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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之中,筵席之上,
酒已过五六巡,曹淓毓喝的有些上头,耳边还不时响起同座的喝彩声,期间还夹杂着名伶咿咿呀呀的唱腔,唱的《玉簪记》。
曹淓毓不记得何时何地听过此戏,只觉得那断断续续的唱词夹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竟有一种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感觉,仿佛那伶人就在自己耳边唱起一般。他内心忽然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心想这伶人竟是唱给自己听的不成?
邻座的谢侯爷是个老戏骨,对伶人唱的这出颇为满意,道:“此处甚妙,妙就妙在已哀写乐。你们瞧,先是潘生‘山云一片带愁飞,禁不住由衷喜悦’;后来两相见面,互诉情肠,潘生弹一首《无妻曲》来挑逗,而那陈妙常却和了一曲空门孤冷的《广寒散》;分明是男有情女有意,当潘生表明心意时,陈妙常却突然要告到观主那里,潘生当即一跪,于是立马赢得‘旦扶起科’;末了潘生又假作告辞,陈妙常听闻生怕赎罪不够,又道‘潘相公,花阴深处,仔细行走’,而后潘生假说‘借一灯行’,却换来‘急急转身把门关’;关门之后,陈妙常又懊悔不已,于是只得躲在门内细声呼喊‘潘郎,潘郎……”
不等谢侯爷品评完,筵席当中已有宾客先笑了起来:“侯爷评的极妙!把这戏的精髓都道了出来。本来嘛,男女之间调情,一如风月之中,同样以情为先,情未调而求合,譬之三军未曾操练而临大敌,其败必矣。”
谢侯爷闻言不禁笑道:“大先生呐,大先生!一出好好的才子佳人戏,却被你说成风月场上的调情?在座还这么多年轻人,岂不带坏了他们!你说是吧,云澜?”
曹淓毓见侯爷叫他,笑了笑,道:“以在下所见,大先生是话糙理不糙,说的精辟。”
“哈哈哈~,”大先生闻言大笑,又道:“瞧瞧~,还是云澜兄懂我!只是如今……我想与之调情的那位,已然归了别人楼。”
“哦?难不成大先生说的是……”侯爷故作惊讶问道。
大先生摇摇头,貌似惋惜道:“不可说,不可说……”他欲语还休,欲擒故纵的模样,惹得在座宾客皆笑了起来,其实大家也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
唱戏算暂告一段落,此时又换上小唱,众人依旧听戏吃酒,席间又上了珍馐无数。
今日筵席的菜品选了翅子鱼骨席:先是宝妆一座,上嵌多福多寿四字;再是八凉盘、四大件、八行件、再来一压桌、四饭菜、四小菜,主食则是银丝长寿面,这还不算点心。点心是请的王家炼珍堂的老掌理负责,上的寿字油糕、百寿桃及山楂酪。
最珍贵的是鸡丝翅子,四大件之一,选的是上好的台湾鲨鱼翅,将鱼翅煮好拆去硬骨,拣取软翅色如金者,瀹以鸡汤,佐馔,味道鲜美至极。
席间,曹淓毓又被劝了几杯酒,只觉头脑昏沉,正好画舫靠了岸边,谢侯爷见他确是不胜酒力,便让下人连同随行的阿风和赤沙搀扶着他下了画舫,去上房歇息,并嘱咐众人好生伺候着。
曹淓毓下了画舫,被湖岸清凉带着潮气的风一吹,不禁一哆嗦,赤沙见状连忙道:“主子,树林子里有凉亭,先去那里坐着歇歇吧?”
曹淓毓此时酒劲上涌,强忍着难受点点头,于是坐上肩舆去了那方树林。到了亭子不多时,谢家下人又拿来热水毛巾及醒酒汤,一番收拾之后,又饮了醒酒汤,曹淓毓这才仿佛缓过劲来。
赤沙打发了谢家下人,凉亭里只剩他主仆三人。阿风见主子饮酒难受,早就心生不满,开始抱怨起席间劝酒之人,而后又抱怨谢家的酒不是好酒,喝了上头。
赤沙闻言笑道:“今日多喝几杯本来就在所难免,主子之前又没怎么吃东西,空腹饮酒所以醉的快;至于酒嘛,也不至于太差吧,诺大一个谢家难道连好酒都没有?”
阿风不屑道:“依我看还不如曾娘子卖的江阳大酒好呢。”
“曾娘子?”赤沙疑惑,又问:“你何时认识什么曾娘子?”
“曾娘子就是春山小馆旁边那家酒铺卖酒的,泸州人士,她家的酒那才叫好喝,即便喝醉了都……”
不等阿风说完,赤沙忽的脸色一沉,
“谁?出来!”他眼光突然凌厉起来,一只手还习惯性的按住腰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风也警觉起来,同一时间来到曹淓毓身边做护卫之态,又顺着赤沙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丛灌木。
“再说一遍,滚出来!否则爷不客气了,”赤沙疾言厉色道。
那灌木丛晃了一晃,半晌,爬出一个年轻姑娘,一身华丽,只是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神色有些惊恐,恐是被赤沙的话给吓住,倒显得楚楚可怜。
曹淓毓倒是冷静,眯着一双眼朝那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只是越打量越惊讶,怎的跟她如此之像?
赤沙神色缓了缓,问道:“你是哪家姑娘?这是男宾区,你一姑娘家怎么会在这里?”
那年轻姑娘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迷了路,又跟丫鬟走散了……”
“你是哪家小姐,又怎会躲在树丛后?不会是混进来的吧?”赤沙又问。
那丫头一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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