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凤求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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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泊殿是偏厅,到了晚上很是清静。殿外面种了一圈的松柏,青翠的喜人。十月末,花坛子里的仙客来开的正艳,映着淡淡的月光,玫红色的花瓣瞧着都像是樱花粉了。郁致瞧着这花瓣的颜色,想到了家中的石竹花这个时候也快谢了。
每年四月,石竹开花前,爹爹都会拉着自己一起在园中摘掉叶腋花蕾,好让花蕾开花,今年过后,院子里摘花弄草也只有爹爹一人了。也不知道这几个月,玉芬玉兰有没有将爹爹照顾好。
一想到石竹,郁致脑海中不由地浮现那日与李公子游湖的情景。这几个月,又是赶路,又是经历各种风波,那回忆在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模糊起来。她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太湖畔遇过一位李公子,有时候甚至觉得那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幅图画。她在心中暗笑自己,也太会做梦了。
从小到大,自个儿好像就不是会憧憬美满姻缘的人,也难怪爹爹总是唠叨她。她宁愿多读几卷书,多瞧几幅画,却不愿意沉浸在儿女情长的浓情蜜意之中。就连花儿,她都是烦厌的,花总是让人怜惜,女子总将自己比作花朵,也太自怜自哀了。
这时,银瓶走过来给塞给郁致一个六瓣梅花铜袖炉,说道:“娘娘,天冷了,别总在外面站着。一会皇上来了,看到娘娘的脸冷冰冰的就不好了。”
月上树梢,夜色迷离,晚风吹过,郁致打了个冷战,她默默接过手炉,这就要入冬了,不知爹爹有没有加衣服。没有我陪着,爹爹晚上写字谁给磨墨呢。
刑五福快步走来,回道:“娘娘,皇上的龙辇已经到殿门口了。娘娘准备接驾吧。”
“嗯”,郁致应了一声,转头就往屋子里面走,刑五福忙说:“娘娘,皇上在外面,娘娘应该往外走。”
“我就是要往里面去。皇上有心,自然会进来。”
来到书房,郁致解了大衣,把袖炉放在一旁桌上,采枝一早就铺好了纸,研好墨。郁致拿起笔只是低头写字,外面“皇上驾到”的通传声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今日李雍没有扎幞头,只是一身石青色便衣。一走进来,郁致刚好写完,她放下笔,对皇上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李雍也不觉她迎驾的随意,走上前来说:“你在写字?让朕看看,是什么字。”说完拿起一看,上面写道“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皇,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1]”。
她的字迹,笔势有力,不拘一格,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娟丽秀气。他心里暗赞难得,而这字写的居然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李雍微笑着问道:“怎么,你喜欢这首词?”
郁致抬起头,对上李雍的眼神,淡淡的说:“司马相如爱慕卓文君,用尽心思在殿堂之上弹奏《凤求凰》,并吟唱这首词盼望引起蔡文姬的注意。可见,司马相如为了自己爱慕的女子,可是用尽了心思,这才成就一段佳话。”
两人对视片刻,李雍微微一笑,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这字迹看了一会,才说道:“一会朕要去皇**里歇息,今夜月色真好,你陪朕在院子里说说话吧。”
郁致心里一松,嫣然一笑着说:“臣妾自当从命。”刚要走,瞧见桌子上那个袖炉,就拿起来递给李雍道:“皇上揣个袖炉吧,外面有些风,小心凉。”
“你有心了。”李雍接过袖炉握在手里,转头吩咐道:“崔承修,把朕随身带的那个玉石手炉拿来给郁宝林。”
她接过来一看,这玉石手炉摸着华润细腻,微微有温度却不烫手,揣在袖子里面倒像是装饰品一样,真是难得的稀罕物。
漫步至庭院,两人便坐在一侧的石凳上说话。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凤求凰》这一段,的确是佳话。”李雍顿了顿,又问道:“但后来司马相如变心,卓文君用一首《白头吟[2]》才劝得丈夫丢下了纳妾的念头。致儿是否想效仿卓文君,不准郎君有他想?”
一心一意,一生一世,这是所有世间女子所追求情爱罢。她心中微微叹息,这个梦,那么美,那么诱人。可要真写成这个美梦,需要凝聚多少血泪才能书成?我只是个平凡女子,不求天上浩然明月,只求短暂却明媚的烛光。
“千金易得,痴心难求。臣妾不求郎君对我从一而终,但求情深意重。”
只听得李雍一声长叹:“朕又何尝不是呢。”
郁致错愕道:“皇上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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