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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分明是陷阱,他哪还顾得了洗劫人家,拉着毛头,拔脚即往外奔逃。
“我的妈呀,见鬼了!”
毛盾实在猜不透翁无忌怎会阴魂不散地找到这里?还有这要命老头。
这一转身,要命的老头已挡在门口抽长烟,他吃吃笑道:“好久不见,睡得还爽吧!”
“爽死了!”
毛盾暗自叫苦,声音方起,整个人已撞向窗口,企图破窗而逃。
冼烟枪见状冷喝,长烟杆横截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毛盾却更快,猛然网过他左侧,砰然一响,已被撞个稀烂,毛盾已逃出外头,并得意谑笑道:“要抓我可没这么容易。”
话未完,突见眼前有张黑黑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已在收缩,他猝然惊觉是张网,大叫不妙欲挣扎躲闪。可是在窗口的两名壮汉早熟练将网扣收妥,毛盾成了网中鱼无路可逃,他哭丧着脸道:“完了,前功尽弃。”
老烟枪已呵呵笑起,为方才故作佯攻而逼得毛盾落网喝彩,若非如此,他还真不知如何百分之百收拾这贼小子。
眼看人已逮住,他轻轻捉笑道:“带过来,塞外小棋王!”
两壮汉已提着毛盾回房,丢在地上。
毛盾立即摆笑脸道:“老船长好久不见,怎会有空前来?想找我再下一盘棋是不是?我正好有空,我再传你几招家传绝技如何?”
“省省吧,你那撒豆棋臭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毛盾干笑道:“昨夜是有点耍你,今天来真的,放开我,我立即证明给你看。”
“证明什么?证明你的棋术特别烂?”
“我真的是塞外小棋王……”
“专门玩撒豆棋之王!”老烟枪深深吸口烟,轻轻吐向毛盾脸上,笑道:“要和老夫下棋可以,不过输了必须付出代价很简单,每输一盘,砍你同伴一条手臂,你敢赌吗?”
“当然敢!”
毛头却己脸色大变:“不能赌,千万别赌,他不是小棋王,这赌局不能算数!”
毛盾瞪眼:“我在救你,你怎能拆我台子?”
“赌的是我手臂,你当然无所谓!”毛头转向老烟枪:“别跟他下,他的第一盘棋就是跟你在盘上学的。”
毛盾更是瞪眼:“你敢出卖我?”
“到现在你还不投降?”毛头斥道:“要是下输了,他们真的会砍了我的手臂!”
毛盾这下泄气了:“都是你,没事说什么叫糟老头来投店,他果然来了,连人家裤子都没偷着,还赌了两条命。”
“我哪知会说得这么准!”毛头苦笑:“一生都没准过半次,唯有这次最灵,看来是好运要来了。”
“不准!”老烟枪捉笑道:“要恶运临头才难,快点想办法买付棺材吧!”
“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有棺材本?”毛盾斥道:“都是你,坏了我的财路!”
“哇哇哇!恶人先告状?”老烟枪瞄眼道:“我还没算你的帐,你反倒先怪起我来了,真怪了!”
“怕什么!久债还钱,吃你几只烤鸭几瓶酒,大爷明天就还你,连住宿费加倍奉还不就得了。”
“棋子呢?还有老夫一身湿,以及压惊费呢!”
“开个数,我照样还个清清楚楚。”
“有志气,那老夫就不客气。”冼烟枪当真盘算起来:“下水一次大约一百两银子,压惊更贵了,恐怕有短寿之虞。
“本该收一千两,但看在你是无意的分上,打个对折,算五百两好了。其他烤鸭六只,算十二两,美酒三瓶三十两。
“还有老夫出差费,你该知道从百里之外赶来是很辛苦的,就算你每里路一两好了,就一百两。
“另外下棋指导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有那口窗……唉!最重要的棋子怎忘了,你知道它值多少吗?不多,只不过三千五百两银子而已。”
“那是青海冰玉雕刻而成,全国只有三副,本算是无价之宝,但看在你是无心分上,才以老夫的买价计算。”
“总共加起来,全部……五千两银子,这价码你还满意吗?”
五千两对毛盾兄弟俩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坑人!”毛盾斥道:“棋子明明是你丢下水的,怎可算在我头上?”
“是你打翻它,很多都掉落水中,我丢的另一付棋子,你搞错了!”
“我不信!”
“耍赖喔?”老烟枪频频点头道:“好吧,你不认那棋子的账就算了,我勉强吃亏些,将它扣除,剩下一千两百两,你该照实给我吧?”
“哪有一只鸭子二两银子?”毛盾还是不满。
“你似乎还想耍赖?”老烟枪突然正经道:“好,不必赔钱,把所有损坏的东西给老夫弄回,一个窗子、六只烤鸭、三瓶酒,还有那副棋子。”
毛盾不说话了。
别说是三瓶女儿红不易弄来,尤其是那棋子,他根本无处找寻。这比还钱还惨,他只好暗自叫衰,这下是被坑定了。
“好吧!我答应还你银子,快放开我!”
“想通了?”老烟枪笑道:“这才是聪明人。可惜人太聪明了,若贸然放开,让你逃走了,我向谁要钱去?”
毛盾瘪笑道:“我像个会逃跑的人吗?”
老烟枪嘲弄道:“像!昨天就逃了一次。”
毛盾无话可说:“好吧,你到底要如何才放人?”
“这个嘛……我一时还没想出来……”
“快点想!”
‘你何时才能还钱?”
“存够了自然会还你。”
“到那时,我可能早死了。”
“放心,我会买纸钱烧给你,让你当个富有的好命鬼。”
老烟枪噗嗤一笑:“你倒挺会算的!可惜我老人家死后一定上天堂,纸钱用不着,所以你得在我活着时还债。”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怎么?你咒我死?想赖死人债?”
一见老头满脸凶相,毛盾立刻道:“好好!一定在你活着时候还你。”
“你的话很难让我相信。这样好了,”他看着毛盾及毛头:“你们两个替我工作三个月抵债。嘿嘿,三个月嫌一千八百两,连县太爷都没这份薪水。”
“吃你吧?”毛盾问。
“领六百两还吃我?老头想笑而强忍住了。
毛盾颇有被捉弄的感觉:“喂喂喂,小老头,六百两可是你领走了,我一毛也得不到,你叫我喝西北风去?还有没有人性?”
老烟枪终于笑道:“好吧,老夫再吃点亏。放开他,生意成交了。”
壮汉立即把网张开,毛盾得以脱身,他搓着双手:“这样放了我,不怕我逃走吗?”
“这倒是了,多谢提醒!”
老烟枪忽然伸指猛戳毛盾穴道,似在制住他武功。
毛盾急道:“你在干什么!”
“封你武功,若想逃,一辈子也解不了。”老烟枪得意道:“我的独门指法,天下无人能解。”
毛盾暗骂自己多嘴,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反问:“你们不是放船走了?怎会找来?”
老烟枪笑道:“还不简单,仇恨使人疯狂,我找了地头上岸,然后等着你落网,你也未免太小看银灯联的势力了。”
毛盾转向掌柜道:“你也是银灯联的人,在发现我假冒之后,立即赶去报告,对不对?”
“只说对一半,”老烟枪道:“掌柜不是我们的人,不过却是本门生意,他当然不信在长江沿流会有人打劫本门弟子。何况你俩那付落魄模样,当然引起他的怀疑了。”
“所以你就故意安抚我们,暗地去密报?”毛盾瞪眼道。
掌柜冷静道:“最重要的是老朽已收到找寻你俩的通知,不必要回报。”
“真倒霉!”毛盾斥笑:“不假冒没事,一假冒问题全来了。”毛头笑道:“你还说掌柜是好人?要是咱们开溜,啥事也没有了。”
“没有用。你们照样走不掉。”掌柜说道:“只要在南武林范围,任何人都别想逃出银灯联的手掌心。”
“这是什么帮派?好像很有来头?”毛盾问。
“北有金武堂,南有银灯联,你连武林两大帮派都搞不清。老烟枪弄笑道:“该把你绑在银灯杆上,免得你日后有眼无珠。”
至此,毛盾完全绝望了。
对方既是和金武堂齐名,势力当然庞大无比,自己想翻身恐怕十分困难,尤其老头说话的语气,辈分似不低,真正是阴沟里翻船了。
“难得大人物亲自前来,小的受宠若惊。将来有机会,还请前辈多多提拔。”毛盾只好苦中作乐。
老烟枪闻言,龙颜大悦般轻笑:“有你的。好好表现,银灯联一向爱才若渴,说不定日后帮主会落入你手中呢!”
毛盾暗骂,落入我手中你准死定,表情却奉承道:“小的必定加倍努力,以报答前辈提拔之情。”
“少拍马屁,被你搞掉不少时间,马上收拾上路。”老烟枪斥道:“光会拍马屁,有个屁用!”
毛盾老实道:“我现在除了放马屁,我还能做什么?”
这话顿将在场众人逗笑了。
老烟枪似乎颇赶时间,也不多作耽搁,很快收拾妥当,押着毛盾及毛头,一行再到江边。
那里有艘看来又尖又长,速度可能甚快的小船,连同壮汉共六人上了船,一启航,果然乘风驾云般快速住下游飞去。
毛盾一问,才知这是银灯联特有的小战船,由于身轻,速度快,足可抢敌先机,更可以火烧,来个小船撞大船,收奇袭之效。
“这是老夫发明的。”
老烟枪兀自夸说个不停。
毛盾只有再拍马屁,说什么棋盘上再多个船宇,那车都要相形失色了。老烟枪当然被轰得陶醉异常。
不到五更,四人终抵前夜那艘巨船,除了壮汉,四人皆上船,那头也下岸十名守卫,大船又驶往下游,不知目的地何处?
足足过了三天,大船才靠岸。
有人来卸货,毛盾才知这些都是从长白山采来的高级皮货及丝品。
由于为避开金武堂地盘,他们只好化妆运货,故行动得如此隐秘。
毛盾被引下船,招来马匹,一群人直奔某座山。到了地头,毛盾才知道是来到了天下有名的庐山。
银灯联总坛就在庐山巅。
像座云霄阁,一切倚山而筑,院子山林中,别有一般幽雅,但突冗的是屋前的那串数十余丈高,日夜都亮着的银光灯笼。
仔细一数,足足有十七盏,随风轻摆,像条伏龙,气势非凡。
“如何,银灯联的威风还可以吧?”
老烟枪总喜欢自夸。
在爬上千阶石梯,跨入深宫思古悠情的大门之后,翁无忌已先行告退,只剩老烟枪陪着毛盾、毛头往住处行去。
“威风倒有!就不知你们头头的威风如何?”毛盾倒想瞧瞧这头号人物。
“说话客气些,小毛头也想见帮主,门都没有!”老烟枪斥道:“没事别乱跑,小心乱箭穿心,现在开始给我工作。”
已到老者住处,像个小庄园,一间竹造古屋藏在菜园后边,园中种了不少奇怪花木。老烟枪指向左侧一大排像芋时的常青之树。
“那是特品烟叶,把它摘下,慢慢烤干,然后切成丝。”老烟枪道:“这是你们的工作,烤一片叶子抵一两银子,给我认真啊!”免得皮痒,工具都在门前,烤过板鸭就会用,老人家先去体息,待会再来这儿验成果。”
毛盾和毛头只能应是,老烟枪这才大摇大摆地往竹屋走去。
“倒霉。堂堂一派掌门,竟然蹲在这里烘烟叶。”毛盾有说不出的委屈。
“我还不是一样,好好的在少林当总管,都是你,没搞好就把我叫出来。”毛头感慨道:“我不禁想起一毛大师的话,迟早会回去的。”
“敢讲这种话,有没有良心?”毛盾瞪眼道:“你敢背祖叛宗,我第一个就用阴阳镜收你的魂,让你变成白痴!”
毛头闻言倒顾忌起来:“说着玩的,别当真!”
“什么说着玩的?”毛盾瞪眼道:“在客栈,你为何出卖我,说我不会下棋,不是小棋王?”
“你真的不会啊!”
“那也由不得你说。”毛盾斥道:“为了你的手臂就出卖我?”
“现在跟你道歉总可以了吧?”毛头叹息:“谁让你的武功不济,打不赢人家,否则我又何必落难于此?”
“时运不济,怪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也别说我。”毛盾道:“等我伤好之后,准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的穴道不是受制了?”
毛盾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嘘了一声,瞄向竹门,没什么动静,才始细声说道:“我的武功奇特,怎么冲都可冲破禁制,别听他瞎吹。工作吧,等机会成熟,一切好办事。”
他很快找到火炉,燃起木炭,准备工作。
毛头仍有意见:“你何时教我武功?若不教,我干脆回少林寺。”
“逃过此劫再说,我的武功岂是那么好学……”毛盾忽有奇想:“这老头武功似乎不弱,咱们哄他露几手教教你如何?”
毛头的眼睛发亮了:“好啊,练会他的功夫再收拾他,岂不美妙?”
“那得勤奋工作,博他好感。”毛盾邪笑道:“大不了哄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我自然有办法。”
毛盾说出武子威十三岁娶老婆而变成白痴的故事,逗的毛头大乐,两人终于分工,开始工作。
毛盾开始采烟叶,放在炉中一烤,三两下即可脱水。
“这么简单?这么快就可赚回一两银子?”毛盾望着烟叶,少说也有上千上万片,不禁兴奋道:“照我的速度,不到一天,一定可以烤完。嘿嘿,到时还得跟他收超出费!”毛头也加了劲:“我们把炭火加宽,一次烤十片岂不更快?”
“有道理,那你负责加火及圈叶,我负责采收!”
如此分工合作之下,两人终把炭火摆个拖长,再加上铁网,扩大了烤烘的面积。毛盾更是勤劳地一大把一大把将烟叶采下。
起初还怕烤焦,但烤过数片之后,终能找到最佳方法,甚至发展成两片铁丝网互相夹紧,如此反复翻烤也不怕烟叶掉落。
只见得烤干的烟叶一张张堆起,新鲜树叶一片片减少。后来,直到只剩巴掌大小的叶片,一次已能烤上五十张,速度更快了。
“成功了!”流着满头大汗的毛盾道:“已经超过几千片了吧!”他看看左右两侧堆如人高的干叶片:“老头出来见着,准被吓一跳!”
毛头道:“还要烤吗?一次解决,省得麻烦。”
毛盾看看园子里的烟叶已像尾巴开花的小旗扦插在那里,只留顶端的小小叶片。他道:
“算了!那些烤起来也编成一小点,算也算不清,放它们一马吧,等长大再说!”
“需要长大吗?”毛头道:“这些足可抵债,我们见不着了。”
他有那种烤个精光的冲动。
毛盾笑道:“太小啦!不够看,咱们四处找找,说不定另有地方种植。”
“烤干趁热!”
他们意气风发地寻向一堆雾气的庐山幽林。
这里种满了奇花异草,每转一处幽林便有另一种不同的景色。
“就是没有种烟叶的林区!”
毛盾对四周景物好奇地张望着。
语音方落,园中突然浮起一个淡紫罗裙的女子,虽远处瞧不清面貌,但双方皆已发现了对方。
“你们……”
那女子口中的“是谁”尚来说出,毛盾已向她招手道:“喂,小丫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那女子疑惑地往四处瞧瞧,诧异地望着毛盾:“你叫我?”
“对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毛盾托大道。
“找我有事?”
那女子已含笑,落落大方地走过来。
她手中拿着小铲子及花篮,方才不知是在除草或上土,毛盾也不太在意她是在干什么。
只见得这女子一走近,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小丫头,她似是中年妇人,长得算是高贵美面,又是一副精明模样。
但是笑起来眯着眼,又让人觉得她很迷糊,行走间,头上的银凤发簪随着晃动,凭添了几许动人气息。
“你不是小丫头,是谁?”毛盾直觉她不一样。
“我啊……种花的吧!”那女子眯笑着回答。
“这么说,你还是丫鬟了?”
“怎么都行!”女子轻笑道:“两位找我有事?你们又是谁?”
“呃……”毛盾突然挺胸,威风八面道:“老烟枪的贴身护卫,怎么样?职位高吧?”
他想老烟枪辈分不低,冒充他的护卫好了。
果然那女子露出不一样的眼神:“两位真的是他的护卫?”
“怎么?看我们小,不够格?”毛盾先声夺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毛盾挥挥手:“算了,看你也不懂,告诉我,何处有烟叶林,老烟枪等着抽呢!”
“他门前不是有一大片?”
“被我们收拾得差不多,接下来要收拾另一片。”
“可能没有另一片了。”
“笑话,到处都是大花大草,就没大烟叶,你该不是整我吧?
那女子忽而媚然一笑:“整你又如何?知道,偏不告诉你!”
毛盾瞪跟:“那就是故意为难我了?”
那女子弄笑不已:“不错!”
“好,很有勇气。”毛盾不怀好意地笑道:“要我如何教训你,你才会说?”
“都不说!”那女子笑得更媚,似有引人犯罪之态。
“好!很好!”毛盾道:“你会不会武功?”
“我……不会……”
“好,很好!”毛盾已邪邪笑起,大步逼近那女子,那模样跟调戏良家妇女差不多。
“你想干什么?”那女子有了惧意,不自觉地往后退。
“想干什么?”毛盾笑谑道:“对于敢故意为难我的人,我通常会给她一点教训。例如说男的抓来灌水,女的抓来理光头。”
“你敢?我偏不告诉你。”
那女子突然调皮起来,挑了下眉毛,甩头即跑。
“快追!”
毛盾岂能让她逃出手掌心,登时命令毛头包抄过去,像在赶小花狗般追得甚是过瘾。
那女子逃得甚是狼狈,她忽而想到这些花,回头一看,已被踩出一道深沟,她惊慌道:
“那花不能踩!”
“还是照顾你自己吧!”
毛盾正追得起劲,索性抓起长鞭打了过去。
那女子眼看情势不妙,调头再逃,忽见毛头包抄了过来,不得不改往左侧。这一转折,毛盾已近及三尺。
她仍想乘机钻出封琐,没料到毛盾的鞭能缩能伸,蓦然暴长了数尺,竟然卷向自己的左足。
她惊惶旋飞而起,避开了左足却躲不了罗裙,刷然一声被撕下了一大半,-双美腿露了出来。
那女子惊愕不已:“你的鞭法?”
“有魔力是不是?”毛盾嘿嘿捉笑:“再下去就让你光溜溜见人!”
长鞭再抽,其势猛三倍。
毛盾早从她的翻飞之中看出她并非全然不懂武功,为收效果,当然要加把劲,且抢尽先机,硬逼了过去。
那女子更慌了,猛喝:“住手!”
毛盾根本不理,眼看长鞭抽来,她不得不伸手扣去。岂知那鞭竟然断成数节,像暗器般喷射过来。
这下,她哪还顾得了花草处处,只好落身打滚,一个翻身,花草早已倒了一大片。
“如何?”毛盾神气道:“本护卫有一套吧?还敢不敢整我呀,小美人!”
他欺身上前,长鞭一卷,就想把那女于扯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那女子突然弹身而起,没见到她是如何出手,毛盾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来,砰然一声,他被打个正着,倒喷七八丈高才摔落地面,在泥地上留下个“大”字痕迹。
他还在甩头醒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远处已传来老烟枪的怒吼声:“兔崽子你敢毁我花园,我要烤了你……”
声音传来,那女子已经轻笑道:“看样子吃亏的不只我一个……”她见毛盾还在甩头,又道:“人在这里。”
声音虽轻,却传出老远。
老烟枪立时奔了过来,忽见那女子,怒容稍敛,急急道:“你见着那兔崽子了?”
“那不是?”
老烟枪顺着那女子的目光瞧向地上的毛盾,一把怒火又烧起:“臭小子,你敢坑我?”
他登时扑前,双手捏住毛盾的颈子,狠狠地摇晃着。毛盾顿时两眼翻白,舌头直吐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女子上前道:“别把他弄死了,什么帐也算不回来了。”
老烟枪这才松手,口中仍骂个不停。
毛盾咳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他也是一把怒火:“你凶什么凶?我替你烘完全部的烟叶,想多赚点,就四处找烟叶林,没想到碰到恰查某,换她一掌,满肚子火没人可算,你倒先杀起我来了!真没良心!”
“你骂谁恰查某!”老烟枪一愣。
“她啊!”毛盾一指,指向那女子道:“就是她不说,害得我找不着。”
老烟枪才注意到那女子不但衣裙破裂,腿也露了出来,样子比自己还狼狈,不禁想笑又强忍住笑意,表情变得怪异无比。
“他是你带回来的?”那女子问道。
“是……呃……不是,是欠债的。”
那女子瞄眼:“他说是你的护卫?”
老烟枪不屑:“他行吗?”
那女子嘲惹:“不行,已把我搞成这模样!”
老烟枪想笑,一时答不上来。
毛盾趁机又发威道:“算你走运,要不是他赶来,你早躺在地上叫爹娘了!”
话未说完,老烟枪已一巴掌打来:“胡说什么?”打得毛盾愣愣的。
“你在对谁说话?”老烟枪斥道:“她就是银灯联当家的,你敢无礼?”
“是帮主?”毛盾像触电般,嘴巴不疼了,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早说嘛,害我把你当丫鬟修理!”
“住口!”老烟枪骂道:“还不快跪下赔罪!”
毛盾立即恭恭敬敬地下跪:“小的冒犯帮主,请恕罪!”
叩头中又见到那女子破裙中的美腿,心头泛起笑意,却咬着嘴唇忍住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你很不错,一来就毁我花园?”
“你要不跑,小的就不会毁了花园。”
“我不跑行吗?你那副吃人样!”
“要跑也不必跑得那么惨啊!害我以为您真的要逃,才痛心狠心追杀!”
老烟枪突然斥道:“跟帮主说话要有分寸,追杀岂是你说的!”
毛盾登时闭嘴,不敢多言。
那女子自嘲一笑:“我倒真的被他追惨了。他那手鞭果然有些门道,害得我露腿见肉还沾泥。可知他是何路数?”
“听说是塞外来的。”老烟枪道:“我本想要他还债了事,并不想引他入门,所以未告知你。没想到他一来就惹了大麻烦。”他转向毛盾:“自己说,出身何派?”
“赶马的,不是说过了吗?”毛盾仍继续隐瞒。
那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若说你深藏不露,又被我一掌打退,若说你不懂武功,又一鞭逼我落地,你这人倒有意思了……”
那女子忽有所悟,拾起毛盾手中长鞭,瞧了又瞧,总瞧不出名堂来。
她问:“这鞭何处得来?”
“一个老人送的,鞭法也是他教的,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毛盾道。
老烟枪道:“照实回答,否则有你好受!”
“真的啦!全是实话。”
“他呢?”那女子往毛头瞧去,想找毛头,他却已躲得不见了人影。那女子轻笑道:
“他头发刚长出来,该是少林子弟吧?”
老烟枪道:“把他剃回光头看有没有戒疤,自然能明白。”
毛盾看是瞒不了了,遂点头道:“不错,他曾是少林弟子。我可不是,我是一般流浪汉,无帮无派。
“他为何还俗?”女子道:“他入少林又为了什么?”
她的眼光让毛盾觉得她看出了什么,于是干脆说实话:“我们想学武功又不得门路,只好商量他入少林去偷学,我四处溜溜,能学多少算多少。”
“原来是偷学武功的混混?”老烟枪冷道:“犯了武林大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宰了!”
“没办法啦!”毛盾苦着脸道:“我的人生不比你们幸福,能偷学已是顶了不起了,哪还有心情去讲江湖道义。”
女子淡然一笑:“你倒是很想得开?”
“不然又能如何?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有道理。”
那女子忽然飘身而起,身如彩虹掠天,随即又耍出一招掌法。有若千手观音现形,猝又收招,幻影全失,她方自轻轻降落。
“你看清楚它窍门在哪里?”
“模模糊糊,很难学。”
“不要骗我。”那女子道:“只要你说得正确,这些毁损的花我不要你赔。你可知这些花是有名的紫蔓仙,株株无价之宝,这一大片,恐怕你一辈子也赔不完。”
这威胁立即见效,毛盾马上回答:“七虚三实,杀招在第四式后两掌,你是准备改掌为指,可剪住长剑,也可点人要穴,对不对?”
不只是那女子,就是老烟枪也愣愣地瞧着毛盾。
这招“银光见房”已不知多少高手败在那虚幻莫测之中,毛盾竟然一眼看穿了虚实,老烟枪张大了嘴道:“这小子有点门道!”
“不错!”那女子将长鞭交还毛盾:“他脑袋不错,也偷学了不少招式只是内力太差,才会仅只于此。”
她随即转向毛盾道:“你猜对了,不必赔我那些花。现在你该想办法如何去赔老烟枪的大片烟叶了。他要是无烟可抽,准会中毒而死。再见!”
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银灯联帮主转身飘然离去,眨眼即没入林中。
毛盾回到现实中,无辜道:“我不是烤了一大堆烟叶给你,你还有啥不满?”
老烟枪此时虽对他有了爱才之意,但想起自己日后将无烟可抽,不禁火冒三丈,怒道:
“我叫你一天烤几片大的,你竟然一天烤完大片烟叶林?分明是在整死我!”
毛盾不解道:“为什么?烘得越多,你不是抽得越高兴?”
“高兴个屁!”老烟枪更生气道:“那些烟叶都是特级品种,尚未成熟,嫩汁特别多,你竟然连巴掌大的叶子也烤了!那嫩叶汁渗在叶片中,又浓又苦,怎么抽?简直比抽菜瓜藤还要毒,回头让你们抽个够!”
他气得发抖,又道:“这还是小事,你竟然一口气把叶片剥的精光,那烟杆高如人身,烟叶又小如老鼠耳朵,从此别指望它长大。从头种植也要三年,三年啊,懂不懂?你要我憋死是不是?”
看他又叫又跳,毛盾不好意思道:“早说嘛!早说就不会出差错了。我以为烤一片一两银子,所以才拼命嫌,拼命烤嘛!”
“还嫌个鸟?倒扣、倒扣,要扣得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老烟枪正在气头上,毛盾也不敢多说,硬是被他敲着脑袋出气,咔咔咔地,似乎越敲越起劲了。
毛盾有些受不了了,道:“毛头也有份……”
“他呢?”
“躲起来了……”
“可恶,给我出来。”
老烟枪一吼,立即冲往花丛的另一头。
此处又非毛头地盘,老烟枪又是熟悉得很,只一转身,已逮着毛头,照样敲得他哇哇大叫,四处乱逃。
毛盾这才有了报复快感:“每次有事就躲起来,岂能让你得逞!”
毛头也不甘心被摆道,直往这边撞来。
毛盾见状不对,拔腿即逃,可惜又被老烟枪盯上,几个箭步追上来,赶牛般又抽又打,赶回那老竹宅。
“给我下跪,面对烟叶忏侮!”
老烟枪一吼,二人连忙跪下,一见到堆积如山的烟叶,二人不禁偷偷笑着。
“还笑?好,我就让你们抽个够!”
老烟枪卷了两管烟叶要二人抽它。
一方面基于好玩的心理,两人果真自动吸起香烟,浓浓的一大口入嘴,顿如吞了火一般辣得两人猛咳,泪水也流了下来。
老烟枪也终于有了报复的快感,斥道:“抽完,整根抽完!”
“这么难抽……”毛盾苦着脸道:“你抽了一辈子?”
“都是被你们搞坏才难抽!”
老烟枪各赏了两人一个响头,才从腰际烟盒里抓出烟丝塞在烟杆里,点燃它,轻吸慢吐,一副陶醉的神情。
果然芳香四溢,不同于那浓烈呛人的火辣味。
毛盾悔不当初,苦笑道:“我知道我错了,你罚也罚了,想个办法让我们弥补你的损失吧!”
“烟叶都被剃光了,如何弥补!”老烟枪骂了几句,终究还是叹气道:“现在唯一弥补的方法就是到杭州普云茶庄看看有无存货,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毛盾一听,立刻笑脸迎人道:“不会不会,一定有存货,哪天到杭州,全把它买来,足足让您抽上十年。”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管。”老烟枪一瞪眼,道:“还不把这堆烟叶给我分妥!”
“既然不能用,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话犹未完,毛盾又挨了一记响头,耳边只听老烟枪又斥道:“烧?再烧就废了你的手!
要是杭州缺货,你要我憋死不成?给
我一片片分,一叶也不准出差错!”
“是……”
毛盾不敢多话了。
敢情老烟枪还是把这堆烟叶当作救命法宝,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仍得拿来充数。
他果然是个老烟枪。
“不过,一想到日后他也可能抽这种辣烟叶,毛盾的心情不禁为之愉快了起来,工作起来感到轻松不少。
直到深夜,两人将一大堆的烟叶分妥。
也没床铺可休息,两人干脆躺在烟叶上,算是给老烟枪千个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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