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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经过这次出逃失败的打击之后,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重新为自己策划出新的出路,然而,当她看到顾池的时候才发现,她依然没能从过去解脱出来,至少,顾池的存在,让她依然无法超脱,这辈子,到底是她辜负了顾池的一番真情。
顾池走在阮东钰身边,看见阮希也在,面色明显一变,想上前却被阮东钰状似无意的一楼肩膀,拉到一边和其他宾客寒暄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池居然没再反抗,而是顺从地跟在阮东钰身边,只是偶尔会回头看阮希一眼。
阮希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不愿意,也没勇气再和他对视。
在场的人多少都知道些裴南铭阮希和顾池三者关系不寻常,碍于今天是订婚典礼,女主角是秦芷染,大家都忍着议论的*,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裴南铭当然看到了顾池和阮希之间的“眉目传情”,可这次他居然没有什么火气,而是十分得体地领着秦芷染在众人注目中走上红毯。
阮希尽可能找避人视线的地方呆着,无奈这里是度假山庄的绿化草坪,视野开阔,不论站在哪里都很容易惹起人的注意。
秦芷染在人群中幸福地微笑,尽管她的表情那么无懈可击,阮希还是能感觉到她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而那目光是得意而挑衅的。
阮希好笑地耸肩,随手端了杯香槟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站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他们交换订婚戒指。
所有的宾客都把注意力放在那对璧人身上,而顾池确总是无意识地看向阮希,而阮东钰则下意识地留意顾池。
阮希叉了块甜点食不知味地咀嚼,不知什么时候,一片阴影覆盖了她的视线。
下意识地抬头,却见顾殷林端着红酒站在自己面前。
她立刻起身一笑,“顾先生,好久不见。”的确是挺久的,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她就经历近乎颠覆一切的几个月,别人觉得不久,对于她来说,比过了几辈子还漫长。
顾殷林挑着眉骨,没说话,而是喝了口红酒,又沉默了老半天才道,“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倔强的不得了的女孩子。”
阮希意外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那女孩子和你一样不服输,很让人头疼。”
阮希微微侧头,像只竖起全身利刺的刺猬一样盯着顾殷林,“我们好像不熟。”你怎么知道她跟我一样?
对于现在的阮希来说,没有人值得相信,这些人都和裴南铭是一伙儿的。
顾殷林笑了,“嗯,是不熟,一点儿都不熟,但是,见了你之后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这种搭讪的手段可真的算不上高明。”阮希端起酒杯转身靠在桌沿,十分优雅地抿了一口。
“那个女孩搭讪的手段和我一样笨拙。说实话,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完全以为她是个男孩子。”
“那可有意思了,有机会的话替我引见引见。”
顾殷林冲她举了举杯子,“没问题,只怕到时候你会觉得我是多此一举。”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顾殷林就走开了。只剩阮希在原地做丈二和尚。
宴会进行了一半的时候,阮希借口要方便一下离开现场,而她前脚离开,裴南铭立刻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秦芷染心中早就憋着火儿,这会儿见裴南铭打电话,转身就和阮希一样,用相同的借口开小差。只是她的目的和阮希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
她要羞辱阮希,而阮希却是在找机会和秦芷染单独相处。
她知道依照秦芷染的性格,在这样春风得意的日子,她是一定会找机会来对自己炫耀一番的。
而她决定跟秦芷染这个机会,并且利用这个机会和她进行一场谈判。
预料之外的是,最先跟过来的居然不是秦芷染而是顾池。
顾池看阮希的目光多了些悲伤的神色,她从没想过,像顾池那样满身张亦味道的人也会变成这样哀伤。
他比以前更消瘦,脸色依然因病而略显苍白。
他们谁都没有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因为彼此都明白,谁也过得不好。
“阮希。”到底是顾池先开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阮希看着顾池微微摇头,“不,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心动吗,当然心动,她实在太想太想离开这里,离开裴南铭身边。
就算心死,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无法停止对希望的渴望。
顾池原本带了希冀的目光再度幻灭——仍然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啊。
希儿,如果你答应了的话,我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带着你一起离开,彻底抛弃一切,可是,今天以后,我再也没有那样的资格和勇气了。
你知道么,此次的拒绝,就注定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可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就算我有千万不愿和伤痛,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就像当初你毅然决然说分手一样!
阮希对他微笑着,可是,笑着笑着眼底就微微湿润,她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他何以哀伤至此,可她知道,肯定是因为她拒绝的这样彻底而毫不犹豫。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现在,既然你站在这里,那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顾池沉默地看她很久,终于点点头,“到我单位去,帮我找个叫张瞳的人,然后把这个送给她。”说完阮希把手链退下来递给他,可就是因为退手链这个动作,让她手腕上方的淤青露出来。
顾池看在眼里,突然就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抓过她,不容反抗地把她的衣袖掀上去,她的手臂上有淤青有吻痕,仿佛被激怒了,他使劲一拽,把阮希带入怀里,顺手扒开她衣领,而她侧颈乃至锁骨,都是玫瑰色的痕迹。
阮希被他的行为激怒,狠狠推开他,“你干什么?!”
顾池怔了怔,片刻道,“对不起。”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阮希理好衣服,“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这条手链算我对你最后的请求。如果你不乐意的话,那就算了。”走到这一步,多一分犹豫,就多一分后顾之忧,不如再绝情一些!
顾池眼色复杂地看着阮希,最后轻声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是不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
阮希忽然笑出声,那神色显得十分不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能帮我什么呢?你除了会弹钢琴什么都不会吧?以前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饿肚子也无所谓。可后来我发现,说什么爱情、喜欢、感觉都是放屁,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我喜欢钱。”
顾池脸色顿时惨白,怔怔的看她许久,就好像在看一个从来都没认识过的人,“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这么想,难道你不是吗?不然的话,为什么放弃钢琴选择下海从商?”
顾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并不回答阮希的话,只是一个劲否定道,“不,不会的,你不会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我怎么会和裴南铭*,身上的印记你也看到了吧?我从十八岁就跟了他,而现在依然跟在他身边,我就是喜欢他的钱,想为自己找个后路。你知道,我一直寄宿在裴家,可是,寄宿就是寄宿,裴岩一个心血来潮把我从孤儿院带回家养着,难保哪天不突然把我赶走,所以,我怎么能坐以待毙?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比攀住裴南铭更直接有效?所以,不管你再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有人说你是为了我才放弃最爱的钢琴的,我想,你应该没那么伟大吧。我劝你如果真的喜欢钢琴就回去继续弹钢琴,如果不喜欢钢琴,就好好从商。也许哪天你超过裴南铭了,我就会倒戈相向”
顾池气得脸色发青,双唇都在颤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阮希毫不怀疑他其实很想一拳把她打扁。
但是他最终没那么做,只是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说完顾池握着手链走了。
阮希终于忍不住浑身颤抖,等顾池走远之后,蹲在原地痛哭起来。
如果,是十八岁那一年,他在她说分手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完全改变?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第一次被裴南铭强占而失去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说到底,那时候,还是她和顾池都不够信任彼此,她觉得他不会接受和裴南铭发生关系的自己,他觉得她说分手的时候是真的再也不会回头!
他们到底因为当初的猜忌而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而以后也许会继续错过……
如果,是十八岁那一年,他在她说分手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结果是不是会完全改变?她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第一次被裴南铭强占而失去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日光洋洋洒洒,实在是个极好的天气,空气中只有花草的香气。
而阮希却依然只觉得世界一片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份勇气和毅力走到最后。
哭过之后,胸中顿时空旷很多,擦干眼泪,才看见秦芷染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满眼的嘲弄与讽刺。
阮希顺手把把纸巾揉抽一团,把略显褶皱的衣服理整齐,完全没有要和秦芷染说话的*。
就在她要从秦芷染身边走过的时候,秦芷染却突然迈开腿挡在她面前,“怎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是不是?”
阮希停住,扭头看着她,眼底有冷冰冰的笑意,“没错,我心里的确很不舒服。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又有背景又有容貌的女人,怎么就抓不住男人的心呢?”
秦芷染原本得意的表情突然凝固,“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就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来骚扰我。”
“你!”秦芷染胸口一阵闷气爬上来,突然笑出声,“你这是在对我耀武扬威么?明明是你*人在先,现在居然能这么寡廉鲜耻的炫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不要脸的践人!”
阮希眼角微微上扬,“对,我就是不要脸,有本事你就让裴南铭把我踢开!你以为你和他订了婚就一定长久了么?当然了,我倒是很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
挑衅和炫耀,让阮希的脸变得让人讨厌,而秦芷染更是怒气勃发,疯狂地向阮希扑过去,“你个践人,从小就让人觉得碍眼!现在更是不要脸,整个一狐狸精,居然连自己的裴南铭也*!”
阮希向边上歪了歪,秦芷染抓空,但她的反应却很快,反身就甩了阮希两个耳光,阮希根本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阮希也不再忍让,立刻就扬手还回去,打得秦芷染捂着脸,满眼的惊诧和惶然。
这一刻,秦芷染看着阮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不管不顾的疯子。
阮希的耳光她挨过,但那时候的阮希依然是隐忍的,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和现在的高调冲动截然相反。
“你别太过分!我早就说过,有本事就管住你的男人,别以为谁都会稀罕他,对于我来说,他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垃圾!你说我*他,你亲眼看见我*他了?也罢,你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你从小看我碍眼,也不过因为我在他身边,还是他妹妹。你想让我不再碍眼,也很容易,只要你能让他不再骚扰我,我绝对会在你的视线里消失,当然,这需要你的协助,你可以好好想想,是要我继续出现在裴南铭和你面前,做你的眼中钉,还是要我离开,从此你们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芷染吃惊而狐疑,阮希的话让她感到糊涂。
“意思就是要么你帮我离开这儿,要么,你就看着我继续留在你们之间做钉子。”
阮希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找出化妆盒,轻轻在脸上涂上一层粉底,掩去耳光的印记,“今天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也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找你的晦气,希望你也别和以前一样蛮不讲理。从以前我就一直隐忍,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今后我绝不会了,便是你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不舒服了,我也一定会讨回来。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别问我为什么。”
说完,把化妆盒一扣,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秦芷染完全被阮希的话绕住,一时猜不出阮希到底想做什么。但阮希说的话让她心里很不爽,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在她面前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示威!
眯着眼盯着阮希的背影很久,突然明白阮希所有的话都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在她心里,裴南铭根本什么都不是,而且,她很想离裴南铭远远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裴南铭对阮希的*爱,她秦芷染也是看在眼里的,否则对阮希的嫉恨也不会达到今天这程度。
可今天,阮希这番话却让她觉得阮希其实是恨裴南铭的。难道有什么弄错了吗?不,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阮希彻底滚蛋,只要能让她离裴南铭远远的,就算是帮她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阳光下,秦芷染右手轻轻蹭着脸,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两个耳光一定要讨回来!
回到现场,许多西装革履的宾客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阮希在典礼现场的一个靠边缘的位置坐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喝饮料,吃甜点。
顾池站在阮东钰身边,陪他应酬寒暄,自从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看阮希一眼。
桌子上的玫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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