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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嫌我老对你指手画脚对不对?好啊你的本性这么快就暴露了……”
公主说得自己都快真生气了,秦景还气定神闲地走在前头,一点都不受她影响。公主挫败,秦景要是愚忠,都好啊!偏偏他还不是!
不过……她依然有办法治他!
公主停住步子,咬着唇哭丧道,“我走不动了,腿好疼!”
这下,秦景是真的停了步子,回头来看她。公主就站在他身后,委屈地看着他走近。秦景心里知道公主可能在作,但他偏偏就是心疼她,看眼自己身上满当当的货物,再看眼盯着他的公主。秦景叹口气,将身上挂着的东西一点点卸下来,丢在路边。他弯下腰,蹲在公主脚边。
秦景伸手捏了捏公主的腿,并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他仰头看公主,公主调皮地冲他飞个媚眼,跟软骨蛇一样,人一下子趴到他背上,“我好累!你背我走吧。”
公主倒都倒得歪了,差点跌到地上,秦景伸手接住她,反手一推,将她送到了自己背上。
秦景先让公主等一下,去跟路边的一个老汉说了几句话,让对方帮忙看下货,才回来背公主。
公主被他背起来,伸手戳他的脸,笑盈盈,“秦景,你脸皮厚了啊。”他以前光天化日,都不怎么敢和她走近的,现在敢背她了!一大进步!
秦景疏淡的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有公主日日敲打,又是哭哭啼啼又是撒娇卖痴,他总得有进步啊。
公主俯身亲他一口。
秦景步子微趔趄,急急躲开微红的脸。他低声,“这个还不行。”
“知道,”公主搂着他脖颈,埋怨道,“什么时候你敢亲我呢?秦景,我能等到那一天吗?你不会残忍地让我等到海枯石烂吧?”
秦景装作没听到。
两人这样回到了小屋前,公主从他身上跳下来,正想抱怨秦景的背好硬,就见秦景望着一个方向,公主探头看去。
他们这个静无人烟的小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迎来了一位妙龄少女。少女十五六岁左右,穿着粗布衣裙,发上别着一根木簪,和村里那些姑娘家打扮差不多。但她容貌却很不错,眼似水杏,花容月貌,立在院子里,左顾右盼,神色间几分焦急、几分期待,那种顾盼神飞的风姿,随便来个人,怎么也得神魂颠倒啊。
在这么个小村里还藏着这样的小美人,公主都觉得惊讶。
这小美人儿听到院外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到他们,眼底掠起惊喜之色。她狐疑的目光从公主身上飘过去,落到了一边站得挺直的七尺男儿身上。
公主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少女飞扑过来的雀跃劲儿,“秦大哥!真的是你!”
公主从来没见过秦景和女子近距离接触,他这个人冷淡得很,对谁都一个样。但这个小姑娘扑过来拉他的手臂,他竟然没推开,反而叫了对方一声,“阿月妹妹。”
不熟悉秦景的人,只会觉得他声音平白清冷,没什么感情。熟悉秦景的公主,却听出了他平静下的那点儿开怀。
他在高兴。
被叫做阿月妹妹的少女激动得不得了,“是我啊!秦大哥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路过这里看到你家院门开着,屋子有扫过的痕迹,就猜你是不是回来了。我在这里等好久了,好怕不是你,而是遭了贼……我担心得不得了,没想到真是你!真是太好了!”
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寒暄——她前世看陈昭和白鸾歌亲热的时候,只想掐死那两个人;她现在看着秦景和这个陌生姑娘,也想掐死这两个。
她难道真的这么倒霉,遇上的男人全都有青梅竹马?她总是那个插一脚的后来者?
公主眯眸:如果是这样,秦景就去死好了。
不能成为她的,他就去死吧。
不过他不用担心,他死了,也不会和他的青梅竹马埋在一起;就算他死了,他的骨灰也是她的。
谁也别想拿走。
秦景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公主的黑暗想法,还是终于想起了她,回头将公主介绍给对方,“这是我的……主子。”然后就卡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公主。
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公主微微一笑,“我叫宜安。”她的名字只有父母知道,她并不打算告诉陌生人——而且说不定这陌生人很快就成死人呢。
“宜、宜安姑娘好。”阿月被公主黑得发亮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又转向秦景了,“秦大哥刚回来,什么还没有准备,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秦景没有应下,反而看向公主。
秦景的表现让公主舒服了一点,宜安公主点头,“好啊。”
阿月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当然是对着秦景。秦景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了,看了公主一眼。
等阿月忙活着回家跟娘说喜讯、开心地走后,秦景迟疑下,问公主,“公主是不是不舒服?”
宜安公主摇头,一脸期待道,“我没有吃过农家饭菜,这倒是个有趣的经历。”
“公主真这样觉得?”秦景还是觉得她不对劲。
公主点头。
秦景不是多话的人,虽然还是觉得公主状态不对劲,但她都说没事了,他也不会多问,只默默关注着。而公主则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她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心里却在想:秦景,如果你不是我的,我就杀了你。你死后,我当然会陪着你的。不要怕。
☆☆☆
在公主和秦景逃亡到万潮村期间,陈昭从康州赶回来,回到了公主出嫁的仪驾中。他风尘仆仆,神色间却不显狼狈,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拜见公主。
在驿馆里坐立不安的白鸾歌和木兰都听到了外头世子的请安声,她们两个一个吓得摔了手中碗碟,一个眼底浮现兴奋之色。
白鸾歌简直想冲出去了,“是表哥!表哥他回来了!”她原先一直觉得宜安公主不可能这么轻易允诺她,心里一直不安着。再加上还得装模作样地假扮公主、提防别人认出她,那个心理压力大的啊。
眼下一门之隔,表哥温和的声音就在门外,白鸾歌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现,好想告诉表哥自己的艰辛。
木兰拦住她,“白姑娘!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一起啊!”她心里只比白鸾歌更为痛苦:白鸾歌真是不管不顾,满眼就只有世子;可是木兰不是啊!
公主不见了!白鸾歌假扮公主!骗婚或悔婚!
哪一桩是好事啊?
被人发现,公主没事,有事的是他们这些下人啊。作为直接听到公主计划的木兰,这几天的每时每刻,她都觉得是自己的催命符——木兰完全没想过公主会保全她。
公主脾气那么乖戾!
白鸾歌这才坐定,说服自己:只要自己再忍几天,就能嫁给表哥了!到时候水到渠成,表哥就算恼自己骗了他,他那么疼自己,一定会原谅的。
木兰安顿好白鸾歌,出去跟世子说抱歉,公主累了,不想见他。
陈昭被公主拒绝得很习惯了,并不介意。他却深深看了木兰一眼,含笑道,“木兰姑娘面色很差,是舟车劳顿,没休息好吗?我一会儿让人送些药脂来,是以前一位游方名医给我娘的方子,望姑娘不要推脱。”
“多谢世子!”木兰连忙欢欢喜喜地道谢,作为宜安公主的一等侍女,世子真是接二连三地送了她不少好东西。
木兰心里更抱怨公主了:世子这么好,公主为什么要逃婚啊?还把秦侍卫拐走了!这要是被发现了,累及秦侍卫怎么办?公主是要害死秦侍卫吗?!
陈昭笑一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他又去拜访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刘既明得知陈昭回来,自然满脸高兴地迎接,并为自己的妹妹表示歉意,“宜安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多体谅啊。”
陈昭面上一派适宜的关心,“公主病了?”
“还不是前几天晚上的那群马贼闹的!”刘既明大骂那伙引起骚乱的马贼,并观察着陈昭的神色。他虽然觉得陈昭的手段不至于如此粗劣,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陈昭一怔,面上有明显的诧异之色,疑问地看向刘既明。
刘既明心想:不是这个人太会骗人,就是他真的不知情。
刘既明就把那事详细一说,在他眼中,陈昭神色越来越凝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陈昭突然问,“自那晚后,大公子就没见过公主了?”
“不是……第二天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