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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因封冻,待明春继接,至廟貌堂堂,屋宇辉煌,依然如翬如飛。毕缮若余资,再衆謀合意。”
庄人见了都为刘福禄的开明大义而奔走相告。
谁知就在刘福禄忙着张罗诸事的时候,却听山来说二哥刘二旦偷偷进烟馆吸金丹。这话不听只可,一听头就炸了。庄上乡民的烟瘾都让他给戒掉了,何能容纳你二哥在庄上吸大烟?你有吸那东西的资格吗?
问二嫂,她说是二哥去年在给一家庄户当长工,染上了烟瘾,就再也没戒掉,这是生活不起来了才来归家的。
刘福禄问:“他那来的钱吸那东西?”
二嫂道:“来时卖了一些家产和粮食。”
刘福禄道:“再下来就要卖妻儿了,这还反了,再到烟馆的时候可告诉我。”
二嫂虽不知道三弟要做甚,但心里总感到有了一种依靠。
没过三日,刘二旦又去烟馆,二嫂即汇报给刘福禄。
刘福禄便叫二个保甲随同他到二哥去的烟馆。
烟馆就在离庄二里地的乡上,开初庄上也开设着一家烟馆,是庄上张大户张先民家开设的,罂粟被盗抢后,加上新任里保刘福禄对吸食鸦片的痛恨,便知趣地关了,只是在家偷偷地销卖。
刘福禄跟二个保甲到了那家烟馆,刚进门就见刘二旦躺在烟馆里的炕头上,嘴里噙着烟枪,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给他装着烟锅。
这些烟馆就是专门给那些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烟民提供的场所,烟枪、鸦片、场地,应有尽有,还有专门伺候装烟的,钱多钱少都能吸食,有时候还能给一些乡民赊欠。
刘福禄一见到二哥这个姿势,上前一步将二哥噙着的烟枪夺下扔到外面:“想不到你一个逃荒的还爱上了这个。”
二哥自知理亏,爬起来央求道:“就这一次了兄弟,没有下次了。”
刘福禄道:“你们这些人的话鬼才相信。”
刘福禄朝两个保甲看一下,他们过去就把刘二旦拉起来架出烟馆。
庄社外面的广场上那几根直立的柱子还在那里耸立,就像是斩杀犯人的刑场,潇潇的秋风吹来,显得格外凄然。
两位保甲架着犯了烟瘾的刘二旦径直往广场上走,一路上招出来许多乡民看,刘二旦拖拉着腿,就像是要开斩的犯人,满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大烟瘾犯了。
刘福禄在后面跟着,脸上的表情就像庙里的塑像,在街上的人谁都不敢跟他打招呼,只是默默地看,后面跟着几个露屁股娃儿。
刘二旦看来是一路上已经折腾的有气无力了,两位保甲跟刘福禄那样都是树高马壮的大后生,夹着的刘二旦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这是刘福禄给他们下了死令的,从烟馆把他拖出来那一刻起,就是他戒烟的开始,他的生死就跟戒烟挂上钩了。在刘福禄眼里,那些染上烟瘾的穷人,如果戒不掉烟瘾就不如死了的好,不然他会害得妻儿老小都不得安身。
刘二旦是他二哥,他更不会容纳他吸食这个害人的东西,他倒要看看给他戒掉戒不掉这个烟瘾,即使戒不掉也得强戒,否则他在庄里的那些戒烟的举止就白干了,那些还没有戒掉烟瘾的烟民就会跟他跃跃欲试。
还和当初一样,刘福禄把老里长王存云请来,在庄社门前摆设了会场,刘二旦就绑在广场的柱子上,怕他喊叫就用布絮堵住嘴,任凭他在那里挣扎。
老里长还是讲了那几句老话:“道光十八年,皇帝革除吸食鸦片的庆亲王,召林则徐入京商谈禁烟诸事,指出鸦片的危害,发令全国禁止吸烟,道光十九年,林大人下令在虎门海滩当众销毁鸦片,大长了国人的志气……”
而后刘福禄道:“各位乡老,绑在柱子上的那个烟鬼大家认得不?那是我的二哥刘二旦,他在大灾荒年逃荒出去杳无音信,数年后回来了,却染上了烟瘾。人家富人吸烟是讲究排场,而穷人吸烟则是倾家荡产。既是要倾家荡产你还吸啥,吸不起又戒不掉你还活啥,还不如死了的好。”
刘福禄越讲越来气越有劲儿,在场围过来的乡民越来越多,听他讲到此,下面传出一阵鼓掌,这话是说到乡民心坎上了。
十日后,刘二旦的烟瘾总算是戒了,每天是鬼哭狼嚎的,由于挣扎被绳子拉了一道道血口子。戒掉烟瘾后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