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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倒是想,可自从生了扶苏儿之后,却一直带不来子。月信几乎也是过了半年才开始陆陆续续有,精卫替我号了几回脉,又请女医来给我瞧了几回,她两个都认为:我是月子未养好。
那段时日正逢我与阿政矛盾最深之时,情绪不稳,加之用膳也不规律,故而这倒是极有可能的。如今虽悔,可暂时却也没有好些的补救法子。
不过说来也怪,这一年间,也再未有人有妊。那嬴端月月请了巫医去瞧,喝药也没少喝,可也总不见子嗣。
“不是还有扶苏儿嘛!”我嗔道,“女医说我月子没养好,近两年怕是难带子来的。”说着,画眉便抱着扶苏自觉送到了我手上。
画眉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白,我知,她是听说了赵无风的消息后,方这般僵硬模样。
有缘无分一场,赵无风如今离了咸阳宫,倒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如此,倒能让画眉慢慢淡忘他,从此,心也少伤痛些才是。
此事暂且算瞒了下来,阿政也再不问及阿房的事,但他对元曼和扶苏两个孩子却是爱得很的,即便再忙,每月也要花上两日,带着我回一趟华阳宫,专程去看两个孩子。
元曼这孩子,开口最先学会喊的是“弟弟”,而扶苏亦是如此,开口最先学会的是“姊姊”。反倒是我这个当母妃的和阿政这个当父王的,被两个小家伙生生忘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的,到底我与阿政带他们的时间太少。
画眉得了我的令,一直在宫外奔波着,也难得进宫一次来与我细细诉说,多是差人带了帛书与我。而我得了空,便也能细细的来找寻阿房曾经经历过的事。
阿房生元曼的时候,我记得我在她房中发现了许多篆文,竹简和刻刀凌乱的写了不少字。想来,她那时候便在学着写字,用以记录下自己的冤屈罢?
她明明有两个婢女在身侧伺候的,如何不叫她们直接代写,却要自己亲力亲为呢?我先前也想不通,直至在一隐秘妆奁底层发现的记录,才明白,茵陈与紫苏二人中,必有一人是内奸。
阿房记录的颇为凌乱琐碎,而且,并不是所有物品中都有文字的,我找了许久,也不过找出五张布帛来。大概的记录便是:赵姬虽出身歌姬,最瞧不起的便是歌姬舞姬和乡野之辈,她本就觉得阿房身世地位配不上阿政,更何况她窥得不该看的东西;而与嫪毐偷情一事,则是赵姬故意耀武扬威,彰必除阿房乃至子孙后辈之心。阿房虽无力与赵姬斗,但她唯一所求,就是保孩子安全。可自己身在甘草宫,不经意的总能嗅到些活血化瘀药材的味道,故而断定甘草宫必有内奸,只是她再不敢去揣测那人是谁,唯一能信任的,便也只有阿政的心腹赵无风,还有我了。
每每面对那五张帛书,惆怅之感便席卷而来。到底她并无任何反抗之力,却依旧将自己所遇表露出来,这已很不容易了。
画眉是在某个晴朗午后回来咸阳宫的,此前,她已两个余月未曾回来。
一路风尘仆仆模样,踏入青鸾宫,轻车熟路的自斟了杯水,方一阵畅快的笑。
我敛了敛衣襟,难得见她笑得如此酣畅模样,遂问道,“丫头当真愈发野了,回了宫怎的也还没收住外头的野性?”
画眉这才抿唇憋着笑,许久,才大喇喇坐下,道,“婢只是在笑,太后未免也忒嚣张了些,当真以为自己有了权势便能为所欲为了。除却荒唐事,却是你想都难想到的荒谬了!”
难得见画眉如此惊诧态度,我笑问道,“怎么个荒谬法?”
画眉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左右无人后,方压低了嗓子,在我耳畔呢喃道,“夫人可晓得,太后寡居多年,如今忽然怀孕了?雍宫内有一彩女是我安插进去的人,她跟我说,太后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呢!”
说着,画眉比划着描摹出那肚子的大小来,看那模样,约莫也有六七个月了罢!
太后……怀孕了?!
赵姬怀孕了!这如同个晴天霹雳般,轰得我脑袋一阵眩晕。
画眉喋喋不休道,“也不知是她养的男宠娈童的,还是相国的。呵,大秦的太后丧夫多年,如今居然有了身子,看那模样,应该是做了生下来的盘算了。夫人且说,此事是不是荒谬?”
我深呼吸一口气,喘息着难以平复心情,“恐怕,并非相国的,也并非娈童血脉。我看,是那假阉宦嫪毐的!”
“假阉宦?”这番,倒是换画眉瞠目结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