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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带我走!”
小女孩儿虽孱弱,可一双眼睛却犀利异常,眸子里投射出的是对我们的恨。不,应该说,是对战争的恨。
可说到底,战争还不是大秦和魏之间挑起来的,而我向来又是支持阿政的野心,说到底,小女孩儿是没有恨错的,更没有恨错人。
钱桀从怀里掏了块馕出来,分了小女孩儿一半,“我们不是来抓人的,我们是路过这儿,想住一晚。你去问问你阿奶,让我们住一晚,我们给几个馕给你们,可行?”
小女孩儿看见干粮时,眼睛几欲射出星光来,忙不迭的接了饼,欢快的奔向屋内喊了起来,“阿奶,阿奶,家里来客人了,他们还给了我们吃的。”
“燕子,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知道不?”一喑哑而沧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多时,便见一银发老者从内蹒跚而出,虽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可这战火到底没有湮灭人性本有的善良。讲明来意后,老阿奶抽了些柴草堆给我们歇息,钱桀也如他所言,给了些馕给她们。
我还记得燕子的阿奶看见干粮时,那小心翼翼的掰下来点儿,蘸着水吃,幸福而满足的表情。我和精卫看着眼睛酸酸的。
精卫问她们,如何这么乱的地带,不搬去好些的地方居住。
老阿奶砸吧着磨损的牙花,憨憨笑道,“我不敢走,这儿虽然乱了些,但到底是家。我要是走了,燕子爹娘回来咋办?燕子爷爷找不到我们咋办?而且,我也老了,燕子又小,一老一幼又能走到哪里去?”
言谈间,我才晓得,原燕子奶奶不过四十余岁,可模样却比我祖母显老许多,燕子爹是家里三代单传,之前给燕子生过个弟弟,可惜不过两岁便因穷困无钱治病夭折了。故而燕子虽是个女娃,家里却也疼惜备至的。
次日走之前,我和精卫各自带的的干粮里,都匀了些出来,偷偷留给燕子了。精卫甚至将身上几枚钱币也给放到了燕子家空空的米缸里,晦涩的笑了笑,才上路。
游走出那小村,钱桀本在我们前头的马却忽然停了下来,“你两个当真还以为自己是王室千金呢?不过两个穷要饭的罢了,能不能回秦还是未知,当真这么胡来,大手大脚的送钱给人,可想过我们三个的后路?”
我被钱桀此番言语噎得说不出话,精卫却是愣直直的骂道,“你就当真如此冷血?钱没了我们想办法再找就是,可你忍心看人家奶奶和孩子饿死吗?”
我没有说话,只因向来位在高处的我,从来就不需要考虑如斯问题,如今站在这穷困、动荡、战火的边缘,我才对这苦难生活有所了解:原,当真是有人被逼得,连香火延续都成问题的,连三餐温饱都不知何物的……
我知道钱桀并非一味冷血,而是处在如此环境,不得不精打细算。可精卫也没错,到底人家曾好心收留过我们一宿,眼看着她们瓮空待毙,谈何忍心?
“好,要找钱是吧,这可是你说的!一会我去找钱来,你可莫嫌脏!”钱桀颇有些愤懑的说道。
精卫亦别过脸去,不理钱桀,也不同我说话。
找钱?偷?抢?劫?可如今这么纷扰的年代,可还会有人钱袋满着让你来取吗?况,钱桀常年酗酒,伸手虽灵活,手指却是浑然有些发颤的,连清醒时光都是如此,他这厮模样,还能偷?
满怀疑惑,却不想钱桀带着我们往一洼地走去,当我见着那盆地中满满的都堆积着尸体时,钱桀下了马,往那臭气熏天的尸坑里踏去,我才晓得他为何要说“脏”钱了。
他是要偷钱,可他要偷的,不是活人的钱。
这战火肆掠的年代啊,到底连活人都已互相再残害不起了,所以将主意打到死人身上了是吗?我微微有些绝望的看着天空,天还是湛蓝的颜色,任何美丽的宝石都不如那天之蓝来的澄净。可,任何蓝中缭绕着一群秃鹫,模样丑陋的在这么美的天空下,蚕食着曾经的战魂,你不会再感受到这蓝的魅力,只会升起一抹浅浅悲凉。
精卫脸色煞白的看着钱桀,又颇有些恶心的模样无辜的望了望我。
我跳下马随意拴好,方追着钱桀的脚步往积尸地跟了去,我身上还有两颗珠子不假,可如今到底不是举步维艰的时候,那两颗珠子,还是留着不时之需才好。
精卫惊呼着,“夫人,你别去,那里不该是你去的地方。”说着,她也追了上来,尽管嫌恶模样,却紧紧追上我的步子。
我在那堆积成山的软化腐烂尸身上行走,脚踩处,黑血滋浸出来,染得鞋上溅开来许朵恶臭的尸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