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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话,白白浪费细胞。”灰心加失望,竟然说出了“细胞”两个字。
虹彩遵照主子的意思,搀扶着往床榻走去,不免问出了心头疑惑。
“娘娘,什么是细……胞?”到底性格如此,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些。
芷衣没理她,托着肚子,艰难地往前走着。
穆离转身,目送她前行。
“你若不舒服,就让虹彩去叫御医来。”终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然,听在女子耳中,却带着伪善。
“谢皇上隆恩!芷衣很好,芷衣的孩子也很好。我们会一直好下去,让那些不希望我们好的人失望透顶!”她连头都没回,脚步不停,绕过了屏风。
穆离漠然看着屏风上画着的傲雪寒梅图,那是他钦点的图样。
那年寒冬,大雪纷飞之中,初见一身红袄的她,小小年纪,却浑身傲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怀,令他冒死救下她,甚至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程宅,为那些孤魂野鬼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
这些年,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那天,不想邀功,更不想让她回忆起那惨烈的画面。
可他实在不懂,在她心目中,他到底算什么!
想不出所以然,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走向门口。
“福海,去给朕准备宵夜。多做一份,送到筱月阁,就说朕挂念筱妃,要她安心,待明日册封礼过后,朕再去看她。”还没出门,就对站在门外候着的大太监吼道。
不要说榻上的人儿,玉凉轩阖宫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芷衣躺在榻上,冷笑着,闭上了美眸。
倒是虹彩,沉不住气地嘟囔着。
“娘娘,那筱妃之所以找上门来欺负人,全因皇上庇护……”
“皇上怎么能够听信筱妃的一面之词呢?那个筱妃也是够可恶的,竟然演戏骗人……”
这丫头好像忘了自己刚刚所受的屈辱,只想着为主子鸣不平。
“你要是实在想念叨,就出去找个墙角对着嘟囔!我想休息,别在这里扰我……”芷衣终于忍不住说道。
她现在很难受,除了身体的,似乎还有心理的,总之是隐隐的,说不出的那种疼。
心疼孩子是必然的,——若非担心平素摆弄毒药对孩子有影响,她身上是会常备着毒药的。如果那样的话,她敢保证,在那该死的女人对她的孩子口出恶言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可是,心里的疼还有别的,是她不想面对的。
遂,只有用睡觉来逃避,不去想,不让自己再难受。
与此同时,跟她同样难受、甚至比她还要难受的穆离,正呆坐在龙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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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太监就送来了宵夜,摆放在桌上之后,请主子过去享用。
“朕不饿。”只回了三个字,就和衣而卧,连靴子都没脱。
福海小心翼翼地帮主子脱掉靴子,“皇上,您吩咐给筱月阁准备的宵夜,奴.才已经让人送去了。”
“随便你!”依然回了简略的三个字。
福海把靴子摆放好,躬身退到一侧去,“吧嗒”着嘴唇,想说话,又不太敢。
就这样,穆离闷闷不乐地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早朝。
中午,福海伺候主子午睡之后,抽空带着内务司的人去了筱月阁。
册封礼简单得有点寒酸,——除了宣读圣旨,并无别的项目。
内务司的人到场,只是充充场面,而正常的程序中,应该由内卫司的人将皇上赏赐的珠宝物件等悉数送到。
这不是奴.才们偷工减料或者不够重视,而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封赏。
大伙心中知晓,事实明摆着呢,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这位新进宫的主子,哪怕她的母家权势再大,也没能为她赢得更多的荣耀。
除了一座仓促翻修的破败高台,还有一个虚空的名号,再无别的。
可洪筱筱并不觉得怎样。
在她看来,只要皇上肯上她的榻,她就有把握成为后宫之中的独宠。
遂,简陋的册封礼之后,众人稀稀拉拉离去,她便开始盼着天黑。
皇上再不重视,册封礼当天都会在新妃的居所逗留一晚。
她洪筱筱要先缠住皇上的人,然后再夺得皇上的心,巩固住自己的妃位之后,再接再厉,怀上龙裔,诞下龙子,进而成为苍域国独一无二的皇后。
人啊,只要敢想,通常都能让自己快乐。
这不,新妃想到日后将要成为一国之母的那一天,整个人都焕发出神采来!
一下午时间,她在铜镜前换了不下十套衣裳,妆容和发髻更是改了又改,生怕在外形上扫了皇上的兴。
熬到了天黑,整个筱月阁,里里外外全都燃起了宫灯。
洪筱筱顾不得天寒地冻,穿着锦裘,站在露天高台上向下望着,盼皇上赶快出现。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手脚快要冻僵的时候,终于看见皇上带着大太监出现在前往筱月阁的路上。
令筱妃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是,他们在路过玉凉轩的时候,竟然停了一会。
福海好像对主子说了几句话,皇上这才踟蹰着脚步,越过玉凉轩,往筱月阁而来。
筱妃赶紧让婢女扶她进屋子去,在暖炉前烤了一会,让自己的小脸更加红扑扑,动人得好似娇羞的红花儿。
才做完这些,就听见了大太监不阴不阳的声音。
“皇上驾到——”
洪筱筱赶紧下楼去迎接,故意把自己跑得碎发轻舞,好似无忧无虑的闺中待嫁女。
要说,这女人若是会拿风.情,实在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试想,男人本来就属阳刚,若女人懂得情.调,以柔克刚,想必男人们是很乐于成为小女人的绕指柔的。
而这洪筱筱,便是深谙此道的女人。
她虽然年纪不大,也没有经过人事,可对男女之事却有独到的经验。
两年前,她刚满十六岁的时候,洪夫人就背着洪老爷做了一件令人咋舌的事情,——去信城生意最兴隆的花楼里请来了最当红的头牌,教授洪府独生女儿洪筱筱研习媚人招数。
这洪夫人并非淫.邪之人,她能这么做,完全是汲取了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教训。
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平素除了贤惠和雅致,并不精于床笫之欢,甚至,拘谨到有些刻板。
洪老爷毕竟是男人,而且还是个有钱的男人,久而久之,就顾不得所谓的夫妻情分,在外面拈花惹草起来。
洪夫人为了脸面,只能忍气吞声、打掉牙齿和血吞。
然,她对男人伤了心、绝了望,却希望女儿将来能有个好的归宿,遂,萌生出让女儿学会如何媚惑男人的想法。
而这洪筱筱,果然不负母望,将学到的榻功扬长避短,最终,令那个花楼头牌都自愧不如、暗挑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