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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但见人潮熙熙攘攘,一片烦嚣,好不热闹。
断浪自出娘胎便居于乐山,虽然并没居于乐阳村,对此地也异常熟悉,不期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亲切感。
而聂风眼见摩肩接踵的人群,却不禁回想当初老父退隐归田,所居的那条村子也是如此。
他内心深处隐隐希望,他自己有一天也能再次回到那条村子,安安定定、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便好了。
三人之中,惟独步惊云最不习惯面对此汹涌人潮,不过这些村民似乎也不习惯面对他,众人甫与他的眼神接触便远远避开。
他有一双可以慑退苍生的眼睛。
然而,这双眼睛却隐藏着一颗不为人所知、所能了解的心。
这颗心,也不知到何日方会给人从他那个虽生犹死的躯体中挖掘出来,瞧个清楚明白?
也许永不会有一天,也或许这一日即将临近。
就在此时,距三人不远的一间破旧石屋突然飞出一条人影,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哭哭滴滴的倒在地上,一个魁梧的粗汉从屋内追出,骂道∶“呸!臭婆娘,老子仅是到小黄家喝几口酒罢了,你却整天噜噜嗦嗦,烦个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原来又是柴米夫妻的争端,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毒打一个女流,试问谁能坐视?
不过这粗汉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眼见众人恍如瞎子,坚决不锄强扶弱,聂风不由分说抢上前,扶起那妇人问∶“这位大嫂可有受伤?”
妇人哭着点头,此时那粗汉见妻子有人相帮,心头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纪轻轻,却胆敢管我老李的事,是活得不耐烦啦!”
此时断浪也跑上前,插嘴道∶“你老大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个毫无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吗?哼!我年纪比他更轻,我也要来管上一把!”
那个粗汉听罢更是怒不可遏,发狂般挥舞重拳,便向两个孩子轰去,喝道∶“好!就让老子先教训你两个小鬼再整治她!”
拳如雷下,给这粗汉轰中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然而他这一拳并没轰下,因为已有一个人抓着他的手。
老李大骇回头,但见来者竟是个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则老子宰了你!”
到了此刻他还虚张声势,冥顽不醒,步惊云一声不作,轻轻一掌挥出,便把他整个庞大的身躯挥出老远。
那个老李的妻子惊见老李被打,瞿然尖叫道∶“哎!你这个小子怎么打人?来人啊!这小子无故伤人啊!”
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救人者遭被救者人之以罪,天理何在?聂风忙解释道:“这位大嫂,我师兄只为帮你……”
话犹未完,那妇人已瞪着眼,凶巴巴的骂道∶“我呸!谁要他相帮?若老李给他打死,以后谁来养我?”
接着赶去察看老李,发现他嘴角流出些微血丝又故意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杀了人呀!来人啊!”
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事,步惊云已屡见不鲜,他木无反应地转身欲去。可是那妇人仍在泼辣地大呼小叫,村民们遂好奇地驻足围观,于是便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啊,这家伙怎么如此横蛮无理,还胡乱伤人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呀!适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点连尿也给撒了出来,真可怕!”
“依我看,这种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杀成性,或许他真的杀了许多人!”
“那……怎么办?给这种人走进我们的村子,一定永无宁日!”
“我们快去看皇榜,看看最近有否这样的一个重犯!”
“不用看了!我们还是快快合力把他赶出我们的村子吧!”
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世人许多时候就是如此盲目、无知、野蛮、恩怨不分,顷刻群情汹涌,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便朝步惊云扔去。
聂风连忙嚷道:“云师兄,快避!”
可是步惊云恍如未闻,并没有避开意思。
他忽然回首一望。
目光只是狠狠地向众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扫,一干人的手登时顿止,不敢妄动。霎时之间,还以为这条小村倏地多了许多石像。
想不到最后竟以这种方法来平息干戈。
当中可有半点逼不得已?
云师兄……”聂风呆呆的看着步惊云,他遽然发觉,就在步惊云扫视众人之际,他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悲凉。
一种横眉冷对千夫反指的悲凉。
然而这丝感觉很快便一闪而逝,他猝然转身,无视所有村民继续前进。明知不应多管闲事,明知世人不会原谅别人,只会原谅自己……
步惊云啊!你为何还多管闲事?是否,只为了心中仍未泯灭的一点良知?他一天比一天聪明,也一天比一天更看透人性,真是悲哀……
那个妇人还凶悍地喊着捉人,聂风终于也明白那个老李为何会把她痛打一顿了。
“小步!你等等~”这声清脆的娇声喊叫让原本不顾断浪与聂风前行的步惊云猝然一顿,他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转过身来。
那个令他这段时日以来魂牵梦萦般的女子近在眼前?
他向前疾走几步语气急切的道:“楚楚!”
叫住步惊云的正是楚楚无疑,其实她早在步惊云一行走进集市时就有所察觉,内心慌乱的她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查看的胭脂,几步快走躲在了卖布匹的摊子前。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她拿着布遮盖着脸颊颇有些后悔,今日为何不顾于岳的阻拦偏要来见识这山村集市。
还有她和步惊云到底是怎样的缘分,在此处都能碰见,明明她还特意询问过老爹,她当初留下的地址明明与这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等她与步惊云擦身而过时心底却涌上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而起的失望,也不知躲在布匹下的她是失望呢还是失望呢?
没等楚楚弄清楚她久别重逢步惊云的心情,就上演了眼前的这幕,说真的她看着这些村民恩怨不分,心里简直就像气炸了般。
明明做了好事却被如此对待,而且那萧索的背影让楚楚一阵心酸,步惊云也真是的,因为不善言辞就如此被人误解。
还有,还有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步惊云的风师弟呢,居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步惊云受气。
脑中只想着为步惊云讨要公道于是楚楚甩开了刚刚内心的纠结,连忙对着步惊云喊话,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的心情扎根在楚楚心底。
步惊云回过头来时,楚楚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惊愕,这样的反应着实让楚楚开心,她不顾身后嬷嬷连声叫喊:“小姐。”以及跟来的护卫急切的想往人群里挤入护住冲动的她。
她信手捡起一个果摊前的橘子,用劲一扔,原只打算打在那无知妇人的头上出口气,却没有想到那橘子正巧拥进了那妇人正嘶叫着的血盆大口中……
把她的臭嘴塞个满满!
楚楚顿时兴奋起来,喝道:“叫你胡说!乡亲们,你们快来评评理,明明是这位大嫂向那位侠士求助,说她男人打她,没想到出手相助帮了她,她却倒打一耙信口胡言一气,乡亲们都是明理之人,这位大嫂平日里如何处事大家也都知晓,大家怎能仅凭一人外貌长得凶悍些就胡乱冤枉他人,说句公道话他男人如此雄壮要不是这位侠士身怀武功,到时候被打伤了谁又能管上一管……”
这段话条理清晰再而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明白,这些百姓虽身上带着些普通人都有的欺软怕硬以及盲目随从,但说到底也是纯朴之人。
楚楚这番话到底还是起了作用,一群刚刚还对着步惊云横眉之人,此时都面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与步惊云道歉。
步惊云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从头至尾眼一直随着楚楚,眼睛亮闪闪的与刚刚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位妇人吃了大亏心下不甘,正准备起身冲向楚楚拉扯楚楚的头发,步惊云眉头一皱转而望向那妇人的目光冰冷非常。
还没等他踢出一脚让那可恶的妇人知道欺负楚楚得到的痛苦滋味,那些后知后觉来到的护卫就围成了一个圈,将楚楚与步惊云二人护在圈内。
“大胆刁民,可知这是何人,居然胆敢冒犯巡按御史的内眷,你可是不想活了?”这话一出口,在一旁的楚楚顿时囧然,貌似历朝历代这副以势压人的嘴脸都相差不多,没想到她也能有机会体验一把。
步惊云可不管那么多,虽对于楚楚的身份讶异,可他却想不了那么多,他此时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也顾不得此时还有他人在场抬手就紧紧将楚楚圈在了怀内。
久违了。
那熟悉的气息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