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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插秧正式开始了。
此时,伍夫之身为村里长者,开秧门的第一棵秧,理所当然由他来插。
只见他弯腰脱下鞋袜,高挽了裤腿,站直身子,嘴里嗨了一声,抬起左腿凌空划了一个漂亮的弧,踏入田中,右脚这才缓缓地踩了进来。
在这里面有个说道,因为农家有“左顺右反”一说,为了以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下田插第一棵秧必须先下左脚。
这和抛秧把子一个道理,秧把子不能砸到别人身上,以免别人遭秧(殃);同样,插秧时,也不能从别人手里接秧(殃)。
伍夫之抓起秧把子,清了清嗓子,一串祈福的插秧歌,从嘴里飞了出来:“走下田来唱支歌,土地公哎你听着,去年收了千千担,今年要打万万箩!”
好在这仅仅是祈福歌。土地公这刚享受了人间烟火,接受了祭拜,转眼间就索要回报了,这让土地公情何以堪!
一连插了几行秧,伍夫之这才兴未犹尽地丢下秧把子,朝程小麦笑道:“老喽,我这一把骨头不经折腾了。状元郎啊,今天开春头趟秧,就由你插下去了。种福田,插福秧,一年的好收成,就托你的福了!”
“谢过伍爷爷!”
伍夫之上了田埂,程小麦有样学样,左脚先下田,后脚跟上,捞上秧把子,嘴里也唱起了秧歌:“手把青秧插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好!”田埂上,有人为他喝彩。
程土旺不禁摇了摇头,唱得好有个屁用啊,插秧靠的是腰间韧劲,和手上的真功夫,耍嘴皮子当不得饭吃。
想当初老子学插秧时,脑壳子不知道挨了多少爆粟子,喝了多少泥巴汤,这才练得一手好秧。
你小子是老鼠玩猫,不知厉害啊。
再看程小麦一歌方罢,弯下腰来,两脚略微分开,左手分秧,右手接插,啪啪啪……左腿外两棵,腿中间两棵,右腿外两棵,一行插下,另一行又在他的手间出现了,那速度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插秧的。
随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去,一行行青秧水中立,横看一条线,竖看线一条。即使一直自认为是秧师的程土旺,也不由得看直了眼。
这小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简直不敢相信,儿子从小到大没下过几回田,什么时候学会插秧了,还这么厉害?
这让他这个远近闻名的秧师,还活不活啊!
“小麦,一手好秧啊!”
“果然不亏是状元郎啊,连插秧也这么厉害!”
“真是服了,这简直是秧神附身啊!”
程小麦那一手插秧的本事,自然又赢得别人阵阵喝彩声。
“小子,别在老子面前太颠狂,看我的!”听了别人对儿子的大赞,程土旺一百二十四个不服气,扔掉手里的烟头,扑嗵一下子跳进了水田中,捞起秧把子追赶了过去。
在他看来,儿子是吃城里人饭的,不应该在田里显摆能耐。不打击一下这个臭小子的嚣张气馅,实在说不过去。
站在田埂上的那些村上人,也都纷纷下了田。
此时此刻,在这一片水田里,顿时呈现出一幅你追我赶的热闹画面。那十几只白鹭也不甘落后,在人前人后飞落个不停。
程小麦这插秧的速度,快得连他自己也震惊不已,这简直有如神助。
特别是那些人拼命向自己追过来时,他的手无意中好像多了一份魔力,速度更是有增无减。
他插秧的速度更快了……
程土旺正埋头追得起劲,坐在前面田埂上抽烟的伍夫之朗声大笑道:“土旺啊,别憋着劲追你儿子了,小麦第二趟秧已经追上你们了!”
听到伍夫之的话,程土旺根本不相信,当他直起身来看时,可不,儿子的回头秧果然追上来了。
这一下子将程土旺和那些在田里插秧的人都惊倒了,程小麦速度快得实在让人不敢想像啊!
只有程小麦心里十分清楚,这都是拜身上拥有一眼灵泉所赐,否则,他早被别人关进秧笼子里了。
现在他却将自己老爸和村上其他人,关进秧笼子里了。
既然神农赐予了自己这一眼逆天的灵泉,他一定要好好试一试,这灵泉到底有哪些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