了,你下去吧,切记这件事情若是再办不好,提头来见!”
“流云?”侯飞凰在那怀抱之中呆了一会儿,只感觉风在耳旁呼啸,待她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东宫流云放大的俊脸在她眼前。
东宫流云点头,“没事吧?”
“没事。”侯飞凰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在这雪地之中,衬得她白皙的脸蛋都如同晶莹剔透一般。
东宫流云抱着她的腰肢,将她轻轻的在地上放了下来,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他凑巧来到这里将她带过来,只怕是已经被云氏发现了。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东宫流云,侯飞凰低着头道,心中还因云氏的话有些回不过神。
“想你了就来看看。”东宫流云笑道,那璀璨如星辰般的眉眼之中,漾着只会对她展露的柔情和笑意。
“流云。”她低头沉思了一会人,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太后给王爷赐婚,是不是也快轮到你了?”
莫鸢今日的话还是让她心里难安,倒不是莫鸢哪里刺激她,而是她一想到太后那么不喜欢自己,若是要给东宫流云赐婚别的女人,那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只要一想心里就难受的利害。
“凰儿,你在意吗?”
“你说呢?”侯飞凰眼神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却见他带了几分满足的笑意。
“凰儿放心吧,太后想赐婚也做不了我的主。”他笑着将侯飞凰柔荑握在自己手中,“快了,等这些事办完,我们就回太平郡吧。”
侯飞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白雪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东宫流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轻轻拂开落在她头上的雪花,又笑道,“对了,方才你在这里听什么?”
“对了,云姨娘她是你的表姐吧?”隐约记得莫鸢是唤云氏作表姐,那应当也是东宫流云的表姐才是。
东宫流云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云姨娘可曾习武?”
东宫流云反应迅速的摇头,“未曾听说过二表姐有习武,不过她的父亲曾经上过战场,若是私下里教了她那就另说了,此前我一直在郡县,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
看东宫流云有些拘谨的模样,侯飞凰点头也不再过问此事,看他脸色好了许多,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几日可是交了什么好运气?”
“凰儿从何得知?”全不避讳自己的事情,东宫流云同她并道而行,长廊之中,二人身影绝世而般配。
“你笑的这么开心,不止是因为见到我吧?”
东宫流云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些,握着他的手在自己怀中十指交握,“凰儿自然是最重要的,不过最近确实有一件喜事,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便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侯飞凰也不再问,耸耸肩与他并行往自己房里走去。
一更的天色天上星星却寥寥可数,若不是白雪映衬着前头的路,几乎是一片漆黑,但就在这样寂静的夜空之中,侯飞凰还是听到了那一阵吵闹之声。
“你给我滚!你既说是为了她回来的,你回我房里干什么!滚滚滚!”
这一声骄纵的声音,隔着高墙侯飞凰都能听出是侯明溪的,扫了一眼明园的方向,这声音落下以后登时又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那明园内有一道白色身影负气走出来,东宫流云连忙拉着侯飞凰往前走了几步,绕道那人看不见的地方,但那人熟悉的身姿,侯飞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宇文无忧。
这才回来第一晚,怎么侯明溪就这么不知好歹将他又赶出来了?
只看到宇文无忧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要朝外头走去,那方才还大喊大叫的,侯明溪又快走几步从里头跑了出来,七个多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的跪在宇文无忧的脚下,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
“无忧,你不能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娘走了,大姐也走了,如果连你也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侯明溪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她如今在侯府里本就是孤身一人,若是连自己丈夫都不站在自己身边,那若是有人想害她,也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
宇文无忧抖了抖腿,发现她抱的很紧,但他脸色仍旧铁青着,丝毫也没有变化。
“无忧,你不要走,我真的不能离开你!”侯明溪还是抱着腿哭喊着,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明溪,何必呢?”
宇文无忧叹了口气,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已经将话跟你说的这样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
“无忧,以前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但我如今已经知错了,无忧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明溪。”宇文无忧伸手扶着她的肩膀,面色似有些动容。
“只要你不要再打二姐的主意,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就是想抬通房娶姨娘吗?我通通给你张罗!”侯明溪的声音有些激动,双眼也含泪看着面前的宇文无忧,生怕他不答应。
侯飞凰心中一紧,身后的东宫流云亦是蹙起了眉头。
但见面前的宇文无忧却只是轻轻推开靠自己很近的侯明溪,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冷冷道,“明溪,你还不明白吗?娶你只是形势所迫,我真心喜欢的是凰儿,你永远也比不上她吗,这不是你给我纳妾就能改变的。”
“凰儿?侯飞凰她有哪里好,这半年多以来,若不是我们赵府提携你,我舅舅帮你,你能有你今天的位置吗!”
侯飞凰气的直接锤着他的胸口,“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啊,你就让我把正宫之位让出来,你也不去问问她侯飞凰同不同意,看不看的上你!”
宇文无忧神情肃穆,直接伸手抓住了侯明溪的手,侯明溪动了一下,发觉自己动不了,登时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就是这样才会让我厌烦,你同她真是没法比!”宇文无忧说完这句话就撂下她的胳膊,甩袖朝前头走去。
侯明溪还想去追,跑了两步肚子就疼的受不了,当即蹲了下来,有丫鬟连忙围过去将她扶着进了园子。
侯飞凰的心中百转千回,一个云氏,一个侯明溪,连宇文无忧也开始有了多余的想法,这侯府她还怎么待下去。
想到这里她登时回头看着东宫流云,“流云,你如今是住在王府吗?”
东宫流云点头,似明白了她的用意,“暂时是,你若要过来避避风头,我回去就替你准备好。”
“那真是劳烦你了。”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东宫流云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寒风吹过手却仍旧是温热的触感。
侯飞凰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将东西搬去了冥王府,告知先去冥王府作为客人暂住,怕老夫人不同意,她特意说了冥王即将大婚,家中没有女眷操持,她作为朋友过去帮帮忙,老夫人听说这个原因,也没有阻拦任她去了。
于是侯明溪一大早的起来想去找侯飞凰算账,就看到一个空落落的房间,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好些东西才走,但到底还是没有找到本人,硬生生的忍住了。
云氏就忍不住了,几次的陷害都落了空,如今还见她如此风生水起,元京的铺子眼见越做越大,她实在忍不住,一大早的又跑到柳氏这里挑拨,柳氏耳根子软,尽管侯飞凰之前帮了她多次,但一听云氏挑拨,情绪还是随着她波动。
“小姐。”将东西搬到冥王府,大早晨的马车踏雪过来走的缓慢,从侯府到王府本来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却硬是走了一个半时辰,但所幸在再次下雪之前到达了王府。
侯飞凰应无雪的话一跳下马车就看见冥王府外,站着的那道霸冷身影,东宫冥一身黑金蟒袍,外罩一件黑色的裘皮披风正要出门,见侯飞凰从马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仍然是没有反应。
倒是一旁等候已久的东宫流云笑着迎了过来,“凰儿,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应你的话,三哥后天的婚礼,是得劳你多操持。”
侯飞凰这才打量了一下冥王府外,才发现这王府外已经挂了红色的幔帐,和里头的纸窗上贴了大红色的喜字,令这冰冷的冥王府中多了几分生气。
“那是自然,只要王爷不觉得我多事。”侯飞凰笑着走进来,无雪连忙将她把东西搬进去,“我就打扰几日,王爷成亲了我就搬走了。”
这几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东宫冥眉梢微挑,仍旧是泛着冷意的魔瞳轻轻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道,“王府不差你一人。”
这话便是不介意她在王府借住了,侯飞凰不安的心绪总算平稳了一些,见外头很快有下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她忙笑道,“王爷要出门?”
“三哥要进宫一趟。”或是见东宫冥脸色不太好看,怕她尴尬,东宫流云在一旁说道,“这几日宫里事多,所以这家里的事是得麻烦你多照看了。”
“无妨,那王爷放心的去吧,后天的婚礼,我定给你弄出一个盛大非凡的来。”
东宫冥魔瞳微眯,看不出几分心绪,只唇角微微上扬令人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
“行了,三哥你快走吧,我会替凰儿安置好的。”东宫流云在一旁催促道。
东宫冥没有说话,只拖着曳地的长袍,以十分潇洒的翻身动作上了前头的黑色骏马,动作熟练的策马扬鞭,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凰儿。”或是见侯飞凰看的太入神,东宫流云有些不满道。
“哦,我的房间在哪儿?”连忙转移话题,提着东西走进去,东宫流云见她故意这样,虽不多说什么,但眉宇之间音乐露出了几分醋意。
侯飞凰将东西安置好,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得院子外传来一声女声的高声呼喊,还没等她从院子里走出来查看,那在院子外喊的人就已经冲了进来。
见这临时的偏院作为客房让侯飞凰住了进来,东宫流云还陪她在这里收拾东西,那人便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揉着外头的一团雪球就朝着侯飞凰的脸扔了过来,侯飞凰一时躲闪不急,那一团雪球就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
而后散开顺着鼻子脸蔓延而下,东宫流云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往日温润的眉眼带着几分怒意瞪着院子外的来人。
侯飞凰将脸上的雪球渣拂开,一旁的东宫流云忙用袖子给她擦拭脸上残余的雪花,这大冬天的,这么一团雪花直接丢在她的脸上,有不少还钻进了衣领,令他看的有些心疼。
“莫鸢,你发什么疯!”东宫流云忍不住骂道。
那进来的莫鸢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接冲到侯飞凰的面前,“流云哥哥,你怎么总是说我不说说她!她和我说好了在街上摆摊比看谁卖的钱多,怎么自己却不来,还特意搬到三哥这来,怎么,不会是看我三哥要成亲了,想要勾引我三哥吧?”
“啪!”
莫鸢这话直接惹来东宫流云一个巴掌,他力道不轻,一巴掌扇过去就印出了几个十分明显的五指印。
莫鸢捂着脸脸色更为难看,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却气的直接朝她冲了过来,“好啊,连流云哥哥也被你挑拨成了这个样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快走两步上前就要对侯飞凰动手,东宫流云拦在前头,直接将她高高扬起的手臂握住,再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莫鸢一只手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偏院响起凄厉的呼喊声,莫鸢痛的由两个侍女扶着站在一旁,却仍旧是不甘心的看着他,“流云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东宫流云一心都在侯飞凰身上,这会儿细心的给侯飞凰拂去雪渣,一壁漫不经心的道,“莫鸢,我已经看在你表妹的份上对你礼让万分,你若再如此不知好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莫鸢捂着脸还听了这样的威胁,眼泪登时就气的流了下来,“她有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她!”
“她哪里都好。”
东宫流云面对她那不待半分感情的话显然是戳中了莫鸢的心,莫鸢捂着胸口半天也回不过神,直到一旁的侍女扶着她想让她回去,她才猛得回头又瞪着那始终没说话的侯飞凰。
“侯飞凰,你我的赌约你可还记得!这三日之内,若是卖豆腐钱最少的人,就给我滚出元京,再也不许见流云哥哥!”
东宫流云一惊,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凰儿,还有这样的赌注?”
侯飞凰在一旁默默的点点头,“无妨的,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郡主只需记得就是了,后天王爷大婚之日,胜负自见分晓。”
“那我们走着瞧!”莫鸢气的一甩袖摆,直接走出了偏院。
“凰儿,你们用我做赌注吗?”待莫鸢走了,这边的东宫流云才笑声问道,那温润的眉眼之中容色复杂,看不出几分心绪。
侯飞凰以为他生气了,伸手便覆在他帮自己收拾东西的手背上,“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好好讨好我,免得我站在莫鸢那边?”东宫流云登时换了个脸色,那一双璀璨的眸曈挂着几分坏笑看着她。
侯飞凰也忍不住笑出声,推着他的胸膛远了几步,一时间这偏院欢声笑语满堂。
元京街头,大雪飘飞,莫鸢刚从王府里出来,又看见自己卖豆腐的摊前一个人也没有,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怪这摊子,本来今日天气就不好,雪下的异常大,街上行人比起往日也少了一半。
莫鸢看了一眼侯飞凰放的摊贩前,因为她的摊子是顺着往闹市的路去的前头,因而有人过来都要先路过她那边,生意比起她要好了许多,至少人先过去最先看到的就是前头的摊子。
莫鸢有些不甘心,本来也没考虑到这地方的问题,如今一看,便觉得这问题大了,客人在前头已经喝过了豆腐脑,到这后头来哪里还会再喝一次呢。
想到这里,莫鸢便登时有了主意,身后两名侍卫听她吩咐看了过来,她便道,“你们帮我将这摊子往前移一些,移到前面那个摊贩前。”
那两名侍女对视一眼,登时明白莫鸢的意思,就上前将摊子的位置往前移了一些,移到了侯飞凰的前头。
今日看摊的是侯飞凰派来的子月,子月胆子虽大,可知道面前的人是郡主,还是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忍了下来,打算等到中午小姐来了再说,但直到中午也不见小姐来的影子不由有些着急。
盼了半天没盼到侯飞凰,倒是盼来了无雪,子月见前头无雪的身影缓慢的踱步而来,有些激动的就要拦上去问她小姐是不是在后头,却见无雪只是塞给她一个小纸条,便又没入了人群之中。
子月百般不解,却还是将那小纸条打开,只见那小纸条上只有几个字。
“半价出售。”
子月登时蹙了眉头,半价?岂不是要亏本?不亏本也赚不了多少,这样岂能赢得了莫鸢?
子月虽然觉得不靠谱,但到底这是无雪送来的小姐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照办了,从旁边的铺子里借了纸笔,让掌柜的帮忙写了一张今日半价的纸条贴在旁边,就准备等着接下来的客人了。
不出意料,从前头过来的客人看到子月这里半价全都奔到后头来了,这令前头的莫鸢气氛不已,见子月的纸上写了半价,她登时就也让掌柜的帮忙写了一张,两文钱一碗。
这豆腐脑本是六文钱一碗,子月半价就已经是三文钱几乎不赚银子了,莫鸢再弄个两文钱基本上已经是属于亏本了。
子月见前头的客人多了起来,没有侯飞凰的致使她一时也不敢更改,只好在那儿等着看会不会有好心的客人过来,无雪会不会带来什么消息。
但一整个白天过去,子月什么也没等来,只好一个人嬷嬷的收了摊,将今日的收入汇总道一起。
因今日卖的比平常便宜数倍,莫鸢郡主今日的生意很好,几人都是笑着离开了的,记录了从棚子里的豆腐脑店买的豆腐脑数量,又记录了自己的收入,便笑眯眯的离开了。
子月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回到冥王府,却在偏院外头,大老远就看见自家小姐坐在里头慢悠悠的饮茶,子月是个急脾气,虽然不敢越矩,但也小声问道。
“小姐,你为何要想出半价的法子呢?你不知道,今日那莫鸢郡主将摊子搬到我们前头,见我们亮出半价三文钱,她竟然亏本只要两文钱来卖,客人还真不少呢。”
“我知道。”
子月有些惊诧的抬头,“小姐,你知道还这样卖?那我们岂不是要输?”
“你放心吧,就这样继续卖下去。”侯飞凰慢悠悠的道。
子月心中虽然有些不清楚,但听侯飞凰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只听了她的话,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半价出摊,即便莫鸢两文一碗赚了不少她也只能心里默默的羡慕。
两日一晃过去,今日就是东宫冥的大婚之日,莫鸢这两日派宫女驻守生意都很好,一大早的就拿着银子过来找侯飞凰,打算让她去豆腐摊对账。
侯飞凰也随她,同她乘坐一辆马车,又到了那豆腐摊老板的地方。
寒冬时分,冷风吹过冻得人脸通红,侯飞凰忍不住双手交握在一起下了马车,就见莫鸢也从一旁神色不悦的下来,因是共乘一匹,她下来之后还刻意将腿伸了过来想绊她,索性她反应快迅速躲过。
“二位小姐。”
豆腐摊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大袄子连忙迎到了二人面前将二人请了进去。
天气太冷,今日这摊子上也没几个客人,便于二人结算,老板娘直接清理了一张桌子出来请着这二位贵客坐下。
莫鸢满脸得意,“侯飞凰,我们可说好了,谁输了谁就给我滚出元京,再不得见流云哥哥,你可不许耍赖!”
“那是自然!”侯飞凰满口答应,摆手就令子月将这几日赚的银子掏出了出来,一番清算之下得出三百文。
莫鸢一看就笑了,“才三百文你也敢拿过来比?”
说着便伸手将自己这几日卖来的银钱袋推到了几人面前,老板娘连忙去清算,很快就算出总数为六百八十四文,莫鸢笑的更加开心,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侯飞凰倒是不慌不忙,将那银钱推到几人面前,“我还没有算完呢,三百文,六文一碗共卖出三十六碗,共计二百一十六文钱,半价三文钱一碗卖出二十八万,总共八十四文钱,豆腐脑成本三文钱一碗,半价卖出的等于没有收益,前面三十六碗以六文钱一碗出售,每碗赚得三文钱,共赚一百零八文,所以我们这几日的收益是一百零八文,老板娘,我算的没错吧?”
莫鸢一听这个算法脸色登时就变了,急着辩证道,“你怎么这样说?不是说好了看谁卖的钱多吗?难道是你自己卖的钱少就来耍赖?”
“郡主,我一直说的事看谁赚得钱多啊,若你说卖的钱多,那我一文钱一碗不知道要卖出去多少,可成本都赚不回来,这叫什么赚钱呢?这不是把钱扔出去吗?”侯飞凰笑着应道。
一旁的老板娘也附和着,“是啊郡主,我老早就劝过您了,两文钱一碗是要亏本的。”
莫鸢低着头脸气的通红,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要这么算的话,她已经亏本许多了。
“好了老板娘,你这应当有这几日我们取豆腐脑的记录吧,郡主取了多少可有?”
那老板娘连忙点头从身后掏出一本小册子,翻看了一会儿就说道,“郡主一共取了三百一十碗豆花。”
“三百一十碗豆花,三文钱一碗的成本,成本就为九百三十文了,郡主你这六百八十四文算起来还亏了二百四十六文钱呢。”
莫鸢急的说不出话,但脸色那焦急的神色已经将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她支吾了一会儿,很快辩解道,“谁说是这样算的,你开始也没有说清楚,这怎么能算呢?”
“郡主,我们卖东西自然是比谁赚得多了,你得来的银子多又如何,可也亏得多啊,若是生意人都像你这样做生意,那早就亏完了。”侯飞凰不慌不忙的将银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有些惶恐还是连忙接了过去。
“郡主,愿赌服输吧。”
莫鸢登时将荷包里一个金锭子重重的砸在木桌上,“就算是这样,我用这金子买一碗,我总是赚的吧?”
看莫鸢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侯飞凰一时也无言以对,索性选择的无视她,只道,“若郡主要这样说,那我也可以出两锭金锭子来买一碗为换取我赢,郡主若是赌不起,又何必答应呢。”
“你!”
“如今这样反悔,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莫鸢气的脸色铁青,可就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子月站在侯飞凰的身后,总算明白了小姐为何让她半价出售,原来是早就知道郡主会不甘心再次降价特意设下的套,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钦佩,目光熠熠的看着她。
“罢了,尊不遵守诺言就看郡主自己吧,我也插手不了郡主的事,还请郡主自重吧。”扔下这句话,她便起身带着几人上了马车离开。
莫鸢手握着手帕看着那身影而去,眼神凶狠的能将人剜死。
“郡主。”一旁的宫女见她脸色难看想过来安慰。
“滚!”
莫鸢没好气的吼了一声,看着前头的马车渐渐离开,捏着帕子的手也似乎要将那帕子捏碎一般。
腊月天成亲,对皇城里的人来说还是极少的,毕竟天气冷,大伙过来吃酒都不方便,但毕竟今日成亲的人是东宫冥,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敢不来,把不得趁着这个机会能同东宫冥攀上些关系,毕竟如今当今皇帝东宫寒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侯飞凰回到冥王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搭起了戏台,戏子们在这寒冷的风雪之中吟唱,管家也算想的周到,怕一会儿会有大风雪就将这唱戏和吃饭的地方上空都扎上了棚子,费了好大的功夫,但好歹也算挡住了风雪。
门外的马车一辆辆的过来,不熟悉的达官贵人们也一个个的从门口进来,侯飞凰却一直等到正午也没看见今日的正主东宫冥。
“二小姐。”
侯飞凰正坐在戏台子听戏,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一回头就见云氏凑着脸站在自己身后,今日一身嫣红色长衫也是精心打扮过,虽三十多岁,但丝毫不输那些十几岁的高门小姐,显得端庄秀丽。
“姨娘。”侯飞凰笑着应道,但并没有让开位置要她坐过来的意思。
云氏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走到她身侧坐下,“二小姐,妾身方才可又听老夫人念叨了,你看妾身这不沾尘世的表弟冥王都成亲了,你什么时候同侯爷定下来呢?”
“快了。”
“总要有个准信儿老夫人才放心啊。”云氏在一旁谄媚的道,“你看看我们府中,倾歌的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连云锦都有对象了,你作为二姐,理当先成亲才是。”
“让姨娘费心了。”侯飞凰点头笑道,却并不正面回应她的话。
云氏看着她那温顺的模样,那端庄的眉眼之中却闪过几分算计,“对了,妾身前几日收到消息,大表哥的身体是越发的不好了,如今老爷又不在家,你作为侯府当家的,是不是该带个礼物去看看太后?”
侯飞凰回头看了一眼云氏,就见云氏一脸为她好的表情看着她。
见侯飞凰不说话,她又连忙补充道,“二小姐别怪妾身多事,妾身也是为了侯府好,老夫人也同意这么做呢。”
侯飞凰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都已经请示了老夫人还要来问自己,算个什么意思。
并不想答应云氏这样心思歹毒又心机深沉的人,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最终视线落在了刚进门的刘幽兰身上,刘幽兰身形纤弱,也是穿着一身大红色鲜艳的袍子,脸色不太好看的从正门处朝戏台子这里走来,身旁站着凤云淮一脸恨不得离她远点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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