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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依照赵清荷和赵明棠的起名规律,这名字不由引起她注意。
生年竟是十四年前,卒年也在七年前,是这灵位中最年轻的一个。
“赵明棠。”
徐千屿回头,赵清荷从窗口一跃而入,与她汇合。徐千屿盯了她一会儿,赵清荷身着单薄,跃进来时裙向上掀,将露未露莹白的肌肤,才自然地伸手抚住裙子,与她审慎个性相比,不免有些风流豪放。在门派之内,定然是飒爽不拘小节的一位师姐。
“你散完步了?”
沈溯微点了点头。
徐千屿直接将牌位递给她“姐姐,这是我们哪个亲戚?”
沈溯微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与生卒年月,目光微凝。忽然想起那日,赵福坤与赵夫人所言“断子绝孙”。
“看年纪应该不是你的儿子。”
沈溯微“……看名姓,大约是你我的同辈。”
是因为夭折太早,所以整个家中,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
翌日徐千屿在窗外便听到赵夫人微怒的声音“还真的将聘帖改了,闹不懂郭义。他之前说什么对清荷一往情深,非她不娶,难道真是假的不成?若是诚心求娶明棠便也罢了,成婚在即,一日不落地往妓馆跑,就欠这么几天吗?明棠嫁过去,得过什么样的日子啊?明棠素来爱与清荷攀比,这次恐也是意气用事,等她醒了,定然要闹起来。”
赵福坤半晌不语,道“先嫁过去,能拖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行,还可以和离。”
此话慰藉了赵夫人,她自语“对,先叫她撑一阵子,不行我们到时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丫鬟来报,说薛泠求见。赵福坤摆摆手,把人劝回,因他不见薛泠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赵明棠肯定是要嫁给郭义,没得商量。给这孩子点银两,安抚他一下,让他算了吧。”
徐千屿进门,赵夫人对她柔声细语,极尽怜惜。徐千屿吃着赵夫人拿给她的点心,忽然道“娘,我梦见了弟弟。”
赵夫人的脸色赫然一变,急忙又给她夹了一筷菜“怎么多年了,怎么就梦见君竹了。”
徐千屿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看来这个夭折的赵君竹不是旁枝,就是赵夫人的孩子,是她和清荷的亲弟“弟弟他还是那么小……”
赵夫人面色恍惚,似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弟弟说什么?”
“弟弟说……”徐千屿持杯乱编道,“他恭喜我嫁人?”
赵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好似吃不下去饭,置筷叹了口气。
“娘,他说钱不够用。你不烧点纸钱给弟弟吗?”徐千屿道。
看这里习俗和南陵差不多。若寄托哀思,为何不给幼子设香炉,也不见丝毫的想念,反倒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
赵夫人强笑道“是该,是该烧点纸钱。”
是夜,沈溯微本来往北边园子去,那是赵府他唯一没有去过之处。甫一入树林,便感知到弟子求援,临时改道。
此处是丫鬟居所,一推门,冲天黑气见沈溯微便四处逃窜,片刻后被金光尽数炸灭。旁人也都被冰锥冻在墙上。只剩下椅上捆着的一个少女。
这少女衣着朴素,但头上戴着两朵大花,脸上搽得厚厚一层粉,浓妆艳抹,口脂还涂在了外面。
她被捆得如同个蚕蛹,嘴巴也堵着,一见沈溯微便“呜呜”起来,沈溯微将她松绑,淡然问“你是谁?从哪来的?”
少女先是抛了个媚眼,然后翘起兰花指,歪着头抚摸自己的发辫“小女子叫小月,是花境唱曲卖艺人士,因家境贫寒,苦无银两,本想着卖身进赵府中做个丫鬟,结果一进来便被绑了。同小女子一并被绑的的还有另两个素不相识的妹妹,府上人说她们年纪合适,姿容得体,可以去给少爷当媳妇。小女子见她们不愿,便将她们连夜放走了,结果自己就遭了殃。”
沈溯微听得她一口一个“小女子”,再瞥向她头顶上三个大字“阮竹清”“你是因为姿容不得体,才被剩下?”
阮竹清“那是他们不懂欣赏。”
沈溯微忽而俯身,他现下顶着赵清荷的皮囊,本就是冷冽长相,眼下又有泪痣,自有一股韵态,阮竹青忙向后避闪“这位神仙姐姐干嘛呀,我会害羞的……”
沈溯微将他涂出来的口脂抹掉,轻道“你是良家,不是烟花。何必忸怩作态。”
又见阮竹青闭着眼睛,涂得惨白的一张脸真的浮现出了一丝红晕。他撒了手,有些冷道“不会化妆,便淡妆。头上装饰,宁少勿多。”
阮竹清大吃一惊,这个姐姐在悉心指点他如何女装?见沈溯微又将他绑了回去,才急了“你怎么又把我绑回去了?”
沈溯微把她嘴重新堵住,绳索留了个活结“你把脸洗干净,去竞争做‘少爷’的媳妇。”
阮竹清“……”闭眼点了点头。
阮竹清本就是内门弟子,来花境中原本是为了收集些炼器的原料,不参与大选,故而也不拘泥于规则,可以抓个壮丁。
走出去时,沈溯微身上符纸一燃,传来徐冰来的声音“溯微。”
沈溯微忙寻个僻静地“师尊,怎么了?”
徐冰来“我叫你把徐千屿带出来,是叫你留意一下她的安全,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
“没有。”沈溯微冷道,“弟子绝无可能逾越规则。”
徐冰来一想也是,若观察行走违规,此时早就被传送回来“那徐千屿的得分是什么情况?”
这批弟子被分成八个组,分落八个地方,各组任务不同,但难度相当。各掌门,长老齐聚一堂,经由映画阵看这些弟子表现。
切到赵府这里时,长老都在讨论多出来的薛泠是怎么回事,花青伞冷嘲热讽,说现实本就意外重重,这点随机应变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内门。故而大家便没有出手,单看着徐千屿婚礼撒泼,着实令人捏了一把汗。
这之后她的分数忽然蹭蹭蹭异常增长,花青伞眼神阴沉得都快滴出水。
沈溯微看着徐千屿一面哈欠一面在院中游荡的身影,悄声道“是她半夜不睡觉,在诛魔。”
“?”徐冰来觉得此事严肃,急功近利,损耗身体,不是上策,“你劝劝她。”
沈溯微“我劝不住。”
正此时徐千屿走过来,他将符纸不动声色捻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姐姐。”徐千屿发现自打她也出来诛魔之后,这位师姐就全然不动,从不跟她争抢。她的身手徐千屿见过,出手如电,绝对不差,为何如此行事?越想越觉不安,便期期艾艾道,“我是不是抢了你的点心?”
“没有。”
“那你为何不……不散步呢?”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