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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医,您言重了。”
宋无溪罕见的对他人话语做出评价,显然他很在意这件事情。
其实言长寿说的并不言重,只是宋无溪太想去瞧瞧罢了。
宋无溪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牵强、无理学,己生帮他简单整顿几下后改口道:
“言先生,咱们可以去东方明月的庙里看看那青年的情况,告知李尚也让他安心。”
陈逍遥软磨硬泡起来:“是呀是呀,毕竟只是瞧一眼的事儿。”
言长寿重复强调道:“只是瞧一眼。”
陈逍遥见言长寿同意了,让李尚带路。
那座庙宇倒是古朴典雅,淡黄色的外墙和朱红色的檐角并不花哨,庙宇屋顶上的琉璃瓦片闪着金光。
殿脊上的小佛像形态威严生动,门前的石阶上,垂首着两只石狮子,威严而神圣,
“真是心虚,不然他也不会让人把庙建在镇子边角。”前头出现庙的影子。
陈逍遥见大门就那么明晃晃的敞开着,就如早就知道有人要来那般,他也无暇顾及,直接走了进去。
陈逍遥见言长寿也要跟来,便折回来堵在门口,话语间听似深思熟虑,面上却难以嬉皮笑脸:
“以在下之见,留下李尚一人在外,等下怕生事儿。言道医,您留外头打风,我跟无为进去瞧一眼就行。”
言长寿同意了,陈逍遥跟宋无溪进了庙。
庙前殿无人,见几尊神像摆在神龛上。
中间为斗姆元君:一炁玄元之象,应无极生太极也。
秉持日月二轮,应阴阳二气,象太极也。
四头磊落,应四象也。八臂垂雄,应八卦也。
斗姆元君端坐于獬座之上以救度众生,持宝杵以降魔御患,执弧矢以救劫消灾,振法铃以济人度鬼。
旁边卷帘绣着:君生天下兮华岱, 明松若谷,春生朝露。
君知人间乱世, 滚滚黄沙,狂澜四海。 哭天喊地,民道疾苦——《天地颂》
左边是披着绣着鸳鸯的云肩红袍,身穿红婚袍的囍神,囍神一手握唢呐、一手牵红绳,旁边卷帘上绣着: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成双成对鸳鸯飞,三生三世永相随。”
右边是披着铜钱披肩,身穿绣着祥云金袍的财神。
财神一手拿如意、一手拿金色聚宝盆,旁边卷帘上绣着:“通四海之财源,普沾吉庆。赐万民以福泽,永得盈丰。”
宋无溪不解于那囍神为何要拿着唢呐,这唢呐在囍神手上有些许画蛇添足的味儿。
宋无溪瞧着瞧着就有一股慕容宵儡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越来越膈应。
己生见此目光闪烁着恐惧,宋无溪能感到自己双手因己生的胆怯而颤抖,己生低着头,说话声音微弱:
“高塔之上,空有伪神,乌有之乡,实为...这庙里供的都是伪神。
旁边的小神像是些仙家精怪,胡三太爷、胡三太奶等等。
二十八是星宿,六十是太岁,斗姆是伪神,能把这些东西都混合到一起,想必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干净。”
陈逍遥疑惑的目光扫视着神像,眉毛微微颤动:“己生师弟何出此言?斗姆元君为何是伪神?
曾听师父讲过,斗姆元君原型是印度教的摩利攴天,在道教里为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中天紫薇北极大帝和北斗七星的母亲。
除北帝派等少数流派,其余大部分道教派系是承认的。”
宋无溪也对此事有相同的看法,己生却讲解起来:
“据《古灵宝经》所记载,斗姆是道佛之争产生的产物,并非道教神明。
后世子孙层次不高掺杂进来的产物,原型为佛教天女,摩力攴天天女,属鬼神护法类。
斗姆是自唐末宋朝初开始出现的,后面出自宋朝之后都是伪经,六天之中正邪混杂之物。
北斗经老君亲传天师,若斗姆神格层次如此之高,为何经中并无一字提及斗姆?
《古灵宝经》中明言紫微上帝原为上清神公后为降魔大帝,后降魔有功升为紫微上。
尽人皆知斗姆是一步步上去的,最先开始之说是北斗之上有斗姆,后来不满足了,上升到紫微与勾陈之上。
后头又抬到了与玉皇大帝并肩,若是一个正经神,怎么会上升的这么快呢...
若将极道的出现与其联系在一起,一切便解释得通了,极道自然有干涉天道的手段。”
二人仔细想想,己生确实言之有理。
宋无溪不受控制的紧紧地握住双手,那份力度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压制于心底:
“己生,你从哪晓得此事的?你究竟还知晓多少事情?
比起这些,你应该还知道其他什么吧?”话出口,宋无溪顿感怪异,他才察觉是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
“嗯...读书读得多,晓得的事物自然多,不过,这会怎么不见东方明月?”
陈逍遥随意的把庙殿四处溜了一圈,低声招呼宋无溪歌:“后院里头有一群人诶。”
二人趴着墙角看,后院里有一群朴实的村民围坐在一块,目光热烈的盯着中央。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与激动,透过人群可见中央的木桌上躺着先前那位青年。
东方明月挥舞着桃木剑在旁边跳来跳去,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看起来似在作法。
“在下会读唇语。”陈逍遥面上兴高采烈,似胜券在握。
“真的假的?”宋无溪将信将疑。
“自然是真的啦,在下何时吹过牛?”陈逍遥轻咳几声,眯起眼睛,微微颔首,坚定道:“哇噢,他还真有点本事,他这会儿在念叨招魂咒...”
“招魂咒不是必修的吗?”
陈逍遥话一噎:“诶?确实。”
东方明月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那青年眼皮子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青年看着关切的父老乡亲们,脸上的茫然愈加浓烈几分:“这里是哪?父老乡亲们都在?”
一位老太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绘声绘色的讲起:“小伙子,你这是撞邪丢魂,道长慈悲,把你救了回来。还好人家并不计较你先前帮那李莽夫的事儿。”
青年从木桌上下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旁边的东方明月,毕竟是对方救了自己,自己先前再怎么不信服他,这回儿也得信服。
出于礼数,那青年向东方明月拜了几拜。
东方明月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得意:“帮大伙消灾解难是小道应该做的,毕竟行善积德只是顺手做的事儿。”
东方明月突然一脸心事重重的的哀叹几声,让人不注意都不行:“对了,小道昨夜夜观天象,可是预知到不得了的事情喽。”
“何事?”
在旁闲聊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全部人紧张得全身紧绷,眼神闪烁不定,嘴唇紧闭,显然在极力保持冷静。
在他们的眼中,东方明月就是“活神仙”说天就是天,说地就是地。
众人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东方明月,人们嘴唇紧闭,有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手中的物品,有人的手指不停地缠着发梢。脸上均露出不安的神情,这种沉默的紧张感让人窒息。
“你们多次包庇李尚,神仙觉得你们不识大体,要降灾在你们身上。”
众人人心惶惶,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起来,大家都议论纷纷:
“啊?坏了坏了,神仙要降灾,我就晓得那李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家娃子最近得了热病,病得突然让请的大夫都揣摩不透,今日倒是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些时日、这么些年,大伙都瞧见先生的真本事,识大体的都认可了先生,大伙都晓得先生的不容易。
但可万万不能因李尚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先生可有逢凶化吉的法子?俺一家老小都住在镇里,一时半会儿也难搬走,虽然旁边就是城里,但城里头的物价都不便宜,这真是断人活口啊...”
......
东方明月却一脸坦然,如看破红尘,面露怜悯的望向惶恐的众人,柔声安抚起众人:
“父老乡亲们,不必惊慌,我会自然会出手相救。不过...”东方明月顿了顿,接着道:
“听说李尚家里有个尚在外傅之年的男童,李尚虽然顽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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