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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笑忍得太辛苦,小芸抢过陈方济的手帕跑进房间里,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陈方济以为小芸伤心得情绪崩溃,到了天黑他才敲门:“小芸,人死不能复生。你爹去世了,你娘还活着,明天我请假陪你去探望她。”
“嗯。”小芸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还在悲伤痛苦。
且说张母,虽然钩星没有为她医治,可她身上的伤口看似狰狞恐怖,实则不致命。
醒来后她看到小芸,泪流不止,伤心欲绝。
“呜呜,娘,你活着真是太好了!”小芸哭得双眼红肿,紧紧握着张母的手,似乎比张母更害怕。
她留在医馆里,衣不解带地照顾张母,祈求神佛保佑张母好起来。
凡是见到小芸照顾张母的人,没有一个是不说小芸孝顺的。
一些书生来探望张母,均被孝顺的小芸感动,纷纷写诗称赞她品行高洁,是一等一的孝女。
知道小芸是童养媳的人对陈方济说:“你若是娶她,应该让她做你的正妻,敬重她!你若是把她当成妹妹,应该为她准备一份嫁妆,找个信得过的可靠妹夫,千万不能误了她!”
不说陈方济对此有何感想,小芸出名了,有人肯定她,也有人指责她:“你算什么孝女!张平安是你弟弟,你作为长姐,没教会他孝顺父母,该当何罪!……”
小芸的泪滚下来,伤心地啜泣:“你说得对,我根本不是孝女!虽然我七岁就去陈家做童养媳,可我应该经常回家孝顺爹娘,应该教平安孝顺!我太后悔太懊恼了,我愿替我爹死,愿替我娘受伤,愿为平安受罚!平安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
哭罢,她跪下请求大家照顾张母,执意去县衙替弟弟张平安坐牢,砍头她也愿意。
“你这女子……”指责她的中年书生动容了,“罢了,念在你有心悔过,我送你去县衙,向县官求情。”
众书生皆陪小芸去县衙,他们有的赞同惩罚小芸,有的怜惜她。
见了县官,小芸哭着说出请求,书生们各抒己见。
县官赞了小芸孝顺,说什么也不惩罚她,还赏了她银子,派人送她回医馆照顾张母。
在路上,中年书生写了一篇文章。
他痛斥不孝子张平安,说小芸虽然孝却未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又批判二丫不孝,是张平安杀爹伤母案罪孽最深的人。
……
梁雅亲眼看到张父的尸体,又亲眼看到浑身伤的张母,做了好些天噩梦。
她不再缠着梁照、姑婆、钩星陪她入睡了,她要把房间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还要在枕头下藏刀才睡得着。
醒着时,她习武更积极更专心,丝毫不敢懈怠。
梁照没有太多改变。
但马丹丹等人习武也比从前努力,就连宋飞燕都跑来学功夫。
张平安是哥哥,是弟弟,也是儿子。
这世道谁没兄弟?谁成亲后不生儿子?
掌握几招保命手段是没错的。
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比如杨阿喜,她嘲笑宋飞燕:“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小孩蹦蹦跳跳,不害臊!”
宋飞燕瞥了一眼她的宝贝儿子:“人家钩星养的女儿能走能跳聪明伶俐,你养了个天天吃喝拉撒的呆瓜,确实要从小攒彩礼钱。毕竟,好男不吃分家饭,你这儿子一看就是吃分家饭的。”
杨阿喜暴怒,撂下儿子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宋飞燕!我跟你没完!”
她要扯宋飞燕的头发,扇宋飞燕的脸,却被宋飞燕抓住手,一招摔在地上,还被讥笑:“我跟小孩蹦蹦跳跳就把你摔了,你害臊吗?”
门外走过一个中年书生,看到妯娌打架,摇摇头:“妇人当贞静幽闲,如此撒泼放刁,成何体统!”
夕阳照耀,万物皆有影子,唯独书生脚下找不到影子。
马老大挑着没能卖掉的竹器回来,一双小儿女跟在他身边。
耳朵灵的马丹丹听到叱骂声,连忙说:“爹!二婶又跟娘吵架了!”
“又?”中年书生闻声看向马老大,掏出一支笔,在空气中飞快地写了几个字。
空气不是纸张木板,按说书生是留不下字的,可他的笔下却出现一个个墨字,全部飞向马老大。
“你在做什么?”马丹丹注意到书生,大喊道,“爹,小心!”
“当然是做了该做的事。”书生傲然说道。
一介凡人马老大,岂能挡住他的字?眨眼间那几个墨字就像刺青印在马老大身上,钻进皮肉深处消失不见。
“我这是……”马老大懵乎乎地摸了摸墨字消失的位置,看着中年书生,“你……”
“蠢物,还不去管教你妻子,重振夫纲!”中年书生沉声喝道。
马老大登时浑身一震:“是!”
墨字在他脸上若隐若现,他丢掉挑着的诸多竹器,提着扁担闯进院子,似一头愤怒的牛在嘶声咆哮:“宋氏!你一个女人居然跟别人打架?你怎么做我老婆的?你怎么做娘的?”
扬起手里的扁担,马老大就往宋飞燕身上打,眼神恶狠狠,仿佛她是仇人。
见他一改平日的温和老实,变得陌生,宋飞燕惊道:“你发什么疯!”料到是中年书生对马老大动手脚,她敏捷地躲开打来的扁担,一边找武器一边叫,“快找梁娘子!”
“哇——”杨阿喜的儿子号啕大哭。
杨阿喜连忙抱起儿子,避到一边,旁观宋飞燕拿起棍子跟马老大周旋,笑道:“宋飞燕你不是很得意吗?这下你男人打你,让你懒,让你狂……”
她不觉得马老大不正常,只觉得心中痛快。
凭什么她嫁的马大力常常打她,宋飞燕嫁的马老大不爱打老婆?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马老大也该打老婆才是,最好打得比马大力更凶更狠,叫宋飞燕天天愁眉苦脸。
在杨阿喜背后,中年书生又掏出了毛笔,刷刷刷几个字:“夫为妻纲,你夫不在,你当从子!”
成形的墨字如蝗虫落在杨阿喜怀里的儿子脸上,杨阿喜不曾察觉,兴奋地冲马老大道:“用力打!老婆不打不听话,大力都懂的道理,你这当哥哥的咋不懂?”
她的儿子不哭了,揪住她的衣裳。
“干嘛?”她低头看,儿子一拳打中她的脸。
这一拳很用力,杨阿喜痛得哀叫一声,条件反射地甩开儿子,捂着流血的鼻子呜呜哭:“冤孽!我是你老娘你还打我!”
抓起落在草堆上的儿子,她一巴掌扇下去,气愤地道:“老娘你也打!”
不满一岁的儿子能有多少力气?中年书生纵是给了他墨字,他也斗不过杨阿喜。
听到小男孩的哭嚎,中年书生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道:“这泼妇这么凶悍,儿子也下得手,枉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