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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前发觉自己可以通过剽窃成名的事啊。
这两件事在性质上差得还真有些远。
现在张贤貹已经可以承认自己不算是个绝对的好人了,他没做过什么损人利己的事,不意味着他没有私心,但与此同时,有私心也不等同于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窃取别人的心血为自己带来名利,逍遥法外的小偷和被抓捕归案的小偷,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哪个人凭借“先知”盗走了《aker》,他就算不把人给宰了,也绝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人家找麻烦,《aker》这首歌还不是他写的呢。
张贤貹想,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一个额外的砝码,以打破脑中两种想法之间的平衡,让他给自己一个决心。为一件事犹豫很久,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尤其是对于张贤貹这种内向固执的人来说,因为他不容易放宽心,直到现在,他还是那种一闲下来脑中就自动上演拉锯战的状态。
所以,在张贤貹所期待的的砝码没有出现的时候,他迫切地想给自己找更多的事情做。
“贤貹,放轻松,你脚下太用力了……”
朴载范话还没说完,张贤貹就左脚绊右脚,然后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忍直视的李启光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虽说学习新动作的时候常出现身体僵硬的情况,可张贤貹在舞蹈方面丢这么大的一个丑,他之前是从未看到过。
“你连续练习的时间太久了,肌肉恐怕不太好控制”,朴载范说,“直接回去比较好”。
张贤貹当然不想走,他坐在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哥,我现在可以唱歌吗?”
“你都这样了,那……那什么够吗,是什么来着?”韩语无能的朴载范一下子卡住了,旁边同是外籍人士的nichkhun看不下去,迅速发动手中的电子设备:“气息。”
“载范哥,你怎么了,这在声乐领域是常用词啊。”李启光终于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我是r和rapper”朴载范坦然回答,说完又看了眼精神有点萎靡的张贤貹,他猜到张贤貹这是在用练习转移注意,不过他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你要是学过rap现在还能有事做……还是别想着唱了,贤貹,当心你的throat。”遇到不会的韩语词,朴载范这回选择用英文代替。
“我这下相信哥真的是r和rapper了,原来不会的词不止气息一个”,张贤貹的玩笑让练习室里休息的人都忍俊不禁,他自己却没有跟着笑,而是靠在墙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就是做主唱麻烦的地方,时刻为了嗓子提心吊胆,连东西都不能放开吃”。
“哥,你不想当主唱是因为热爱舞蹈,还是为了一年四季都能吃雪糕?”李启光吐槽着张贤貹的吃货属性。还好练习室里基本上都是肌肉男,张贤貹的能吃放到女生那边绝对特别拉仇恨。
“为了活得舒服些。”张贤貹回答。
最后张贤貹还是拖着酸痛的身体离开了加练大军,好在以今天的疲劳程度,他应该不会失眠太久,张贤貹想。
“先艺姐,这么晚了,我们不能先吃点夜宵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撞进了张贤貹的耳膜,张贤貹一惊,下意识地往回跑,他倒没有失去理智,这个时候wondergirls估计是去练习室,避开她们的行进路线张贤貹是做得到的。
“不会练很久的,你不会因为肚子饿iu跳得没力气吧?”是闵先艺的声音。
“当然不会啦,我会好好跳的,就是一直饿着肚子跳好难受……”
你最后就这样折腾出了肠胃炎,在舞台上晕倒并离开了wondergirls。
脚步声与女孩们的说话声都已渐渐远去,张贤貹却迟迟无法动弹,直到听到其他人经过的声音,他才缓缓地迈开了脚步。
这时候才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啊。
对于他算不上丰富多彩的人生里的那段绚烂到极致的爱情,重活一世的张贤貹始终抱有挽回的想法。然而,即使强烈的爱意填满了他的心,来到jyp直至现在,张贤貹在这方面所做的事只能用一个词概括:回避。
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她带来任何改变,因为他负不起随之而来的责任。热烈地追求,信誓旦旦地承诺,结果却根本无法做到护得对方周全,张贤貹对这样的行为十分厌恶。
负责,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走出的公司的时候张贤貹的心情仍没有恢复,所爱的人就在不远处他却要百般回避,这无疑是一种煎熬。可是前世他经历过的、充满了伤痛的离别至今仍是张贤貹心头的阴影,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曾以为那时相爱是天时地利人和兼具,最后却没能扛过世事难料,现在为了自己更为了对方,他必须谨慎才行。
他xx的,这两天烦心事怎么那么多,想到这个以后心情更加不好的张贤貹决定做点事情来调节一下,比如——把痛苦溺死在食物中。
冰激凌果然是调节心情的神器。张贤貹坐在小区公园中的长椅上,一勺一勺地把冰凉的固体舀进嘴里,他吃得有一点急,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慢条斯理地去享受。
结果他不出意外地——呛到了。
张贤貹闷着头咳了半天,咳到气管都有些疼了才终于停下来,然后,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继续吃。张贤貹不会用大量烟酒断绝歌路,事实上他曾经在遭遇丧父之痛后学会抽烟,但过后即使还没有完全走出来,也没怎么再碰,不过,他对自己也不会苛刻到在吃东西上都要瞻前顾后的地步。
要是真的担当主唱的话哪里能这样,梁曜燮在用嗓方面比张贤貹注意多了,喉咙还是因为使用过多除了不少问题,更别提表演时的心理压力了。
所以啊,就算现在他的实力比原本要强了许多,张贤貹也只想在组合中承担六分之一的分量,不是他胸无大志,而是张贤貹只想去担负自己能够担负的责任。
所以……
张贤貹咬着勺子,躺在长椅上,大眼睛中目光涣散。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被不熟悉他的人描述为“僵硬”、“无表情”的脸,上面有几块肌肉正轻微地、不自然地抽动着。
责任,我所等待的砝码,就是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