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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说了。”
“可……”
“听我的就是,不要去说,这是为了你好。”许茜表情严肃了起来:“你不知道他以前的劣迹,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夏桑见她不愿意说,自然也不再勉强:“莫拉音乐会你真的不上啊?”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许茜闷闷地说:“还有,看在你今天帮我的份上,我以后不会说你坏话了,以前说的,我跟你道歉,你就当我是在放屁,别跟我计较。”
“行啊,我接受你的道歉。”
“还有…”她看了她一眼,擦掉眼泪,不情不愿地说道:“你跟周擒那晚挺般配的,小丑和小丑女……哼,还挺嗑的。”
说完,她擦掉眼泪,收拾了狼狈,轻哼了一声,骄傲地离开了。
夏桑嘴角抽了抽,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忍俊不禁。
*
夏桑本来以为自己卸下了圣诞音乐会的重担,没想到许茜主动退出,她又要捡起生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提琴。
晚上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覃槿呢。
想想都很烦躁。
教练韩熙也听出了夏桑曲子里的心不在焉,好几次用严厉的眼神提醒她,让她集中注意力。
夏桑深呼吸,努力将自己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认真地演奏着《云雀》的曲子。
即便状态不好,兴趣也不高,但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却让她不需要费太大的劲儿,就能抵达一般人勤加练习的最佳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覃槿固执地一定要她把小提琴学好,即便她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但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让老天爷赏饭吃的。
许茜的状态则更加糟糕,演奏的时候,多半还在想白天丢了脸的事,几次拉错旋律。连一贯温和不骂人的韩熙,都严厉地批评了她。
晚上八点,外面噼里啪啦下起了强阵雨。
好在夏桑出门的时候看到天色阴沉,便带了一柄伞。然而等到她练完琴出来,却发现伞桶空空如也,一抬头,看到许茜拿了两把伞走进电梯。
“许茜!”
许茜回头望她一眼,扬了扬伞:“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莫拉音乐会还给你、真是太便宜你了,所以这把伞就当补偿吧!”
“神经啊!”
许茜迅速按下电梯门。
等夏桑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徐徐关上了,许茜冲她吐了吐舌头。
夏桑郁闷地等来了下一趟电梯,但是许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到一楼的自助借伞栏边转了一圈,借伞区也是空空如也,一柄伞都没剩下了。
夏桑无奈地走到前门大厅,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将夜色氤氲得朦胧不真实。
莫拉艺术中心园区很大,外来私家车会直接停在地下停车场,入园只有绿茵道可供人骑车或者步行,车辆是开不进来的。
所以夏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里等雨停,要么…就冲进大雨中,一口气跑出园区,到外面去打车。
夏桑靠着柱子站着,听着细密的雨点拍着地面发出沙沙声,宛如蚕食桑叶。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阵怅然。
那股空荡荡的感觉又来了。
周擒还没回她信息。
……
室内篮球馆灯火通明,周擒换上干净的白色外套,戴上了衣衫连帽,走出篮球场馆大门。
身后有几个小朋友追着他,奶声奶气地喊着:“周教练。”
“周教练,我妈妈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她想给你介绍。”
“周教练,我姐姐想加你微信。”
“周教练,我小姨也想加你,如果我要不到,今晚就吃不成烤肉了。”
周擒回头,望了望篮球场对面的家长团。
每次他来带兼职教练的时候,家长团里年轻的姐姐、小姨就会来得特别多。
他从双肩包里摸出几张七夜探案馆的名片二维码,递给这帮小屁孩,让他们回去交差,然后转身走出场馆。
瑟瑟的寒风袭来,他拉上了黑色冲锋衣的拉链,一直拉到顶,将嘴巴整个遮住,然后从书包里取出了一柄折叠黑伞,撑开了走进雨中。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着伞布,听起来很有节奏感。
他走到自行车停放点,取了那辆略旧的绿色山地车,单手撑伞骑车,朝着园区大门驶去。
便在这时,朦胧的雨雾里,绿茵路边出现了一抹纤瘦的身影。
小姑娘穿着焦糖色的长棉裙,上面是浅色系的毛衣外套,看着很厚实,但显然也挡不住这瓢泼的冷夜雨。
她的头发都润湿了,可怜巴巴地耷在脸畔,皮肤越发显得白皙清透,嘴角嫣红,却瑟瑟地颤抖着。
小皮鞋哒哒地踩着水,小跑一会儿,便停下来走一段,看着体力也不行。
周擒绕了另一条绿茵路出口,准备避开她。
正如李诀所说的那样,以前的所有努力和辛苦,不是让他用来任性和挥霍的。
他只要一个光明、盛大、灿烂的前途。
路上的风景…不值得他驻足停留哪怕一瞬间。
周擒咬牙,用力蹬踩了踏板,骑车冲进了瓢泼的雨夜中。
……
夏桑加快步伐,在雨中一路走、一路小跑着。
周围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全世界仿佛也只剩下雨滴拍打地面的声音。
正如妈妈所希望的那样,她想要成为最优秀的那一拨人,就必须穿上盔甲,披荆斩棘,像个孤独的勇士,独自奔跑在空寂寂的世界里。
夏桑擦掉了脸上的雨水,裹紧了早已经冰凉的衣服。
在她放慢脚步、俯身喘息的时候,忽然感觉雨好像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雨水果然没有再落到掌心。
“咦?”
夏桑抬头,却看到雨滴仍旧拍打着湿漉漉的地面,只是她的头顶,出现了一柄黑色的大伞,将她整个罩在了黑伞的保护下。
夏桑惊讶地回头,看到周擒一只手骑着自行车,另一只手伸直了给她撑着伞。
雨水顺着他英俊的眉宇淌下来,他神情坚定,眸光漆黑,仿佛一眼便能将她吞入浓夜中。
车头左摇右摆,他骑得很慢,全身都湿透了,仍旧保持着给她撑伞的动作。
“周擒。”夏桑不觉放大了音量:“你在干嘛啊?”
“别管我。”
大雨中,周擒也不自觉放大了嗓门:“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