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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寺庙的院墙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三两步就窜到了墙头,一眨眼从这几米高的院墙上翻了过去玉龙寺的院墙是西条大河专门加高过的,防止有人进来,他都翻不过去。
冲田少年顿时有点震惊,那位源姐姐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感觉好像卧卧虎藏龙的
另外一头,京都警察们总算赶到了现场。
就像工藤新一电话里所说,人质源辉月大小姐和来救人的工藤名侦探毫发无伤,受伤的全是绑匪阵营。
就好像有人往他们头上扔了个混乱让他们临场起了内讧,还任由人质们在一旁看热闹,这场景简直诡异得没了边。只不过事态紧急,主要嫌犯西条大河和另一个带着鬼面的杀手伤得有点重,警察们来不及找名侦探询问情况,只能先晕头转向地抢救绑匪。
山路崎岖,玉龙寺的地理位置太深了,救护车没办法开上来,几个失去意识的嫌犯是被担架抬下去的。
西条大河就是在即将被人运送上救护车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头顶夜空坠满星辰,身边是来来去去的警察和医护,胸口的伤口还在剧烈疼痛。
然而他的大脑却是清醒的,从来没有像这样清醒过。
“源氏的剑道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很小,没多少力气,但依旧吸引了旁边一个警察的注意。对方看到他,先是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然后才意识到他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实,微微松了口气。
出于人道主义,小警察看着他睁着眼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勉强安慰了一句,“放心,我们会先把你的伤治好再进行审讯的。”
然而他安慰的话说出去了,伤患却并不领情。西条大河躺了一会儿,忽然扭过头直勾勾看向他,“你们这里最高级别的长官是谁”
他的脸破了相,一脸血没来得及擦,着实有点吓人。小警察被他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望得心底一跳,纳闷地心说这人该不会连押送的警察都要挑个官大的吧,一边谨慎回答,“目前负责现场指挥的是绫小路警部,更高级别的长官没有到现场。”
“那就他吧,”西条大河淡淡地说,“我要见他。”
小警察“见他干什么”
西条大河“招供。”
小警察原地愣了三秒,“啥”
然后在嫌犯看白痴一般的目光中,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事他做不了决定,连忙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出手机准备给上级汇报。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和夜风一起插了进来,“我来吧。”
小警察觅着声音回头,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跟着绫小路去过樱正造的案发现场,认出这是当时绫小路带过去的那位私家侦探,正要说话,对方忽然将一本证件递了过来,简单自我介绍,“同僚。”
小警察下意识接过,翻开一看,顿时整个人怔住了。
呆立几秒之后,他捧着这本证件上供似的递还了回去,对这位鬼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静冈县的警察本部长阁下用了一个恭敬的敬称,“您请。”
西条大河说了要招供,果然说话算话,连条底裤都没给他的同伙们留,从跟他一起合伙贩毒的同伴,到源氏萤背后的水尾家,再到远程遥控指挥的相马,但凡他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甚至对明智真一说可能还有些东西他没想起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提问,他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态度端正得仿佛和他的同伙们有深仇大恨。
明智部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顺手把那个小警察和他的一个同僚拎拎了进来做速记。小警察看着他面色惨白却依旧坚持说着话的样子,忍不住劝了一句,“等你进了审讯室再说也可以。”
躺在床上的西条大河转了转目前唯一能动的器官,眼珠,望向他,然后若无其事说,“你真的觉得我能活到进审讯室”
被叫进来的两个小警察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伤太重活不了多久,下意识安慰了几句。明智真一却目光微微一闪,没有说话。
他微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懒洋洋地打了个岔,“作为一个杀了六个人还涉嫌绑架和贩毒的凶残嫌犯,你忽然这么配合警方的工作,老实说我们其实有点受宠若惊啊。”
西条大河那张带着刀伤的脸转向他,忽然艰难地提了提嘴角,“愿赌服输。”
“我跟你打个赌吧。”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人当时说的话。
“西条桑这一辈子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选择的吗”
“你是自愿进源氏萤的吗不对吧,是他们没给你选择的机会。”
“如果我没猜错,西条桑唯一一次自己选择的东西就是钻研义经流,想要开设道场,将这门剑道传承下去。”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你被水尾家放弃了。”
“你和源氏萤的首领,都是水尾家在暗地里养的刀,刀怎么能有自我意识呢刀要有意识了,岂不是有一天就得噬主了”
“但是你和那位首领都不认为自己是刀吧你们住在鞍马山,在寺庙里长大,钻研剑道,还在僧上谷不动堂练过剑,你们认为自己是源义经吗所以才把那个盗贼团命名为源氏萤”
“既然如此,你问我能够给你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正面挑战源赖朝后人的机会,怎么样,敢接吗”
在那一瞬间,西条法河心脏轰然如雷鸣炸响,他胸中某种沉眠已久的东西被那简简单单一句话唤醒了。
她说得没错,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什么狗屁盗贼团、脱罪赎罪都跟他没关系,他已经跟条狗一样过了三十五年,装得够久了,只想要轰轰烈烈地大闹一场,
无论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