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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俞璟辞心一直不踏实,榭水阁院里,禾津,指着院子里坐着的韩湘茵和小皇孙,欲言又止。
她与萧珂缮出门,府里边的人或多或少打听到了什么,韩湘茵性子聪明,昨日应该不会来,而且,年后皇后身子不舒服,每日要见着小皇孙心里才安定得下来,她不是个有空的人。
过了年,小皇孙十个月了,韩侧妃养的好,胖嘟嘟的小手见着东西就抓露出成截的手腕来,俞璟辞走近了,他从韩湘茵怀里站起来,对着她,咧嘴笑着。
韩湘茵转过身子,擦了擦他下巴的口水,抬头时,脸上仍挂着笑,“俞侧妃回来了?不会怪我和朝哥儿来打扰了你吧?”
俞璟辞摇头,低头指了指身上的装扮,回屋,简单的换了身,出来时,已是着了府里常穿的衣衫。
在韩湘茵跟前坐下,拿起桌上朝哥儿的一个小铃铛,“朝哥儿,听听,哪儿有声音?”
朝哥儿十个月了,听得清大家喊他的名字来,瞪着脚,翻的身就转个圈坐了下来,看着俞璟辞拿着他的玩具,脸拧成了一团,扑在桌子上,双脚瞪着韩湘茵膝盖,朝俞璟辞扑来。
“真聪明,知道我拿了你的玩具呢,刚才逗你玩,别生气啊!”俞璟辞把玩具给他,感觉他一把抓在了怀里,虎视眈眈望着她。
俞璟辞把视线落在韩湘茵身上,这个女人无非是聪明识大体的!知道什么对她最好,比起沈梓姝,陆怡颜,段数要高许多。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韩湘茵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脸,不懂俞璟辞的眼神为何落在她脸上
“不是,朝哥儿活泼,你把他带得很好!”皇后娘娘喜欢小皇孙得不得了,巴不得韩湘茵带着人住在宫里边,若不是碍着规矩,估计真这样做了。
韩湘茵盈盈一笑,谦虚道,“娘娘你谬赞了,朝哥儿挺好带,夜里不认人,前几天开始,夜里奶娘把一次尿就成了,不用不合眼的盯着,省事儿了许多呢!”
提起孩子,韩湘茵脸上多了为人母的自豪。
俞璟辞理解她的心情,扯开了话题,转而一问,“韩侧妃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韩湘茵与府里的许多人不曾套过近乎,韩家升了官职,她在府里也是该怎么做人还怎么做人,对谁都挂着笑,不曾真心帮助过谁,也不曾铁了心的要害一个人。
距离两人上次聊天有点久了,那时,难得韩湘茵表现出了丝急切,也许是因为皇后意思显然,她也慌了。
“上次与姐姐说的事儿,姐姐可还有印象?今日来是皇后娘娘吩咐我告诉你和周侧妃一声,据跟去北疆的太医说,皇上在北疆战乱中风寒未愈,后又强行拖着身子攻打蛮荒族,虽然打赢了,身子骨也垮了下来,皇后娘娘的意思让我们尽量不要出什么篓子!”
皇后是担心太子府出了事儿,碍了萧珂缮前程,这才交代韩湘茵一定要把话带到了。
她昨日去周瑾那边说过,不过周瑾似不在意,嘲讽了她两句,“真是撒了命的往宫里跑,哎,有小皇孙真是好,什么都能拿着当借口,有了皇后娘娘支持,韩侧妃,你上位指日可待咯,不过,就是不知皇后娘娘更喜欢你呢,还是更喜欢太子殿下!”
韩湘茵神色未变,明白她的意思,皇后娘娘喜欢她,可是萧珂缮对谁好,把谁放在心尖上,府里人有目共睹。
她也想剜周瑾两句,想想还是算了,何必与人逞口舌之快,皇后听了也不喜欢。
俞璟辞若有所思,当日皇上亲征时,说的在寝宫里养病,金蝉脱壳亲征瞒着人,病却是真的,若皇后得来的消息可靠,宫里边怕还有场硬仗等着萧珂缮呢!
贵为太子又如何,自古叛变,兄弟相残,在皇宫夺位中比比皆是。
“谢韩侧妃提醒,皇上归来论功行赏,韩大人定会再得圣恩!”韩栋的官职已经到了他年纪最高的职位了,皇上要赏韩栋,不能给了官职,许他其他还是有可能,俞璟辞却是不看在眼里,即使那些赏赐是俞公府拱手让给韩家。
韩湘茵不知晓俞公府在此次中的位置,知晓父亲上奏的折子皇上很满意,她笑了笑,“听说俞二爷也会回来了,比起父亲,俞二爷少年出名,更该值得嘉奖才是!”
她却是明白,俞公府位高权重,俞二爷立了大功,皇上有意褒奖,顾着俞世子,给不了俞二爷太多的恩赐。
俞璟辞也明白,喝着茶,没说话。
韩湘茵还想问问俞璟辞对于太子妃之位的看法,无奈怀里的朝哥儿饿了,指着门口要回去,韩湘茵一脸尴尬,“娘娘,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得了空再来你这边坐!”
人一走,山楂就凑了上来,“主子,今日韩侧妃对您的称呼都变了呢,是不是有人提醒了她什么?”
俞璟辞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虚以委蛇,笑脸迎人,日久见人心,总归能看出韩湘茵打什么主意。
萧珂缮回来得晚,俞璟辞注意到他袖子口破了两个洞,上前一检查,竟是刀子划破的痕迹,“殿下,您与人动武了?”
萧珂缮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呼呼喝了两口,然后,才看着她,“无事,对了,你这些日子别出门了,不管谁叫你都别出去,真有什么事儿,吩咐下边的几个丫鬟跑一趟即可!”
今日,照着山楂的话,他带人调查了明月街,并未探查到萧珂靖的踪迹,随后,去了二皇子府,难得,二皇子妃大着肚子,差婆子说二皇子在郊外养病,年后就去了。
分明是托词。
他在宫里待了一天,想明白了,让海树领着人再去明月街打听打听萧珂靖,萧珂靖出门时定会隐姓埋名,只要拿着他的特征,不会没有打听不出来的消息。
出宫时,天快黑了,听海树说着明月街打听来的消息,没注意旁边的刺客,一时不查,被划破了衣衫。
或许,萧珂靖知晓了什么,才会狗急跳墙了,他今日故意把动静闹大了,就是要看他着急后的表现,如此,还好没有白费他的心思。
“殿下的意思是北疆的事儿可能是二皇子和大同巡抚联手做下的?”俞璟辞脑子有些迷糊了,俞墨渊送出来的信上,那副耳环是宫里哪位主子或者宫人的,而且她在假山上见过那名偷情的女子。
如果是二皇子?难道当日偷情的人是二皇子与小宫人?
“殿下,二皇子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耳环难不成是萧珂靖母妃遗留下来的?
萧珂缮仔细回想了番,他与俞璟辞想的差不多,耳环约莫是那位爬了皇上的床的二皇子母妃的,不过,他对那名宫女没什么印象,他比萧珂靖大两岁,不清楚那些时候的事儿。
“我也不清楚,明日进宫问问母后好了!”萧珂缮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一想,萧珂靖是背后主使基本可以肯定了。
俞璟辞脱下萧珂缮的衣衫,找出配色的针线,一针一线缝补起来,萧珂缮在旁边,因着兄弟反目冷了的心又暖了起来,他算计了手足,从不曾算计过她。
第二日,天不亮萧珂缮就出门了,俞璟辞趴在床上,看着他出门。
太子府的日子其实并不无聊,难得今日韩湘茵又来了,一脸急切,“俞妹妹,我听说昨晚殿下回来受伤了,有没有怎么样?”
今日,没有带小皇孙来,说话时,她的手总会习惯的轻轻拍着,估计是抱小皇孙留下的后遗症。
“没什么大碍,街上两方争吵,遇着殿下路过,打起来没看清人罢了!”昨晚,萧珂缮嘱咐她不能说遇刺一事儿,两人达成了口径。
韩湘茵眨了眨眼,不相信也得罢了,俞璟辞得说辞定是太子殿下吩咐过。
昨夜,小皇孙不肯睡觉,她抱着出来散步遇上皇后身边的嬷嬷,一问才知太子殿下遭人袭击了。
她想过来看看殿下身体怎么样了,可担心俞璟辞想太多她才忍不住了,吩咐人时刻盯着,没有见着太医来,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注意到萧珂缮一走,她就来了。
俞璟辞陪着她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韩湘茵旁边的婆子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韩湘茵抬起视线,缓缓道,“俞妹妹,今日约了皇后娘娘打马吊,你可要一起?”
俞璟辞摇头,想到昨夜萧珂缮提醒她不要出府,俞璟辞就多问了一句,“朝哥儿也要进宫?”
韩湘茵点头,“皇后娘娘说朝哥儿是他的小福星,抱着朝哥儿,她赢了不少金叶子呢!”说完,惊觉俞璟辞平日不是知道这些吗?而且为何要单独问出来,一脸不解“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俞璟辞想了想,道,“殿下说皇上要回朝了,京里怕不太平,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总归需要什么让外边的人捎口信就成!”
俞璟辞万不能拿了萧珂缮的子嗣去赌,如果,昨晚的刺客是萧珂靖的手笔,说不准会拿小皇孙要挟殿下,想到此,她又补充了句,“不然,今日你就在府里边,皇后娘娘怕是要准备皇上回宫的事宜了,皇上出征,过年,元宵,宫里边都冷清清的,皇上回来了,怕要热闹上几天。”
韩湘茵本就聪明,俞璟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提醒她别出府了,讨皇后娘娘的喜重要,没了小皇孙她就什么也不是了,想着出门时小皇孙还睡着,她立马坐不住了,“谢谢俞妹妹提醒了,我这就回去让婆子和皇后娘娘说声,过些日子再带着朝哥儿进宫陪她打马吊了!”
韩湘茵走得急,俞璟辞敛下目光,也不知外边是个什么情形。
傍晚的时候,萧珂缮身边的一名小厮传话说萧珂缮今日歇在宫里边了,中庆帝不在,萧珂缮住宫里无可厚非。
又过了几日,中间俞公府吴达来了一趟,告诉她府里边一切都好,不要惦记,俞璟辞才放了心。
闲下来了,俞璟辞找出萧珂缮的衣衫,把磨损的地方重新补了一层花边,天还冷着,俞璟辞针线做久了,手脚冰冷。
还好,此后,再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
俞璟辞收到外边送来一封信时,她还搓着手,屋里燃起的暖炉她让撤走了,在暖炉的地儿搁了一瓶光秃秃的花,小甲千辛万苦嫁接出来的百紫千红,俞璟辞喜欢得紧,有担心错过了长枝长叶得过程,从花房里出来,俞璟辞就让搬进了屋里。
“谁送来的信可有说?”俞璟辞翻了翻韭黄色信封,心里边觉得奇怪,吴达前两日才来过,大哥二哥给她写信用的也不是这般信封。
夏苏跟在俞璟辞身边这么多年,也明白俞公府众人的习惯,去了乡下的贺沁欢也不曾用如此陈旧的信封,她拿在手里一捏,府里下人们用的纸也厚实得多。
“主子,您别动,我先瞧瞧!”夏苏记得当年俞璟辞中毒一事儿,拿着信封走到了窗边,闻了闻,没有异样的味道。
离着小日子还有几日,俞璟辞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夏苏,你也要小心些!”夏苏成亲了,她不只是她的丫鬟。
夏苏仔细瞧了瞧信封,“主子,不若我打开仔细检查一番,您走远一些!”话本子上,关于害人的法子说了些许,其中,一名女子嫉妒小妾得了宠,就在她家人给她的信封上抹了毒,毒无色无味,小妾没惊觉,几年后,小妾身子骨出了问题,性子大变,难产留下一名婴儿就走了,那名婴儿体弱多病,生下来没能熬过第二天,也跟着去了。
话本子,俞璟辞也看过,夏苏是老太爷安排在她身边,她自是相信,山楂急急忙忙拉着她逼到了里边,冲外边喊,“夏苏,你好生检查番,真是的,以后要告诉外边管家,别什么信都往榭水阁里送了,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才好?”
俞璟辞安抚了她两下。
过了很久,外边也没动静,山楂害怕了,手发抖,“主子,是不是那信封真有问题,夏苏是不是?”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俞璟辞失笑,摇摇头,真要害她,不至于用这种方式。
不过,她仍有些担心,“夏苏,夏苏!”
“主子,惊吓一跳,是送错了信的呢!”夏苏挑开帘子,轻松的晃着手里的信,“应该是弄错了,无意间撇到落款人,叫什么刘麻子,应该是府里人把信弄混了,我出去问问,这封信上说借钱,应该是急事儿!”
俞璟辞也好笑,“改天把管家叫来好好教训一顿,这种事儿怎能弄错了!”估计府里小厮明争暗斗,把信送到榭水阁,又或许中途有人听错了。
她把这事儿就忘了,让夏苏早去早回。
夏苏一出门,脸色大变,回廊上的禾津见了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走上前想安慰两句,夏苏抱着怀里的东西就跑出去了,进屋听到山楂说以后有信来让夏苏检查检查,禾津觉着许是她看错了。
问了山楂,才知闹了乌龙,她就没放在心上。
这件事儿的后续俞璟辞也忘了,只听山楂缠着夏苏问找到刘麻子的亲戚了吗,是不是长得和刘麻子一般,俞璟辞见着夏苏脸色不好,呵斥山楂,“夏苏忙了一天,哪有闲工夫帮你打听那些事儿,真想听,自己出去问!”
山楂吐了吐舌头,没再敢问这事儿了。
这一日是夏苏和山楂回府探亲的日子,前两日禾津与禾宛回过家里,今日轮到两人,山楂格外兴奋,包袱里搁了些夏苏做的吃食,禾津笑骂她养了许久也养不成自家人,好处都想往家里边捞,山楂也不管。
俞璟辞对她们极好,回家探亲时,会吩咐夏苏准备几样吃食,当然,除了她们跟在俞璟辞身边的人外,榭水阁其他丫鬟婆子是没有这种待遇,榭水阁的丫鬟大多是从宫里出来的宫女或是卖了死契,在她们心里没有家人了。
夏苏本要去香脂铺后边的一条街,谁知,竟一直跟在山楂后边。
“夏苏,你跟着我干嘛?”山楂一脸戒备的捂紧了手里的包袱,支支吾吾道,“不过是多拿了两块糕点,你不会与我斤斤计较吧?”
“不是,今日得空,找府里边以前玩得不错的姐妹说说话,走吧,谁与你计较两块糕点?”夏苏嘴角挂着笑,神情却是一脸凝重,看着山楂去了下人们住的院子,她才身子一拐,去了侧门,问守门的婆子,“你帮我给吴达管家说说,我在侧门等他有事儿,让他过来一趟!”她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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