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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东京的旅途中,跟英雄殊途同归?”
我笑着摇头:“我只是个小商人,你认错人了。”
江湖这么大,高手异人多如牛毛,我希望自己能刻意地保持低调,特别是还没俱备超凡脱俗的能力之前,盲目地暴露抬高自己,只会变得日益浮躁,被浮名拖累腐蚀。还有一点,我并不象大多数都市男人一样随时准备放任自己,对所有的旅途艳遇来者不拒。
我的心里,只装着苏伦。
瑞茜卡的皮肤极其光滑白皙,鼻梁高挺,长发披肩,几乎俱备了一切纽约美女光彩夺目的优点,而且脸上又多了一分优雅得体的书卷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两只玻璃杯轻脆相撞,我注意到她握着酒杯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浅黄色的琥珀石戒指,清澈透明的长方形戒面里,嵌着一只小小的啄木鸟。
我轻轻“哦”了一声,惊讶地问:“小姐,您的戒指很独特,应该是来自危地马拉的正宗黑银制品吧?”
她翘起食指,戒面与晶莹透明的杯子、冰块相映成趣,泛着寒意盎然的冷光。
蓦的,机舱的送话器里传出机长的严肃声音:“各位乘客,目前飞机遇到紧急情况,请大家扣好安全带,不要随意在机舱里走动。在逆向暖流作用下,飞机将会发生数次震颤,这是航空过程中的正常情况,请不必惊慌……”
同样的警告,分别用英语、日语、法语、德语重复了四次,引发了日本乘客的又一次汹涌诅咒。
我默默地扣上了安全带,没有丝毫惊慌。美联航空是全球最顶级的三大航空公司之一,他们的机组人员参与的学习训练,都是跟驾驶美国总统“空军一号”的人员同班训练的,技术毋庸置疑。
瑞茜卡幽默地一笑:“这里,已经是日本海上空,上帝保佑,沉没日不会选定在今天。”
我们交谈的声音非常低,以免引起日本友人的愤怒。近几年,日本国内的民众,对“沉没”的话题非常敏感,任何微小的有关“地震、海啸”的遐想、预测都会在国内引发轩然大波。
瑞茜卡系好安全带后,继续翘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似乎是故意要展示给我看。
危地马拉的黑银制品,被称为银制工艺品中的“珠穆朗玛峰”,意思是已经达到了人类利用银来锻造手饰的极限。
这些东西的独特颜色、高纯度、高硬度、复杂诡异的花纹雕刻都是无与伦比的,更为吸引全球美女趋之若鹜的还有一点——据说,每一件饰物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不会与别人重复。
很可惜,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黑银饰品制造完毕后,都会被“黑巫术”的酋长们下了独特的咒语,特别是像瑞茜卡手上戴着的镶嵌琥珀石的这种,巫术效果更是灵验之极。
“瑞茜卡小姐,你的戒指上下了什么样的符咒呢?”
我向旁边挪动了一下,拉开了与她的身体之间的空隙。
“黑巫术”是全球巫术中最受尊崇的分支之一,但是真正流传于世间的,大部分都是恶毒之极也恐怖之极的“怨咒”,一旦产生效果,施咒者和中咒者的下场都会惨不忍睹。
刚刚从埃及土裂汗金字塔的余波中解脱出来,我可不想让自己本来平凡之极的旅程再惹上什么麻烦。之所以拒绝乘坐飞机的头等舱,就是为了尽可能低调地飞往北海道,好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得到适当的放松。
“黑巫术”与中国的“异派茅山术”、日本的“怨忍术”并称为三大邪教护法术,已经上了国际警察组织的黑名单。
对瑞茜卡的好感骤减了一大半,我甚至后悔把自己的资料透露给她,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唔,你……对这种东西很害怕?”瑞茜卡善解人意地伸出右手,将戒指全部遮盖住。她的手指修长白皙,绝对是标准的艺术家的手。
“害怕?不,我只是对银制品有些皮肤过敏而已。”我故作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很久以前,手术刀就给我讲解过“黑巫术”的诡异手段,要比中国苗疆的“降头术”和“蛊术”更疯狂血腥上十倍。
他的探秘经历中,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叶洪升,香港二十年来最炙手可热的的商界超级大亨,是手术刀的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
他在游览危地马拉时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跟当地的一个黑人女孩子萍水相逢,火热缱绻。这种事,在有钱男人生命里,是最普通不过的,特别是像他那样有钱有势、外型又高大威猛的成功男人。浓情蜜意、春宵苦短之后,大亨向女孩子做了空中楼阁式的许诺,要带她回香港拍电影、竞选世界小姐、直到金钱铺路杀进好莱坞一流影视圈……
大亨的许诺,很少有实践的时候,比如跟他上过床的很多粤港澳女明星,听过的许诺像空中明月,最后得到的实惠却是比中秋节的月饼还要小得多。
空口许诺,对于大亨来说是家常便饭,但那个异国女孩子却当了真,使出浑身解数,让大亨如沐春风般度过了整整一周的神魂颠倒生活,并且在分手时,把自己的黑银护身符拴在了大亨的手腕上。
大亨并不知道那个护身符的厉害,在回香港的包机上,随手就把它给扔掉了,结果……
“风先生,其实,这件东西,不过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纪念品,我戴着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时刻记着她。现在,她已经长眠在纽约城的十三号公墓里,如果它令您有什么不舒服,我……我抱歉……”
瑞茜卡垂着头,几绺柔顺的金发从额前跌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显得楚楚可怜。
美国女孩子大多是张扬开放的,极其外向,根本毫无羞涩含蓄——瑞茜卡不同,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她给我的印象却是秀外慧中、温柔内向。
一颗泪珠哒的一声落在她的手背上,四散溅开。
我不好意思地急忙分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无神论者,对那些无稽之谈的神话传说根本不在乎的……只是过敏而已,只是过敏……”
中国人最讲究的是“百善孝为先”,如果我的冷淡刺痛了她,让她想起过世的母亲,这当然是我的不好。
我的声音有些大了,马上引起四周的几个日本年轻人嚣张敌意的白眼。不顾空中小姐好奇的目光,我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向瑞茜卡手边。
中国古人曾做过断论:一个至亲至孝的人,就算再作恶也不会‘恶’到哪里去。
况且,我跟瑞茜卡只是萍水相逢,就算她的黑银戒指上带着“黑巫术”的毒咒,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危害到我?
瑞茜卡接过纸巾,把戒指脱下来,放进西装内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