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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盯着郭汜的背影许久不发一语。
第一波攻城本就属于试探性进攻,点到即止。看到城上准备充分,魏续只得命令士兵退回。其后,尽管吕布不断的叫骂,城上再也没有回应。率兵靠近便会遭到弓箭作答。
许久,李傕大声说道:“吕布小儿,你谋害丞相罪当致死。昨日我已将你家眷全部砍杀曝尸街头,哈哈哈!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吕布听到家人全部被杀神情一怔,第一个想到的即是貂蝉……随后脑中一片空白。片刻沉默后,吕布双眼血红几近失控暴喝一声:“李傕,不取你狗命布誓不为人!有种出城,你我一决雌雄!”赤兔马亦感觉到吕布的强烈愤怒,不住嘶鸣。
李傕哈哈大笑,蔑视地看了吕布一眼,讥讽道:“我可不是有勇无谋的无耻小儿!呸!”说完转身离开了城墙。
吕布恼怒异常,不顾魏续等人反对立刻指挥士兵再次强攻,可是这次与上次试探进攻无异,面对高大的长安城墙,吕布的兵士只有白白送死的份。在丢下千余具尸体后,吕布只得退兵。
连续三天,每一次攻城都会伤亡数千人,魏续实在看不下去,劝解道:“将军,长安城高墙厚,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况且我军粮草本就不足……还是另寻他路吧!”
吕布已经喝酒喝得双眼血红,失神地看着魏续道:“他路?还能往哪里走?凉州吗?”
魏续继续说道:“根据斥候回报,现在潼关只有三千兵马把守,将军可以偷袭潼关然后以弘农郡为根基徐图长安!”
吕布红着眼看了魏续半天,直看得魏续心里冷飕飕凉风渐起,最后吕布开口道:“就这么办!连夜拔营!”
两天内,西门外前来叫阵的只有宋宪,其所带兵马也不过五千之数。李傕、郭汜虽然奇怪却也只以为此乃吕布的诱敌之计,反而嘲笑吕布无谋,二人的关系因为樊稠、张济的撮合而有所缓和,不过仍然埋下日后决裂的种子。然而,两天后,潼关的军报送到:吕布已于昨夜攻占潼关……
李傕啪的一拍桌子,骂道:“无耻小儿,居然偷袭潼关!”
郭汜思索道:“如今我们还要不要再将潼关夺回来?”
李傕叹了口气道:“难矣!那吕布定然有所防范。”
张济担心道:“那我们在弘农郡的根基便要白白送给吕布,这…损失也太大了!”
樊稠也真的开始犯愁了,他端着手中的酒碗说道:“张兄,不要再想那些了。吕布既然占了潼关一定会留下重兵把守。弘农郡只当作被吕布占了个便宜,反正那里人烟稀少,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我等现在所要考虑的是手下六万多人吃什么?宋宪跑掉的时候竟然将粮草全部烧掉。”
郭汜同意道:“这是个大问题,潼关被占,我军粮道绝断。如今长安几无存粮,不能坐以待毙啊!”
李傕说道:“既如此,我等何不到凉州取粮!”
樊稠领悟道:“李尚书的意思是在韩遂的手中抢粮?”
李傕点头说道:“没有错,这几年凉州都没有大的战事,虽然那里产粮不多,却也肯定有不少的存粮。我等前去借一点量也无妨!”几个人同时会意大笑起来。
蔡邕和周奂及其家人在特种兵的保护下躲过了数次盘查。当貂蝉得知王允一家全被处死的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痛苦得吃不下饭,数次想要寻死。蔡邕很是不解,貂蝉只好谎称王允一家对她有救命再造之恩。弄得蔡邕越发关爱这个重情义的女孩。
看到貂蝉日渐消瘦蔡邕出言劝道:“孩子,不要再哭泣了。王司徒虽然与邕有过节,可是邕仍然佩服他的敢作敢为,他是为了大汉、为了百姓,死得其所。不过你放心,这个仇会有人为他报的。”说着看了下双眼红肿的貂蝉问道:“你可知征北将军高勇?”
貂蝉抬起头不明白蔡邕为何如此发问,想起以前的自己,低声说道:“有所耳闻。”
蔡邕点点头继续说道:“知道就好,不瞒你,他便是我的女婿,小女蔡琰前年嫁予他。其后,他曾数次邀我去幽州,皆被我拒绝。本来以为这一次会死于乱军之中,没想到又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虽然我略知他与王司徒曾有一些过节。但是,相信以他的为人,要他为王司徒报仇并不难!更何况现在他手握重兵。”
貂蝉“啊”了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高勇已经结婚了……而且妻子还是眼前的蔡邕的女儿,一时间内心里翻江倒海。
蔡邕又说了几句话安慰后离开。貂蝉呆呆地跪坐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在刚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的父亲王允十分清楚她喜欢高勇的事情,也就一直没有告诉她高勇已经结婚的事实。
貂蝉理解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爱护自己,始终为自己留有一个梦的空间……之后貂蝉突然央求带队的连长将王允和她母亲的尸骨偷回安葬,那个连长面露愁色说道:“小姐,这个确实很难办,属下还要为这里的人身安全考虑!况且,属下接到的命令仅是保护蔡公与周公的安全,其他的……”
蔡邕看出了他的确为难,不过为了貂蝉的心愿,蔡邕决定帮他一次。于是严肃地命令道:“我知道这里你职位最高,不过,我的女婿是征北将军,所以你也要听我的,我命令你想尽一切办法去办,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连长看到蔡邕已然生气,左右为难中,正巧信使入内,遂问道:“冯信使,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冯信使姓冯名礼,祖籍冀州,几年前随家人前往辽东,后考入奉天军校。冯礼考虑了一会,看看周围,蔡邕的严肃、貂蝉的恳求,最后点头道:“张连长,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试试。”
张连长咬咬牙只得回答道:“好吧,属下尽力去办,不过请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在王允家人被杀的两日后深夜,堆放尸体的刑场仍旧没有任何改变,炎热的天气令尸体腐烂生蛆,几里外都可闻见恶臭。
看守的士兵只好用布包住口鼻,巡逻在最外围。一队十人举着火把绕行,什长打着哈欠带队。这时对面过来了另一队兵士,双方举手示意。对方侧身让开道路,这队缓慢地走过。
什长边走边打量同样罩着厚布的这队人,“怎么一个个身材突然魁梧起来了?换人了?不对啊……上头没有通知啊!”什长搞不明白,只好摇摇头继续巡逻。
与对面队尾最后一人错过时,什长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命令:“行动!”一楞神,对方最后一人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紧跟着脖间一凉……嗤嗤声中什长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倒地前的一刻,什长恍惚间看到对面墙角躺着被扒去衣服的几具尸体。
十个人没发一声全被解决。张连长擦干匕首上的血迹命令道:“两人留下警戒,三人把尸体处理好,其余人跟我找尸体,快!”十个人影各自散开,负责警戒的两人掏出小型弩爬上高点监视四周,搬运尸体的一次扛起两具放到黑暗的墙角,剩下的散开,各自借着火光寻找……
当发现应该巡逻完毕交班的人不见了后,敌人军兵才大批出动封锁刑场。郭汜、李傕看着墙角堆放的尸体不发一语。二十人中十五人被割破喉咙、五人被刺透心口,刀法之熟练、行事之隐蔽世所罕见。
郭汜擦下额头的冷汗说道:“邪门,谁这么大胆子敢偷尸体?莫非是王允余党?”
李傕一脚踹翻一个尸体,仔细察看脖子上的伤口沉声道:“不简单啊,王允余党会有如此厉害角色?传令,没有我和郭将军的准许任何人不准离城,明日全城挨家挨户地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藏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