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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一新,其中者将成为永恒,与‘道母’一同今在、昔在、永在。
这听起来很玄乎。近些年,我一直在找以肉身到南天门的方法。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敬爱我。”
好奇就像一股清流,悄然涌动在宋无溪的心底,又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时时拨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宋无溪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为何觉得我是个子虚乌有之人?”
易清风惆怅起来,如同静洒在心底的无声雨墨,连他也说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
“医生说你是我臆想出来的,虽然这纷纷扰扰的世间没有你存在过的痕迹、只有我记得你,但是我坚信你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唉,真怕往事散云烟,我想......”
易清风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脸上泛的红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随后,他有些伤感的低下头陷入沉默,宋无溪并没听清他最后的那句“我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一会儿后,易清风才抬起头,脸上笑的勉强,他轻轻握着拳,似乎有些紧张:“无为,我想带你去见我的医生。我尊重你的意向,如果你不想出门,那咱们就不出门。”
宋无溪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嗯,还请祖师爷带路。”
易清风递给宋无溪一件宽松的道袍外褂,他帮宋无溪的伤口上好药,行为举止间尽是对宋无溪无微不至的关照。
长乐街的热闹不仅在于人潮涌动,更在于那股浓郁的烟火气。漫步在这条街道上,耳边响起的是阵阵喧闹的声音。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各色各样的店铺和摊位摆满了两侧,人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宋无溪心不在焉的浏览着周围的景色。他的注意力都在走在前头的易清风身上。
易清风带着宋无溪走进街边的一家诊所。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让人发颤的冷风。易清风穿过空荡的走廊,敲响走廊尽头的房间。
“李医生在吗?”
李太清打开门,他出乎意料于易清风登门拜访:“嗯?你这是难得空闲带朋友来我这坐客?”
易清风一脸认真:“他是宋无溪。”
李太清语调平静重复着:“哦,他是宋无溪。”
易清风面上礼貌的笑一僵,他对李太清淡漠的态度感到些许不满,这不满不形于色。
场面一时哑然。
李太清轻咳几声,望向宋无溪:“可否借一步说话?”
房间内如同温馨的港湾,阳光洒落在落地窗上,光影舞动在原木色的桌面上,静谧而充满生气。桌上堆叠着很多病历单。与眼前格格不入的是墙角放置着的一面破碎的镜子。
镜子上斑驳的碎痕很晃眼,也许是镜子在暗处的原由,导致里头的倒影在宋无溪瞧来是一片混浊不堪的漆黑混沌。
李太清把易清风情况跟宋无溪道明,大概意思为:易清风有严重的认知障碍,宋无溪是他幻想出来的人,他身边所有人都可能是“宋无溪”,包括他自己。
比较严重的一回是易清风在财缘镇的那会儿,名为矿石病的疾病在财缘镇里蔓延开来,也许是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那些患者会恢复行走的力气,然后莫名其妙失踪的于“金银岛”失踪。
下矿后,也许是因压抑的黑暗,易清风又出现了认知障碍,他将窦秋认了宋无溪,导致后面无法挽回的结果。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除了易清风,无任何一人见过宋无溪。长乐街也从未发生过任何怪事,那条河的溺水者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凭空出现的人,是本地有家有户的人。
因为河边并无任何栅栏,所以失足落水的人数不胜数。
听完,宋无溪脸上的表情复杂而矛盾,显然是欲言又止,他轻轻地揉着太阳穴,眼神游移不定:“听着让人头痛。我就是宋无溪,因为我跟他所见的宋无溪是一模一样的。”
李太清漫不经心的用双手交叉撑起下巴,神色凝重的盯着一沓病历单:“嗯,是的......看来我得重新整理一下病历单了......”
离开诊所后,宋无溪跟着易清风在长乐街上闲逛。
长乐街与夕阳余晖之下被披上层薄薄的金纱。朦胧的远方那么宁静,那么安详,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被这美丽的夕阳所抚平。暖阳映照下的小桥宛如一幅水墨画。潺潺流水激起层层涟漪,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散。
随之,远方传来悠远的摇铃声。
背对着宋无溪的易清风有些落寞的望着夕阳出神,他站在桥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件什么忧心事,桥下水面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宋无溪站在静静坐在一旁。无意间,他瞥见三个熟人。
周毅与慕容宵儡、易岚一块逛着集市,在欢声笑语间的三人似乎相识已久。他与慕容宵儡、易岚相处的融洽就像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一般。
宋无溪恍惚了一瞬,耳畔响起吵杂的摇铃声与先前听见的那句——“在夕阳消散之前回来。”
天幕上的夕阳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将暖光折射成千变万化的形状。远处边角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却又能把握到万千彩色的变换,无法界定出现与消失的界限,像臭水沟里五彩斑斓的油渍,说不出美与丑。
远方看起来永无止境,无边无际,使宋无溪的视线迷茫在这个漂渺而杂乱的天幕中。
那抹残阳的光越来越浓烈,纤细的烛焰似红虫,周围灼灼的云也随着扭曲蠕动,分分合合,离离散散,就如摇曳的火焰一般,随着风的摆动,时而剧烈地燃烧,时而微弱地闪烁,如喜怒哀乐,起起落落,亦或起起伏伏、呼吸运作的肺,不过,这肺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就像外部受到某种刺激。
宋无溪看见了几道重重叠叠的虚影,一群人站在一幅画前,那幅画着起了火。虚影又变成一位拿着电疗仪的白褂医生与位昏迷不醒的病患。
宋无溪惊疑不定:“那不是夕阳!那是火光!那是......那是?”
一脸阴沉的易清风突然不分轻重的拽住宋无溪的手腕,他也能听见那阵铃声、看见那怪异的残阳。
易清风声情并茂:“无为,你又打算离开我吗?这世上只有我会全心全意待你,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你是不是开始厌恶我了?”
易清风捏宋无溪的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痛的宋无溪眸光颤了颤,虽然他很反感别人对他动手动脚,但是面前是易清风。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厌恶你?”
“......诶?”
宋无溪转了转手腕:“只不过你有点粗暴,搞得我有点痛......总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苍柳翠叶上流转着霞光,遥望天际兀自西沉的夕阳,溢出四周的惆怅竟多了些莫名的惶恐。
易清风无可奈何的苦笑几声。他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深深的哀伤,嘴角微微颤抖着。
“可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宋无溪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易清风变得模糊不清。
宋无溪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身体也开始轻飘飘的,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来得及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力的轨迹。他重重的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一句......
“抱歉。”
一阵强烈的摇铃声吵的宋无溪头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剥离肉体,有一种割裂的剧痛。
宋无溪再醒神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易岚与慕容宵儡两脸担忧的在宋无溪身旁围着,易岚见宋无溪清醒了,她高兴的要说些什么时,宋无溪抢先问了一句:“清风祖师爷呢?”
气氛有些沉闷,易岚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旁边的慕容宵儡则是一脸迷惑,二人面面相觑后,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沉思和失落。
易岚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开口:“宋......宋无溪?要不你去找找李医生......”
宋无溪有些摸不着头脑:“祖师爷在那吗?”
易岚沉重的点点头:“嗯......”
宋无溪立刻起身赶往李太清的诊所,望着他远去的慕容宵儡紧握起易岚的手,温暖的手让愁容满面的易岚眉头舒展开来,她轻轻呢喃:“会好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唉......”
诊所的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宋无溪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但是空荡的房间内只有李太清一人。
“医生,你看见清风了吗?”
李太清眉头微蹙,他扶了扶眼镜后指了指墙角,示意宋无溪自己看。
宋无溪循着李太清指的方向望去,墙的那面破碎的镜子不知何时被修好,现在安静的放置在那里。
宋无溪难以置信的看着镜子,他连连后退几步,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太清看着这样子的宋无溪,有些憔悴的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易清风,你的臆症又复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宋无溪啊,子虚乌有之人......沉溺于幻觉之中,混淆真假,你的病情加重了.....”
也许是因为恐惧到了极致,宋无溪有些生气,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握紧拳头,呼吸沉重,身体颤抖着:“你、你别骗我,我就是宋无溪!我们今日还来找过你!!”
李太清神色平静,无论周围如何波涛汹涌,都无法打破他的有条不紊:“我今日不在诊所,这会儿刚回来不久。易清风,你已经瞧清了,你不是宋无溪。若你病情再加重,督天吏们会把你关进疯人院。”
宋无溪的思维像是在迷雾中一样模糊,他感觉脑海中多了很多事物——他有易清风的记忆。他没有任何证明宋无溪的存在,就如李太清所说的那样,他是易清风、他有癔症。
“我......我......”
易清风眼里闪着泪花,两手在不停地哆嗦,脸上的表情狰狞到了极点,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崩溃、低声啜泣,支支吾吾道出断断续续的话。
“我是谁?易清风......呜,宋无溪是不存在的.......唉,他还是失约了......我真是越来越像他了,已经.......已经有点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