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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他老人家似乎不妥罢?”
莫离轻摇着羽毛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即便殿下不去说动李药师,只怕到了头来圣上还是会去寻李大人拿主意的,殿下以为如何?”
唔,这倒是有可能,毕竟李靖乃是对外征战经验最丰富的名将,又是当代兵法家,光是这一条就不是其他将军能比得了的,哪怕是如今威风八面的李绩跟李靖比起来都还是差了老大一截,老爷子若真是拿不定主意的话,说不准还真会找上李靖,现如今咱刚大婚,携新妇去拜会师傅,这道理上说得通,旁人是说不得闲话的,看样子还真得走上一遭了!李贞心思动得飞快,片刻间便已将前因后果想个通透,也不打算多耽搁,笑了一下,起了身道:“既如此,赶早不赶晚,趁天色尚早,本王就与王妃一并去走走好了,至于折子的事就拜托二位先生了。”话音一落,径自转回了内院,自去令人打点行装不提……
屈辱、不甘、失落、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令李泰彻底陷入了暴走状态,才刚回到自家王府,便将满府上下闹得个鸡犬不宁,为此而吃挂落的王府下人不在少数,即便是内书房里那几个最贴心的书童也没能逃过李泰的责罚,好一通子闹腾之后,累了的李泰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坐在满是瓷器碎片的书房里着呆。
不甘心是自然的事儿,李泰一想起这三天来的遭遇,心中便是怒火狂肆,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只可惜事到如今,他再不甘心又能如何?派出去联络朝臣的手下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一起子往日里总往魏王府里蹦的心腹手下此时也不见了人影,这等门前冷落的场景着实伤透了李泰的心,此时的他除了坐着呆之外,再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阵空虚的厌倦袭来,一行热泪滚滚而出,素性倔强的李泰此际竟无声地哭将出来。
“殿下,您何苦如此?唉……”就在李泰陷于茫然之中之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书房中的王府司马苏勖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姑父,您来了,太好了,本王,本王……”李泰一见到苏勖立时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紧赶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跳将起来,语不成调地说道。
苏勖走到李泰对面的椅子前,摆了下手,语气落寞地说道:“殿下请安坐,某这是来辞行的。”
“什么?”李泰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一般跳将起来,圆睁着双眼,怒视着苏勖道:“姑父,尔也要抛弃本王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本王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哪一点不如雉奴那个蠢蛋,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面对这已陷入了疯狂状态的李泰,苏勖并没有立刻开口解释,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一双老眼怜悯地看着李泰。
“姑父,您是跟小王开玩笑的是吧?姑父,若是小王有甚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您多谅解,但凡小王能为姑父做的事,小王定不会推辞,姑父,您倒是说句话啊。”李泰作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平静了下来,满脸子期颐之色地看着苏勖,语带哀怨地述说着。
见李泰终于平静了下来,苏勖这才缓缓地开口道:“殿下请安坐,非是老朽要弃殿下而去,实是圣意难违啊,老朽已接到吏部调函,将到户部任职,实无法跟从殿下一道去均州了。”
“啊。”李泰愣了一下,咬了咬牙,恨声道:“父皇好狠的心,生生将本王所有的一切都抢走了,唉,本王好悔啊,该早些动手除了小九,如今悔之晚矣!唉,他们,他们……”一想起那些往日围绕在身边的朝臣们如今连门都不肯上,李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殿下这就绝望了?嘿,事情不过才刚开个头呢,离定局还早,若是殿下自己都没信心,那老朽也就不必再多说些什么了。”苏勖冷笑了一声,起身作势要走,顿时吓得李泰忙跳将起来,一把拉住苏勖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道:“姑父,姑父,您这是做甚,您有话尽管说,小王一体听着便是了,只是,只是如今小九都已入了东宫,我等兄弟也全都被赶出了京师,这事情又怎还有缓和的余地?”
苏勖不满地扫了眼丧魂失魄状的李泰,坐了下来,整了整衣袖道:“殿下坐罢,且容老朽为殿下剖析一二。”
李泰满腹疑惑地坐了下来,看着苏勖道:“姑父请讲,小王听着便是。”
“嗯。”苏勖点了点头道:“如今晋王是进了东宫,可其真能坐得稳么?无论是能力还是品行,其都是诸皇子中最末流的那一个罢了,以陛下之英明又如何会看不到这一点,之所以令其为东宫太子,不过是权益之计罢了,实无甚可说的,就目下的局势而论,陛下出此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若是再让诸王争将下去,这朝将恐不朝,陛下又如何能坐稳江山,这招釜底抽薪之策实是难为了陛下了,某料定晋王绝无登上大位的可能性,真能克承大统者依旧是殿下、吴王、越王三者中的一个,至于谁能笑到最后,这关键就在这几年当中,若是殿下就此颓废下去,那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啊?这如何可能?”李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插了一句。
“如何不可能?”苏勖挥了下手反问了一句道:“陛下之所以要诸王出京师固然是体制所限,可实际上却是将考察诸王的民政之力,若是殿下不能振作起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当然,陛下也不是不给晋王机会,某料定陛下必将会在适当的时机给晋王一个监国的机会,以考察其治国之能耐,到那时自可见分晓!”
“哦?何时?”李泰精神为止一振,语带激动地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苏勖摇了摇头道:“不说晋王本就无治国之才干,即便有之,却又有何妨,先前的埋伏该用时自然便可用得上了。”
“这……”李泰略一迟疑,立时兴奋了起来道:“姑父,既如此,那何时能动?”
“时机不到!”苏勖摇了下头道:“如今这个局面下不是动手的时机,若是盲目出手,只能是暴露了自家实力,纵使侥幸成功,殿下也难逃嫌疑,只能是白白便宜了吴、越二王,若真要动,也得等殿下在均州做出一番事业之后方可。”
“好,既如此,本王这就到均州好生挥一番,只是姑父为何……,哦,本王这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姑父跟本王一道去上任可成?”李泰本想说苏勖为何要弃自己而去,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忙改了口。
苏勖笑着摇了摇头道:“殿下不必费心了,陛下不会同意的,这道理很简单,陛下要考察的是殿下的能力而非老朽之能,是故,这均州只能由殿下自己去,老朽实无法陪同前往,殿下只须记得一条便可:与民生息,无论殿下欲行何事,先要考虑到民众之利益,只须牢记这一条,稳稳做去,快则三年,迟则五年,就该是殿下回京入东宫之时日矣,老朽自可在京师为殿下观风。”
李泰激动地站了起来,再满地狼藉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猛地一停顿,抬起了头来,眉毛一扬道:“姑父所言本王自当牢记在心,京师之事就摆脱给姑父了,‘思泽’人手除跟本王去均州者外,主力全部留在京师,该如何使用全凭姑父做主。”
见李泰终于振作了起来,苏勖虽没多言,可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