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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吧?”我突然问道。
“啊?”里正似乎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张口结舌的说道:“可......可是,小儿已经入殓了啊......”
“将棺材打开不就好了。”我垂目倒了一杯水,悠然的喝下。
“这......不太妥当吧。”里正有点颤抖的说道:“小儿刚刚安息,若是冒然将棺材打开打扰了小儿的安宁,我怕他的怨灵会缠着我们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这样恐怕我帮不了里正大人了,恕不远送。”
“别......别。”里正慌忙的摆手对我说,然后锁紧眉头挣扎了一会,下定决心的说道:“再过两天是小儿的头七,等过了头七我就和内人商量商量将棺材打开吧。”
“好的。要不这样吧,我跟里正大人回去,也就当秋游了,您看如何?”我提议道。
“如此麻烦季公子,真是失礼了。”里正对我微微的欠了欠身,表示了默许。我看着这个里正突然心中一阵感叹。这样窝囊的人居然也能成为里正,果然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我站起身,对里正说道:“那就麻烦里正大人再次稍事片刻,容在下去换一身行头。”然后转身回到卧室,换上一身黑sè的长衣,带上破魔剑,顺便写了一张字条留给百里申。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和里正一同上路了。
珏村离洛阳着实不远,没用两个时辰便已隐隐的可见村子的轮廓了。但是奇妙的是珏村似乎天生有一种难以被发现的地理优势,它被一座矮丘环绕着,只有走近了才能依稀看到。里正在一旁喘着粗气对我说:“季公子,就要到了。”
“果然是依山傍水的世外佳境啊。”我感叹道。里正在一旁提动面目肌肉讪讪的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故作镇定的表情中却带着一丝躲闪的神sè,额头上似乎隐隐的透出了汗水。我瞄了他一眼,便不再做声了。
走进珏村,便可感觉到这里曾经相当的富庶,从那些留下来的石碑和牌坊甚至到现在仍然开张着的酒楼建筑可以窥视一斑。但只是如今,这里已经萧条了。不过隐隐的,我感觉到了这个村子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那些村民对我的到来显得有些过于无视,只是用那双冷漠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就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了。小村里凭空多了一个外人,怎么说也应该打量一下吧,更何况是跟着里正一同进来的。
或许是他们大世面见得多了吧,毕竟这里曾经也是官玉的输出地。我只能这么解释了。里正带着我停在一幢颇有气势的宅院门前,陪笑着对我说道:“这便是寒舍,季公子里面请。”然后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寒舍?你也真好意思。我在心中默念道,然后从鼻子中发出一声不经意的声响。
整个宅子果然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白森森的灵堂赫然停立在正堂之中,白绫挂得漫天盖地,几乎遮住了整个天井,一口稍小一圈的棺材摆放在灵堂之上,上面便是里正儿子的排位了。灵堂之中跌坐着一个周身孝服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额,这边是内人。”里正有些窘迫的向我引荐着。我还没等向里正夫人施礼,那个女人的眼睛中一下子被一种极端的仇恨和悲伤所填满了。她猛地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到里正的身上,用指甲狠狠的抓着里正的衣服,嘴里还在凄厉的嚎叫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我的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我儿子!”
里正急忙将女人从身上架了下来,大声的呵斥道:“你这个疯妇,不要胡闹了!”然后讪笑着看着我,说道:“不好意思让季公子受惊了,自从小儿病故之后,拙荆便有些不正常......”里正话音未落,那妇人便举起手陡然向里正的脸上抓去。里正猝不及防,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血痕便出现在里正那略显宽阔的脸颊上,血一下子渗了出来。
里正恼羞成怒,一巴掌将妇人****在地,一边擦着流出的血,一边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疯妇,存心在客人面前丢我的人是不是?”
我伸手拦了过去,淡淡的说道:“里正大人不可如此,夫人也是因为丧子之痛才如失魂落魄的。”然后我走过去,将夫人搀起,微笑着说道:“夫人,在下洛阳城季冥渊,得知令公子不幸,前来悼念,往夫人节哀。”
夫人抬起迷离的双眼打量了我一阵,然后蓦地爆发出一阵哀嚎,扑在我的身上紧紧的攥住我的领口,抽噎着对我低低的说道:“我的儿子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安慰着夫人,然后将她引到灵堂一侧的椅子上休息。夫人看起来真的太累了,她伏在桌案上便睡着了。我走出去,看见里正迎了过来,面带愧sè的和我说道:“季公子,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您看您刚来就让你看笑话了。”
“丧子之痛人皆有之,夫人如此也是正常的,不过里正大人未免也有些过于平静了吧。”我冷冷的看着里正说道。
里正那堆砌着的笑容瞬间垮了,尴尬的表情支撑着不自然的表情,他搓着手,躲闪着我的目光,讪讪的说道:“这是哪的话......”然后急忙转身对一旁仆人喊道:“来人,快快引季公子去客房休息!”一个仆人应声跑了过来,对我说道:“季公子这边请。”
“多谢大人了。”我对里正礼节xìng的作揖之后便跟着那个仆人向里院走去。
“公子是怎么去世的?”走进客房之后我突然问那个仆人。
仆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惋惜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五天前公子突发急症,郎中还没有到就归西了。哎,可惜了可惜了,公子今年才五岁,还未过垂髫之年。”
“难怪夫人如此伤心。”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仆人附和着:“公子死后夫人伤心yù绝,整个人也有些变得疯疯癫癫的了,以前夫人很关心我们这些下人的,谁想到现在,唉......”
“是啊,夫人也真可怜。”我低声说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里正大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伤心的样子啊。”
仆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变得jǐng觉地瞄了瞄四周,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们下人在私底下议论,都说公子是被老爷害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用冰冷的目光直视那个仆人,仆人也似乎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慌忙摆手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听他们说的,季公子千万不要去和我家老爷说啊。”我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不会的。”
“小的叫周才,公子要是有什么事就请吩咐小的便是。”仆人对我作了个揖就退下了。
我躺在略显坚硬的榻上,将破魔剑放在一旁。旅途的奔波加之深秋的寒意让我浑身充满的疲累的感觉。我盯着房顶屋脊的那个尖锐的角度,心中被一种压抑的感觉所笼罩着,这整个一个村子都显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里正,似乎在竭力的隐瞒着什么。画皮人偶这种怨气冲天的东西不能说是适合放在家中把玩的东西,一般定做人偶都是用于陪葬,还能少有人做这么个东西杵在家里的。而且从这个府地上下透出来的的氛围来看,里正公子的死似乎另有蹊跷。
“看来此番事情会变得有趣呢。”我有点自嘲的自言自语道,然后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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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里正真的隐瞒了什么?”捕神扭过头问我道。
我笑了笑,看着前方逐渐狭窄的栈道,轻轻的说道:“当然,而且当天晚上那个里正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怎么了?”捕神急急催促着我讲下去。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刚才还在嫌马走的慢,现在又急着听我讲故事,我只能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继续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