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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生了什么生活总得继续下去。李瑾瑜决定把周文彻底忘掉她把全部心思放在功课上认真准备着期末考试借此来抚平受伤的感情。爷爷和哥哥依旧没有消息他们也许在穷山伏魔殿里看守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没有工夫下山打个电话——李瑾瑜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自从雪花蛇精和九尾狐狸精出现在g城以后她内心深处的担忧越来越沉重了。
这一天晚上她和徐烨在文科楼上完夜自修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宿舍走去路过操场的时候徐烨突然跳了起来害怕地缩在李瑾瑜身后指着双杠那边大声尖叫:“啊——有老鼠!”李瑾瑜心里有几分毛连忙收住脚步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一看果然有一只硕大的老鼠趴在草丛里听见声响非但不逃跑反而翻起滴溜溜的眼珠朝她们两个盯了一眼。
徐烨抱住李瑾瑜的胳膊:“它……它在看我们呢!”李瑾瑜皱起眉头:“真奇怪这只老鼠怎么不怕人?”她朝它跺跺脚“嘘”了一声那只老鼠突然头一歪口吐鲜血死掉了。徐烨不由笑了起来推推李瑾瑜:“你可真厉害这么大一头老鼠被你嘘死了!”
李瑾瑜瞪了她一眼:“别开玩笑它大概是病死的真恶心!”她拉着徐烨远远地绕道走开又有些不放心回头一看只见那只死老鼠的身上隐约有闪烁的红在空气里慢慢飘荡着。李瑾瑜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有些害怕。
第二天早上s大学的校园里出现了更多奄奄一息的大老鼠身上散着恶臭嘴里汩汩泛着鲜血。大伙儿议论纷纷弄不明白隆冬时节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老鼠是不是化学实验室的废气废液排到老鼠洞里把这些鼠子鼠孙都给毒死了?这倒是一项有前途的专利那些硕士博士们应该研究一下究竟是什么化学药品起了作用。
s大学的清洁工啧啧称奇他们收集了几麻袋的鼠尸都堆在北门外的垃圾箱旁。校长沈冀北担心校园里会流行瘟疫于是召开了一次特别行政会议安排医务室、总务处和宿管处组织人手轰轰烈烈开展了为期三天的灭鼠工作并且把所有公共场所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消毒。
但这一切都没有收到什么效果s大学的死老鼠越来越多甚至在教室讲台上都现了散着恶臭的鼠尸学生纷纷拒绝上课做实验拒绝去食堂吃饭鼠患严重影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非但s大学如此整个g城几乎被成千上万的老鼠淹没了电视台和广播连篇累牍报道着这一罕见的现象呼吁广大市民做好消毒防疫工作。
沈冀北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一天晚上西校区先后有二十几个学生病倒了校医诊断下来是疲劳过度引起的烧淋巴结肿痛建议多喝水卧床休息几天。沈冀北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不敢往坏的地方想只能寄希望于校医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一直忙到晚上1o半才回家老婆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喝随口起这几天g城到处都是死老鼠可别是要闹地震了。沈冀北叹了口气:“真的是地震我倒不担心了就怕是什么传染病!”他老婆吓了一跳:“我们这幢楼里有好几户人家都病倒了又是咳嗽又是烧的会不会是传染性肺炎?你千万要心明天我托6o的方医生配预防的中药吃。”
沈冀北被她一句话钩起了心事心想:“如果是肺炎还好万一……万一是鼠疫就麻烦了!”他实在放心不下学校那一头又给宿管处的负责人冯云山打了个电话询问那几个生病学生的情况。当听到高烧还没有退沈冀北有些沉不住气了叮嘱他立刻派车送学生到一院挂急诊他马上就赶到。冯云山觉得校长有些题大做了不就是流感嘛犯得着这么紧张吗但校长的话就是行政命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马上就办。
虽然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但s大学的宿舍里还是灯火通明宿管处和医务室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连夜把患病的学生送往一院挂急诊。李瑾瑜被嘈杂的人声吵醒了她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只见隔壁宿舍的胡晓蕾被人扶着上了救护车。她突然注意到胡晓蕾的胸口和腋下闪烁着诡异的红那些红她只在老鼠的身上看见过!
沈冀北打电话叫上副校长张克明匆匆忙忙赶到g城第一人民医院。他们吃惊地现一院灯火通明竟然这么晚还没有下班宽敞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医生和护士满脸倦态病房和走道里躺满了挂水的病人一个个痛苦地呻吟着。他一打听全都是高烧不退淋巴结肿痛医生支支吾吾也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先挂几瓶水看看效果。
沈冀北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找到冯云山问他一院传染科有没有熟人打听一下这些人究竟患了什么病。正好冯云山的姨子邓羚是传染科的主任医师他领着沈冀北去找她邓羚正忙得不可开交没顾得上敷衍他们。一直等了一个多钟头邓羚才有工夫喘上一口气她见是姐夫和姐夫的领导犹豫了一下就实话实了。
g城的确爆了一场恶性的传染病结合症状和最近老鼠出没的情况来分析极有可能是早已灭迹的鼠疫。但一院传染科的医师采取患者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等相应标本作涂片及培养涂片染色后镜检并没有现两极浓染的革兰氏阴性球杆菌而且使用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也没有收到明显的疗效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鼠疫的可能性。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沈冀北他们大大松了口气但邓羚接下来的几句话又把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她:“n市研究鼠疫的专家明天一早就能赶来在得出确切的结论之前我建议你们暂时停课全面消毒把患病的学生集中隔离开来万一真的是鼠疫的话也可以避免引起进一步的扩散。”
邓羚有些个人的看法还是不便对他们明。她虽然没有在患者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里现革兰氏阴性球杆菌却意外地在一例患者淋巴结的脓水中找到了一种新病菌形态类似于缩的阿米巴不断吞噬着人体细胞并以惊人的度繁衍目前还不清楚这种病菌是否是引疾病的元凶。邓羚隐隐约约怀疑这可能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一种全新的变体换句话在g城爆的是一场没有现过的新型鼠疫……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了。
患者的病情迅恶化到了凌晨4钟一院生了第一例突性死亡死因不明。邓羚在第一时间解剖了尸体她现患者的淋巴结肿大溃烂不断溢出带血的浓水腹部和腿部出现浅黑色的斑——这是典型的鼠疫病状!但是患者已经使用了大剂量的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这是当时治疗鼠疫唯一的特效药。
像是有约定的一样送进一院的患者先后口吐鲜血痛苦地离开了人间。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三个时以后一百多位病人中已经有过半数变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死尸。紧接着接触过患者的医生和护士也开始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症状烧淋巴结肿痛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院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n市的侯行良教授是上午9钟抵达g城的一同前来的还有他带的几个博士生以及n市医学院研究传染病的专家。他们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急急忙忙搭了卫生防疫站的面包车赶往一院。邓羚接待了这批远道而来的专家把疫情详细介绍了一下侯行良检查过停尸房的死尸很有把握地:“这肯定是鼠疫你们的镜检结果有误!”邓羚有些不服气她张开嘴想要辩解几句又强忍了下来。
侯行良换上白大褂亲自动手采集了死尸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等相应标本作涂片及培养涂片染色后镜检并没有现两极浓染的革兰氏阴性球杆菌。他双眉紧锁下意识地看了邓羚一眼抱着手臂在化验室里来回踱步潜心回忆着文献上有关鼠疫病例的记载。
跟随侯教授同来的几个传染病专家又重新取样做了几遍镜检依然没有现任何革兰氏阴性球杆菌存在的迹象。他们窃窃私语彼此交换着看法他们倾向于认为g城爆的是一场类似鼠疫的传染病这让全体在场的医生稍微松了口气。
邓羚心翼翼地插嘴:“侯教授我曾在一例患者淋巴结的脓水中找到了一种新病菌形态类似于透明的阿米巴繁衍的度非常惊人用高倍显微镜才能观察到很难辨认这会不会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一种变体?”侯行良怔了一下敲着额头:“我从来没有听过革兰氏阴性球杆菌有变体嗯……淋巴结的脓水是吧取样检测一下吧!”
侯行良采集了死尸淋巴结分泌出的脓水换上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盯得眼睛都酸了却什么都没现。他失望地瞪了邓羚一眼:“你自己来看吧!你的那个病例不具有典型性!”邓羚熟练地调节着显微镜果然没有现类似于阿米巴的新病菌她犹豫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侯教授要不我们取存活患者淋巴结的脓水再观测一遍!”
侯行良见她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有所现他强忍住肚子里的牢骚跟随邓羚来到病房里采集了一个才入院的患者淋巴结里的脓水回到化验室用高倍显微镜观察竟然真的现了从未有过记载的新病菌!强壮充满活力不断吞噬人体细胞并以惊人的度繁衍着!侯行良双手有些颤抖他摘下眼镜用力揉着眉心喃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羚:“我猜想……这些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可能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它们只感染健康的人类当患者死亡后就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离开死尸再去感染其他的人类!”侯行良目瞪口呆摇着头大声:“真是异想天开病菌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意识!这不可能!……马上采集所有死尸和患者的淋巴结脓水做镜检一个都不要漏掉!我要最详细的数据!”
一行人一直忙到深夜采集检测了数百例标本镜检的结果证实了邓羚的猜想所有死尸的淋巴结脓水中都没有任何现而存活患者的淋巴结脓水中毫无例外地找到了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在场所有的传染病专家都被这一事实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不出话来。
在g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化验室里人类的医学研究又揭开了新的一页。
侯行良倒抽一口冷气他顾不得记录下医学史上这一惊人的现立刻着手进行**实验。他把患者淋巴结的脓水注射到健康白鼠的血管内二十分钟过后白鼠体表出现了浅黑色的斑淋巴结肿大溃烂不断溢出带血的浓水呼吸急促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侯行良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实验这次他在感染病菌的白鼠体内注射了大剂量的链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但还是没能挽救回白鼠的生命。很明显新病菌具有顽强的抗药性鼠疫的特效药根本无济于事这个沉重的打击令在场所有的医生都感到丧气。
侯行良望了邓羚一眼苦涩地:“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就是传播鼠疫的元凶我建议向市委报告这一情况立刻封城禁止任何人擅自离开g城以免造成鼠疫的大规模扩散。……我们需要时间做进一步的研究!”邓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机立断拨通了市长的直通电话侯行良以鼠疫专家的身份向市长宣大勇指出g城已经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性鼠疫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特效药可以抑制形势万分危急!
1月日下午45o分市委采取了紧急措施g城全面封城了!
消息迅传播开去s大学的一切都乱了套。大家吵着闹着要离开g城但是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民警和联防队员二十四时驻守在每一条大街巷外地学生全被困在s大学的宿舍里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
化学系的学生涌到实验室里撬开药品柜把整瓶整瓶的冰醋酸和苯酚往怀里塞他们居住的每一间宿舍都被熏得酸溜溜的每一个角落都反复喷洒了苯酚溶液——别是病菌连人都快待不下去了。到最后更夸张凡是化学系学生出没的地方就会有一股浓得散不开的、醋酸混杂着苯酚的古怪气味。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以往亲密无间的同窗之情荡然无存大伙儿都虎视眈眈地彼此监视着任谁有一烧喉咙痛的迹象马上就有人打电话给医务室叫来身穿三层防护衣的工作人员强行押送到设在号食堂里的隔离区继续观察如果有明显的鼠疫病状立刻送传染病医院急救。
但是大伙儿都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传染病是无药可救的号食堂和医院只是鼠疫中转站是临时停尸房送出去的人再没有一个回来的。在这些可怕的日子里位于g城西北角的火葬场昼夜不熄火将全城成千上万的尸体焚化成灰烬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s大学的学生们总是不自觉地望着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这道浓烟里的一分子。
李瑾瑜是最早现鼠疫传播秘密的人类她从用符水洗过眼睛能看见许多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她在死去的老鼠和同学胡晓蕾身上看到的红正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并且随着鼠疫的迅扩散s大学的空气中漂浮着越来越多的红这些红通过呼吸器官进入血液引起高烧、淋巴结肿大溃烂和肺炎最终夺去人类脆弱的生命。
李瑾瑜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生她用朱砂在符纸上画了几十道下山符悄悄贴在4号楼的各个角落但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效果这些病菌不同于妖魔鬼怪它们对茅山道的灵符免疫。李瑾瑜感到恐惧和不安她终于放下了矜持给周文挂了个电话但葛辉他有半个多月没回宿舍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她记起彭曙光送的Bp机又呼了周文十几次依旧没有一消息。
周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猜疑和提防的情绪在四处蔓延渐渐变得歇斯底里整个g城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所笼罩着。在这场恶性鼠疫带来的浩劫中老师离开了学生医生离开了病人子女离开了父母妻子离开了丈夫亲情、友情、爱情……这些人类最引以为傲的感情遭受了严峻的考验。每一个人都在问自己我能否为了所爱的人冒生命的危险?人类啊……当蒙在表面的温情被死神撕下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作为一个茅山道的法师李瑾瑜感觉到压在肩头沉重的责任她必须做些什么不能听任一幕幕悲剧在g城上演。既然周文不在那她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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