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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新约圣经 约翰福音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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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界定幸运与不幸的区别。
白化病意味着不幸吗,被太阳讨厌意味着不幸吗,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不能娶妻生子意味着不幸吗,
那何又为幸,
生在富裕的家庭,从小不愁吃穿,身体健康,学习优秀,有体面的父母和听话懂事的妹妹——是不是这就可以称之为幸,
我想对柳生而言,这是一个永远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在整个立海网球部中,除我之外跟柳生最合得来的人应该就是真田了。这两个人在三年级时同班,真田是副部长,柳生是部员。真田当了风纪委员长,柳生又当了风纪委员。柳生似乎总在追随真田的步伐前进,尽管两人之间一直保持上下级的关系,但你从不会看到真田对柳生发脾气,也从不会看到柳生对真田有丝毫不敬或不满。
相似的家庭背景和相似的成长环境,或多或少地决定了这两个人能和谐相处的基调。
如果要拿真田家的教育理念和柳生家的教育理念做比较,我会说柳生是略为幸运的那一方。真田出身警察世家,柳生出身律师世家,同样都是被人们尊敬的象征光明正义的法律职业,真田家的教育理念则要比一般人家严苛百倍甚至不近人情得多。
真田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那受益于他从小接受的训练和培养。网球部里没人敢对真田持有半分质疑,因为他确实有着常人难有的坚韧毅力和不屈意志,这种铁一般的特质为他换来了不可替代的存在感和地位,却也导致他的周围竖起了一圈铜墙铁壁,让人只得远远仰望,而畏惧于翻越那道墙壁走进他真正的内心。
我知道真田并不是有意在筑起那道围墙,他的围墙也并不是牢不可破。名叫三宅的人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她的去世轻而易举地击破了真田看似厚重牢固,实则脆弱不已的心壁。
真田等来了拆解他心防的人,我会说他或许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真田只不过是一个更笨拙的柳生,他不懂得像柳生那样将厚重的墙壁藏起来,他不懂得像柳生那样善用柔软圆滑的处世之道,他不懂得以一种更聪明,更世故的姿态来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他始终是木讷而耿直的,这确实让他错失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然而却并不意味着他属于不幸。
柳生是一个更为智慧的真田。
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什么时候应该笑,什么时候应该哭,柳生全部都了若指掌。没有人比柳生更清楚为人之道,因为他从小就跟着当律师的父亲见识过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危险的人,丑恶的人,正义的人,善良的人,柳生比谁都明白要在这个社会上顺利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
给流浪猫喂食,给哭泣的女生递手帕,扶老奶奶过马路,给孕妇让座——第一眼你会觉得这全是些再虚伪不过的事情,什么绅士,什么模范生,都只不过是名叫柳生比吕士的人从他父亲身上学到的精湛演技罢了。
可我知道并非如此。
我不会说柳生是个多老实忠厚的人,因为他的的确确不是那样的人。
但他总是喜欢揣着面包在午休时悄悄跑去后院,看望那只因为跟别的野猫打架而被咬掉了一截尾巴的花猫。
那只花猫从不理柳生,每次都是叼住他放在那里的半个面包后就一溜烟地逃开。不管柳生去喂多少次,不管柳生耐心地向它示好了多少回,那只花猫始终忘恩负义地对他保持警戒,就跟路边拿了施舍却连谢谢都不肯说一声的乞讨者没什么两样。
每次看着那只花猫一拿到食物就立刻翻脸不认人的摸样,柳生都会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他喜欢在后院里呆很久,呆到上课铃响起,呆到那只花猫早已消失无踪,也依然在那里不厌其烦地轻声叫着“凛凛,凛凛”。
凛凛是柳生自作主张给那只猫取的名字。
当然,凛凛自己压根不认可这个名字,没准它还躲在墙上看着柳生火大地心想:谁允许你擅自给我取名了!
但不管凛凛有多么不配合,柳生还是坚持每天中午跑去后院给它喂东西吃。
柳生不是唯一去后院给凛凛喂东西的人,其实早在柳生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发现了这只喜欢在后院出没的猫。后来由于在学校附近聚集的野猫太多,学校担心养着它们会惹来多余的麻烦,于是下令不再让学校里的师生去后院喂猫。
就这样,怕违反校规的女生们不敢再去后院了。最终只有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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