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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世元沉沉的笑了一阵,说她,“真有你的,把自己弄得跟接客似的,你就这么饥渴?”
“别瞎说,人家陆老板搞不好还是个处.男。”
项世元走后没多久陆从然就来了,姜云蕊已经换了一身保守的衣服,完全就是传统小女人的打扮呙。
陆从然是在项默森那里拿到她的联系方式,之后便和她联系上了。
他一直喜欢这个女人,从大学时代到现在,虽然中间错过了太多时间,现在能重逢,不管以前她和谁在一起,发生过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
“海鲜粥,趁热喝了。”
陆从然对她照顾有加,给她找了适合的工作,偶尔晚上还来看她,这两个月,走得很近。
姜云蕊说了谢谢,又说吃不下,一副纤弱的样子。
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偶尔聊些过去在国外念书那段日子的事,姜云蕊表现出十分怀念,而陆从然,是真的怀念醣。
“对了,前阵子我才知道一件事。”
陆从然突然想起项恬,转头看向姜云蕊。
“怎么了?”
“项默森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做项恬,在C大念大四?”
“是呀。”
姜云蕊回答完,陆从然便不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告诉过我你在C大教国际金融,是不是?”姜云蕊问。
他点点头。
“所以,正好你是项恬的导师?”
“没错。”
陆从然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脸严肃。
顿了顿,他说,“你说过,项默森的软肋除了他妻子,还有他的家人,所以,项恬可能是一颗重要棋子。”
“你想怎么做?”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
………
12月27日,星期六。
项恬在几天不和家人联系之后终于回了趟家,学校不比家里,换洗衣物不多,再怎么怄气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她是回来拿衣服的,打算最好是一个人都没见着,直接拿完走人。
下午四点多,她算准了汪绮玥这个时间一定是在房里陪老头子,楼下客厅也没人,心情大好,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叫住了。
是陈姐。
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这小家伙,好几天没见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吃饱了没穿暖了没,一阵欣喜就过去拉着她。
“恬恬回来了呀,来陈姐瞅瞅是不是瘦了?”
陈姐掰着她的小脸儿细细打量,然后笑道,“嗯,还跟以前一样白白嫩嫩,说明咱们家恬恬在外面日子过得不错呀。”
项恬叹气,挥开了陈姐的手,“您别打趣我了,快到月底了我都没钱花,也不敢问家里人要,日子能过得好吗!”
陈姐束手而立,笑着说,“那你还要不要继续玩离家出走?”
“我才没有离家出走,学校每个人都有床的,最近要期末考了,我这不是在认真学习吗。”
“少给我来这招!”
陈姐掐她的脸蛋儿,项恬疼得叫唤,陈姐松了手没好气的瞪她,“跟自己亲妈怄气能怄这么久?”
项恬瘪瘪嘴,没吭声。
“你这个样子,给你姐姐知道了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回家呢,好不容她回来了,一家团聚,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陈姐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房间,一路开解她,“恬恬你也是大人了,不是你妈妈和你三哥不关心你,你想想看,小璃离家这么多年,家人对她的关怀本来就少,她这才刚回来,大家在她的事情上多上点心这不是应该的吗?”?“知道了知道了,陈姐你这么说搞得我就像是十恶不赦似的。”
项恬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陈姐也止了步。
“我也没有没有讨厌我姐,那天,那天就是心情不太好。”
项恬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陈姐一眼,有点脸红,陈姐笑笑,拍拍她的肩膀,“等考完试还是回家来住,学校哪有家里条件好,学校餐厅的饭菜哪有陈姐做的好吃?”
“好了,话都被您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项恬笑着挥挥手,示意陈姐她要关门了,陈姐往后退了一步,叮嘱她,“要回学校的话吃过晚餐再走好了。”?“好。”?项恬答应得好听,一回房间就接了个电话。
是朋友打来的,约她晚上去酒吧,她先是拒绝了,不打算去,想着今晚回了家要不就和妈妈讲和吧。
可是朋友在那头说她不厚道,今晚另一个朋友的生日说什么也得去。
项恬没辙,只好应下了。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朋友约她七点在“夜色”见,算了算,六点钟吃晚餐的话,七点之前是能赶过去的。
抓紧时间洗
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外头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学院风呢大衣,里面就是一条蕾.丝材质的只有在夜店那种地方才能穿的极其火辣的连身裙,脚上的黑色短靴倒是中规中矩,外套拢好,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女孩。
照了照镜子,她满意的出了房间门,下楼。
此时汪绮玥已经在楼下了,估计是听陈姐说项恬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客厅坐着等她。
项恬走到楼梯口,手刚放上扶手就看见楼下皮沙发上优雅坐着的女人。
其实项恬从小就是一个很黏大人的小孩,几天没见母亲,心里是极其想念的,想起那晚上和母亲吵那破架她很后悔,有所悔悟,却拉不下面子回来服个软。
现在母亲人就在面前,她犹豫再三,缓缓地走下楼去。
汪绮玥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看向来人,项恬在沙发后面站住,双手交握扯出一抹笑来,“妈妈。”
汪绮玥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然后皱眉,“头发什么时候弄成这个样子?”
项恬捋了捋搭在肩上又长又卷的头发,不以为意的说,“前两天啊,去我同学家的发廊做的,好不好看?”
“好看什么!”
汪绮玥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表情难看,项恬愣了一愣,母亲责骂的话语就响在耳边,“你说你烫个头我没意见,你一个学生,弄得五颜六色像什么话!”
项恬心里有些火,也不甘示弱起来,“哪有五颜六色,总共就两种颜色而已,妈您至于吗,我现在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学生,又不是高中生,至于管得我这么严吗,连我头发染什么颜色都要管!”
“我不管你你就要上天,你自己说说你几天没回家了,是不是不到没衣服换的时候你就没打算回来?”
“你这种态度谁还愿意回来?”
项恬气得最后一丝耐性都没有了,之前的悔意荡然无存,和母亲争锋相对态度恶劣,“我不是项璃,我没她那么孝顺,我也不可能逆来顺受,我喜欢什么样的发型什么样的衣服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能什么都要听你的,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早告诉我不就行了!”
项恬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跑,这家里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待了,边跑边想我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来!
陈姐听见外面的争吵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汪绮玥正跟着上了楼,嘴里一边在喊,“项恬你给我站住!”
陈姐很是纳闷,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她也追了过去,嘴里也在喊,“恬恬,恬恬……”
项恬到了自己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拿了个箱子,打开衣柜就开始往箱子里塞衣服,汪绮玥站在她面前恨铁不成钢的骂,“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好话歹话你都听不进去,妈要是不关心你,要是不重视你,我管你头发染什么颜色,何必这么操心!”
项恬把最后一件衣服扔进了大箱子,嘭的一声盖上,站起来,“以后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已经联系了实习单位,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我这么让您失望,您还是别认我这个女儿比较好。”
她动作极快的将箱子收拾好了,将拉杆拉长,走之前对汪绮玥最后说了一句,“反正在您心里,我死活都比不上项璃!”
陈姐在一旁劝说无用,项恬很不耐烦的冲陈姐吼,“陈姐你让让,我和我妈吵架有你什么事呢!”
“恬恬……”
“再见。”
项恬拉着箱子走出了房间,汪绮玥站在那里气得发抖,停顿几秒,还是撵了出去,边走边喊,“项恬你要是真不要我这个妈了你尽管走。”
“您说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您老看我不顺眼行不行!”
项恬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心里冷笑,“小时候就这样,我犯了错,您和三哥就骂我骂得跟什么似的,项璃呢,你们骂过她吗,就连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那阵儿,我看您终日以泪洗面心疼得要死,就一点责怪之心都没有吧?其实我很恶毒的想过,幸好项璃她犯过一次这样的大错,她回不了家就好了,这样,爸妈和三哥就会把对她的关心全都转到我身上。谁知道八年后她又回来了呢,刚开始我是高兴的,可我就是嫉妒,就是不甘,不仅是你们,就连奈良哥都还爱着她!
项璃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以她为中心?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孟晞吗,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和项璃很类似的特质——所有人都喜欢她,都袒护她,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其实这种人最虚伪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人?那些让人见过一面就喜欢的人往往心机最深,我们捉摸不透,也模仿不了,所以当我们的缺点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总是完美的毫无瑕疵。
我做不了你心中的第二个项璃,就当你白养了我二十二年好了,就当我辜负了你……再见。”
项恬转身就走,走得很快,汪绮玥气急攻心了,还
惦记着要去拉住她的女儿,哭着从楼上追下来,就当她以为就要拉住项恬的袖子的时候,脚下踩滑了,就这么顺着最后几梯滚了下去。
“夫人!”
陈姐惊呼,赶紧上前扶起她,项恬最后一次看她之后,眼里含着泪咬牙离去,再也没回头。
……?…
周六项璃加班。
下班时间,许奈良的车停在银行楼下。
离开的时候在项璃电梯里遇到于佑,聊了几句之后电梯到了一楼,项璃先走,于佑去负二层拿车。
许奈良来接项璃是要去买婚戒,前段时间项璃比较忙,一直没有时间,许奈良知道银行系统较一般工作强度大,理解她,也没有催,直到周末不用加班,才说带她去挑选。
其实项璃在心里想好了很多种对白,可每次话到了嘴边,总是又不忍心说出口。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挺没用的,怎么就一直都被许仁川牵着鼻子走??不过事实证明,那个人总是有各种办法让她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威胁下,比如说,假如不和他结婚,以后就有可能再没机会见到孩子。
他说得出做得到,项璃知道他的手段。
可是在这种时候和许奈良说不,无异于扇他一个耳光。许奈良对她的感情她从来都知道,从最开始的无视演变到现在,俨然是早就无视不了,现在几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这只破鞋即将成为许奈良的妻,如果这时候悔婚让他下不来台,那么,可能许奈良再也不会原谅她。
八年前的奈良和现在的奈良也许是一个人,也许又不是一个人,人的性情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发生变化,项璃摸不清这八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许奈良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即便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仍旧愿意相信她是一个好女人……
如果被他知道就在今天之前的好几个不眠夜她都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和他坐着夫妻或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他会不会愤怒到想要杀了她,但她就那么做了。
许仁川在她那里过夜,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比较晚,多以凌晨之后的时间占大多数。
他来找她也不多说其他,就和她睡觉。
睡觉的时候也有话说,那种语气,像是老夫老妻再商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说,项璃,婚礼你想要中式还是西式,你要告诉我,我才知道如何安排。
项璃是很抵触他的,有好几次在他的禁锢中,在他强势的占有中她都痛苦得想要死去。三十四岁的许仁川和八年前二十六岁的许仁川又不一样,他已经过了男人的冲动期,他的欲.望是细水长流的,是让单薄的项璃招架不住的,当他在项璃耳边喘息着对她说“你看,你和我还像八年前一样契.合”的时候,项璃咬着唇泪流满面……
许奈良是聪明的,如果没有一个好使的大脑,没点本事,光靠一个许家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有了这么高的军.衔。所以,要是这么聪明的许奈良没有看出项璃的不对劲,那他也白有他那个脑子了。
车停在珠宝店门口,许奈良停好了车,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望着项璃笑,“先去看看这家,没有喜欢的款式咱们就换。”
项璃瞅着他,没吭声。
许奈良摸了摸下巴,故意叹气,“或者你也要我像森哥和于佑追女孩子那样,搞点高级定制全世界独一无二什么的?”
“奈良……”
“你知道我们每个月其实没多少薪水,裸钻什么的太奢侈。”
“别开玩笑了。”
项璃打住他,许奈良眼底一暗,望着她不说话了。
“小璃,我们已经到了这里。”
他托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假如你现在跟我说一句你不要嫁给我,有可能我会杀了你。”
项璃张了张唇,没做声,他抬眼看她,又说,“但你知道,就算我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你分毫。”
项璃低着头,觉得眼前这局面分明就是一场对峙。
她和许奈良的对峙。
许奈良和许仁川的对峙。
许仁川和她的对峙。
项璃心知肚明,许仁川和她现在有来往许奈良绝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在她的出租屋里,许奈良的视线分明落在了茶几的烟灰缸里,那里面有几个烟头,而平时项璃那里不可能有男人去,他会去,但很少在她那里抽烟,走的时候会帮她倒垃圾一并烟头都扔掉,所以在她那里留下那些东西的,一定是和项璃亲密的人,除了项默森,许奈良想不到其他,还能有谁,那就只剩下许仁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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