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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位于马行街最繁华的地段,阮烟雨三人下了马车直接被等在门口的李宽带到了二楼包厢,阮弘拍了拍正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妹妹的肩膀,后者冲他笑了笑,就看到了身着一身儒雅白色书生袍的李瑄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
李瑄今年只有十五岁,只比阮弘小了两个月,虽然清俊绝伦,身姿挺拔,但依然未脱稚气,笑起来的时候明媚纯真,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阮烟雨虽然大概知道自家哥哥在提防什么,可她实在是无法对李瑄竖起防备,见他双眸亮亮地看过来,忍不住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李瑄眼中笑意更浓,耳根都发红了。
上次在阮府看阮烟雨点茶的神情,他就知道她是真心喜好茶道,而不是附庸风雅之徒。他也知道阮弘防着他,轻易不会让他见到阮烟雨,情急之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反正茶庄是自家的,什么时候开斗茶会都可以,再请上几位好斗茶令的名士,不愁阮弘兄妹不来!果然,她来了......
阮弘见他盯着自家妹妹傻乐,不高兴地轻咳了一声,沈青柏已经上前与他见礼,李瑄这才回过神,两边互相见礼,他便笑着将三人引入了包厢。
包厢整洁清雅,一面窗户开得很大,正对着茶庄□□,阮烟雨走到窗边,就看到□□里花草清幽,十几个奴仆正在当中布置场地。
“是在□□斗茶呀?那行茶令是在哪里?”阮弘探身瞧着楼下问道。
李瑄走到阮烟雨旁边,笑着指了指房间东侧的屏风,道:“就在屏风后面的房间,这两边本是一间,考虑到有的客人会带女眷,所以才用屏风隔开,虽然看不到对面,但到时候几位先生行茶令的时候咱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阮烟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李瑄知道她在想什么,心头热热的,见阮弘没看这边就在她身边站定,和她一起看着楼下,偶尔说上几句话。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四人分两边坐下,就有美貌侍女摆上茶饼茶具,留一人煮茶,余者尽数退下。
阮烟雨兴奋地把玩着手上的茶盏,轻笑道:“看来这渺烟阁不简单啊,连如此名贵的鹧鸪斑建盏都能随意拿出来待客!我父亲手里只有一个陛下钦赐的银兔毫盏,已是爱如珍宝了。”
沈青柏也同样把玩着手中茶盏,听了她的话笑道:“听说渺烟阁有皇家背景,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可信,李贤弟,你应该是和渺烟阁有些渊源吧不然如此名贵的建盏也不该出现在我等手上了。”
李瑄闻言一笑,见阮烟雨也看向他,便道:“渺烟阁确实是我江宁李氏的产业。”
阮弘兄妹倒还罢了,沈青柏见识广博,听了他的话眉头一挑,问道:“江宁李氏?李贤弟莫非是李皇后的娘家人?”
李瑄笑着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瑄伤了刘三郎也没有遭到报复,还能弄到渺烟阁内部斗茶会的请帖,原来他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江宁李氏的子孙!而且看他今日种种,还明显不是一般子孙。
本朝太子地位还算稳固,江宁李氏更是地位显赫,刘三郎虽是朝霞长公主的儿子,可李氏可是未来皇帝的外祖家,他自是不敢在李家人面前猖狂。
三人虽然对李瑄的家世有些意外,但少年人之间本来就是本心论交,就算他家世显赫一点也都并不在意,互相调侃了几句就重新赏玩起茶盏来。
“只有表妹的是鹧鸪斑,我和表弟的怎么都是褐色兔毫盏?虽然斑纹如此流畅通达的褐色兔毫盏已是难得,但比之表妹手中的鹧鸪斑还是逊色太多!”沈青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兔毫盏,笑着道。
阮弘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地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妹妹手中的鹧鸪斑建盏。
李瑄趁机多看了阮烟雨一会儿,见她实在喜欢,很想直接说送给她,可这样一来就做得太明显了,便改口道:“渺烟阁里只有一只鹧鸪斑建盏,不过一会儿的斗茶会上你们应该能看到一只品质极佳的毫变盏,等斗茶会结束我让他们送过来给你们看看。”
“真的!”三人惊喜地看向他,见他点头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四人看了会儿侍女点茶,就听窗外渐渐热闹起来,原来是渺烟阁的各个分店的斗茶高手都已到齐,同时听到屏风那边脚步声响,行茶令的文士们也都寒暄着进来了。
阮烟雨细细品了口茶汤,满意地眯起了眼,一双水盈盈的眼在茶汤氤氲水汽下更显迷离,李瑄心中柔情怅惘,眼中就有些流露出来,阮烟雨不经意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都红了脸低下头。
阮弘喝完茶汤抬起头正好看见,皱了皱眉,倒也不好说什么。
斗茶会很快就开始了,阮弘三人走到窗边去看,沈青柏站在左边,阮弘在中间,阮烟雨就站了右边。
阮弘本还想着招呼李瑄站在他和沈青柏中间,然而庭中华光一闪,却是毫变盏上了场,在阳光下幻化出绝美的七彩光芒,三人的心神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