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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囫囵地吃完“最后一顿晚餐”之后我又一次沿着那条小径来到了鬼村。
走完一条用青石铺砌的小径,我又一次推开了郑居的房门。因为这座房子是“女鬼”出没的地方,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相对于鬼村里的其它房屋而言它对我更有吸引力。
在靠近窗户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出现让我很自然地与昨夜的那个“女鬼”联系在了一起,我之所以没有再用“女鬼”来形容她,那是因为她此刻的发式和穿着就宛如一个正准备出门的乡野少妇。
在我楞楞地杵在原地无所适从的时间里,她点燃了一根蜡烛。明亮的烛火让我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稍后她说:“你很幸运,今天可以站在这里。”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那张脸,回忆当年,正是因为护送这张脸,使得我失去了战友,并差点断送了性命。
“贞子?你是贞子?”我指着她,向后挪动着碎步:“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贞子,我现在看见的应该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才对,三十年过去了,她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呢?”我狂燥地追问道:“那你是谁?‘荒村女鬼’?不……这不可能,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你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可是那阵歌声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会另我烦躁不安?为什么它能唤醒湖底的水怪?”我稍做镇定,接着说:“告诉我,那个像蚯蚓一样的丑八怪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她幽怨地说道:“我好象什么都记得,又好象把什么都忘记了!我想了二十多年,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名字?”
“对!名字。比如说:我叫松村,松村就是我的名字。你呢?”
“我?”她想了想,神态就像一个小女生:“我叫香子,那些可怕的男人就是这样叫我的。”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我问。
“这里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呢?”她说。
“那些可怕的男人又是谁?”我问。
她低下头去,好象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我听见她说:“我躺在一间十分明亮的大房子里,他们的脸被一张面具遮住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开始狂燥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呻吟着:“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我一时乱了阵脚,不得不上前搀扶她。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嘴里喘着粗气,指尖扣进我的皮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通过刚才的对话,我对她的恐惧彻底消除。她就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很多年的小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多年来的荒村生活不但造就了她孤僻怪异的性格,还抹杀了她部分记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需要别人去提醒。她的容颜和身段被幽幽颤动的烛火映衬得格外迷人,一如当年妖媚动人的女谍贞子。探究女碟贞子的生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因为香子的身份本就迷雾重重,我相信一旦将她突破,所有的困惑都将迎刃而解。
过了一会,她才渐渐平静下来,昏睡了过去。我把她抱到床上,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给她盖好,然后又下到一楼找到厨房,烧好一锅热水,为她热敷。
死寂神秘的荒村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
那天下午,我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希望她能早点醒来。
太阳落山之后,美丽的香子终于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香子醒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我不走,至少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我坚定地说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香子说:“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又如何会知道呢?”
“你是选择性失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包括你自己的身世。”我说:“我怀疑你的失忆一定跟那些面具遮脸的人有关,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才使得你对过去的记忆只停留在一间明亮的大房子里,至于你的歌声为什么能唤醒湖底的水怪,我就无法得知了。”
“求求你别说了!”香子又开始烦躁起来:“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不。”我固执地说:“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你是死是活当然与我无关,可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我一定要帮你重拾记忆,一定要将你解救出来,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