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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衣预料的一点都没错。
入夜,所有人散去才不久,房门就“吱扭”作响。
俄而,一个精壮的身影敏捷地闪进门来。
眼皮都不用撩,芷衣就知道是谁。
“没想到你这么是非不分,竟然怀了仇人的孩子。”来人出言便是责骂龊。
女子依旧不看他,“我是个弱女子,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你觉得怀了孩子是我的错,那么,你的想法是不是也算是非不分呢?“
“你在为自己的荒唐做狡辩!”厉火站在地中央,止步不前件。
“我荒唐?”芷衣坐起,本想还嘴,但又觉得犯不上跟这样的人龃龉,便没有再说。
厉火似乎在努力偃息怒火,站了好一会,扯了张椅子,拎到榻边,坐好。
“我们好好谈谈吧!”他的态度看上去十分诚恳,眼神依旧温暖如春。
若换做初次见面或者对他了解不深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不错。
然,芷衣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从心眼里不想跟他打交道。
“谈什么?你和我现在还有什么可谈的?”这话如果说得强硬,听上去就会有倨傲的感觉,可芷衣用了温婉的口吻,效果截然不同。
厉火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虽然有被子遮挡,可他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似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他把目光挪开,“不过,这孩子也可算是你的护身符了!”
“怎么讲?”女子随口问道。
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怎么是“护身符”呢?她不懂。
厉火抿了一下唇,“你想啊,迄今为止,他龙穆离的后宫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但凡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一定会念在孩子的份上,饶恕你。而一旦他有个什么不测,——那么,你腹中的孩子就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继承人?”芷衣忍不住笑了,“胎儿才两个月,你就能想到让他当皇位继承人,这也太……”
厉火打断了她,“八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到时,你生下皇子,龙穆离‘因病暴毙’,你便可以抱着他唯一的儿子坐上龙椅。而那个时候,如果我娶了你,就顺理成章地把苍域国和辛狄国,乃至于西池国都握在掌心。我会把辛狄变成主国,而你,便是我辛狄的皇后。我们会生下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
芷衣哭笑不得地望着“幻想狂”,心说,原以为女人是这世上最幼稚的动物,却没料到,男人幼稚起来已经不是可笑那么简单了。
但她没有出言讥讽,而是说了个最现实的问题,“你的想法……是很好。可前提条件是,我生下的得是皇子,才可以继承皇位。可如果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呢?”
摸着肚子,还真盼望是个女娃。
虽然这是男权当道的时代,可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卷入皇权的纷争之中,——身为皇家子弟,脱不了这种争斗,即便无心眷恋权贵,仍是摆脱不了身份的牢笼。
“女娃?”厉火冷笑着摇头,眼中的暖色尽数被驱散,“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皇子!”
如此笃定的态度,必定是心有所想了。
芷衣抖了个冷颤,心下更加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么说,想必是要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不管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只要生下来,他都会让孩子变成男孩。
她甚至怀疑,就算生下来的是男孩,他也会把孩子给换掉。
——这种心狠手辣的冷酷之人,怎么能让自己仇敌的孩子坐上皇帝的宝座?
“我想,我们合作不了!”她不会让无辜的孩子成为别人敛权的工具,绝对不行!
“不跟我合作?”厉火站了起来,俯视着她,“你觉得,你说不合作就可以了吗?”
看这架势,是要来硬的了。
不过,他的算盘打错了。
对别的女人,也许可以软硬兼施。对程芷衣?休想!
就见她嫣然一笑,微微仰首,“怎么?你还能勉强我不成?”
“除非,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好似随时都会夺走那个幼小的生命。
厉火不知道,现下的芷衣,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当初的成芷衣,善良,热心,在大街上偶遇恶徒偷东西,便仗义执言检举了贼人。
没想到的是,小偷不仅不收敛,还嚣张地将她暴打致死。
那小偷在她揭发他之前,曾经加以威胁,可她还是选择了站在正义这边。
即便身死,她仍不后悔自己出言止恶,——尽管心寒于围观者们的冷酷,可若是再做一次选择,她还会那么做。
有此经历,她更加痛恨有人威胁她。
“你最好收起对我的威胁。”她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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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成芷衣孤立无援、无力抵抗,只能凄凉地被暴打。
此刻的程芷衣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欺她者,必定加倍还之!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厉火尽显无赖嘴脸,又把身子往下压了压。
芷衣嘴角噙笑,低下头,顺手捋了捋长发,“看来,你是非要逼我了……”
“是的!”他稍稍直起身子,“我说过,这次来苍域国的目的只有三个,收复辛狄、吞并苍域,杀掉龙穆离,娶你做辛狄皇后。前两者,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你帮我做到了,我答应你,辛狄后宫将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且,我不会对你在苍域国经历的事情加以追究。”
听起来还是很“大度”的么!
然,女子唯一的感受就是厌恶!
这男人怎么可以自大、虚伪到这种地步!
不教训教训是不行了,若再这么下去,他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想到此,芷衣抬起头来,面含笑意,“你,过来一点……”
厉火一愣,“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外面那么多人伺候着,万一隔墙有耳呢……”合情合理地解释道。
男人不疑有他,又往前凑了凑,弯下腰身。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腰弯下的时候,眼前腾起了一抹乳白色的雾霭。
这雾霭闻起来还不错,淡淡的香,像刚刚沐浴完的女人,带着滑腻。
“这是什么?”厉火并未发觉有异,随口问道。
“现在觉得怎样?是不是轻飘飘的,感觉很好?”不答反问。
他半直起身子,眨了一下眼睛,眼神儿渐渐迷离,“嗯,是不错……”
“来,你试试往后退两步,转个身……”柔着声音,好似劝解。
厉火竟照做了。
就在他后退到地中央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精壮的男人竟然在地毯上动作起来,样子并不优美,甚至有点滑稽,像热舞,更像醉酒。
芷衣冷冷地看着中了毒的男人,“舒服吗?”
男人媚眼相望,仿佛换了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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