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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二人，不待她们行礼请安就斥道这都时辰了，竟是到现在才来？”语气不见如何凌厉，目光却尽显不满。
重新上妆的九姑娘小觑了眼母亲，跟着抿唇似不知该如何解释。
七姑娘便上前两步认，“是女儿的，今儿起的晚了，连累九等我，这才会来迟，还请祖母和母亲恕罪。”低眉谨慎地绞着手中帕子，纤影却立得笔直，令人难免多瞧了几眼。
沈嘉芫对这位庶妹知之不详，然回想在广盛楼撞见九姑娘的场景，心中亦能猜测到一二。
果然，她的话方落，沈嘉蔓朝她瞥去的目光中含着感激。
“薏姐儿向来不需人操心，难得晚起，弟妹快别责怪了。”大劝言说完，眼神似有似无地往沈嘉芫身上瞅去。
府里谁不知晓，六姑娘每回晨昏定省，向来都没有时辰观念？
胡氏同程氏亦说着好话。
蔡氏心里很明了缘由，最后只将事儿让老做主，“儿媳教女不严，然这府有府规，还望母亲拿个主意。”
老待晚辈惯常宽容，但凡是这些小事并如何严肃，且望了眼身前相伴的娇人儿，她亦担心被人私下说厚此薄彼，便尚未严惩，仅教导了几声。
七姑娘同九姑娘忙感恩道谢。
另旁的二拢了拢袖中纤手，她的这位婆婆，待三房里的人总是如此宽容。正心有埋怨时，突然听得有娇柔的女声提起闺女，循声望去，却是六姑娘在为萱姐儿求情。
“祖母，四姐原是见我口渴才将她的茶水递来，是我没有拿稳才打翻。不过是番好意，现下却受我连累被处罚，孙女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您就将她从轻处置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巴着老的胳膊微微摇晃，容色诚恳。
仍是众人所熟悉的那张丽容，仍是曾娇惯霸道的嗓音，说出得话却让人瞠目结舌。
这当真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六姑娘？
然那撒娇时招人疼惜、不忍反驳的嘟嘴倩容，是众人常见曾有的。
“芫儿，你……你要祖母轻饶了你四？”老心底震惊，似乎觉得方才的话自眼前人口中道出，很不可思议。
沈嘉芫却坚定颔首，“是啊，昨儿四姐才从外面回府，想喝热茶很正常，您能因她好心给我递茶就罚了她呢？”娇娇嚅嚅的声音，入耳分外舒适。
屋子里静了顷刻，而后众姑娘才跟着求情。
蔡氏望向闺女的目光，则变得陌生而匪夷。
沈嘉芫知晓这是个必经的过程，她不是先前的原主，她在乎身为女儿家闺中的声誉。虽占了这具身体，不表示就要顶着她的名声活下去，现下首要的，便是让众人对改观。
前世的她，绝对是个合格优良的闺秀。在赵府内的三年，亦让她学会了该如何以最快的方式笼络人心。
有时候，小退一步，便可前进两步。
故而，对上这些打量深究的目光，沈嘉芫坦然而立，神色间没有丝毫做作与虚伪。
“祖母便当疼疼孙女，饶了四可好？”勾着老葫芦刻丝花纹的衣袖，沈嘉芫目光乞乞。
沈老似乎当真不懂得该如何拒绝多年捧在心尖上的孙女，且对方这等懂事的要求，令她欣慰高兴。回望了眼众人，她拍了拍依着的身旁人，语气无比溺爱，“好好好，祖母听芫姐儿的，免了你四的禁足令。”
沈嘉芫则欢雀颇甚，“祖母真好。”
“不过……”老亦是个清明人，昨儿真相到底如何，她心中有数，招过胡氏就吩咐道素日多花些心思在萱姐儿身上，她明年都要及笄了，再不管教今后可说夫家？”
二面色微僵，颔首启唇就应是。
在老跟前，她从不敢多辩。
向来说一不二的老因为六姑娘的请求，便轻易改了昨日的指令，这在从前是没有过的。众人先前对六姑娘突来改变的兴趣渐渐被另样情绪取代，她这般表现，在老心里、在府中的地位，怕是又要高上一层了！
沈老心情畅快，东敞间内的话语声持续了许久才静下。
临窗的大炕前，独世子留了下来。
老掀开杯盖抿了口茶，神色似乎颇为愉悦，朝对面的儿媳言道三，你终是想明白了，芫姐儿现在这般懂事，对她才是真的好。”
蔡氏绕着杯壁的手指动作微滞，缓了缓才抬头，目光不解地接道母亲，您是的，儿媳从来都很疼爱芫儿。她今后是要嫁给附哥儿当妻子的，我必然会给七调教个好儿，您且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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