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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见状玉手向外一指,空中“两相环”威力大增,所发碧光,陡地向后一收。

    杨昌身子去得快,回得更快,“飕”的一声,又被吸了回来。

    同时间,莹莹看出了那点碧火,颇似师父所说的“阴雷”,知道厉害!心念一动,玉手指处,双环之一,已电掣而出,迎着那点碧火一兜,已转出百十里天空之外——

    再闻得“嘭”的一声轻震!那粒“阴雷”显然并没有效地发挥出它的威力,只在翠环青光兜罩之下炸了开来,其声势,尚不及新春小儿玩放的一枚竹炮竹那般惊人!

    杨昌目睹及此,才知道对方法宝微妙无穷,自己白费了一场心机,只怕此刻再想逃得活命,又是万难了!

    想到这里长叹一声,干脆在火星罩光里盘膝坐定!

    那柄拂尘,已拨向后领,却把一双鸟爪般的瘦手,一上一下,掌心朝外地推撑着!

    他心料大难即临,却又不甘心如此就死,痛心之下,才施出内练的丹潜,用以抗拒翠环所发出的吸力!

    梁莹莹冷冷一笑,道:“好个妖道,我有心对你网开一面,想不到你这么阴损,这么看起来,不知道你平常做了多少恶事,今天遇上了我,说不得要你形神俱灭了!”

    言罢玉手再指,那另一枚翠环已迅速飞回,二环一上一下,将杨昌罩在中央!所发碧光,有如交尾神龙,吸力平白加强了一倍!

    如此一来,杨昌登时大为狼狈!一一

    他身侧的护身魔火星罩,首先现出不支,被“两相环”上下吮吸得形同一枚橄榄,抖颤颤流光四射,看起来真似随时都将要破开的模样!

    杨昌虽是倾全力着,却也现出力不从心的模样,那张瘦削的脸上,已不禁现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目光四盼,面现张惶,分明已陷入无比的内心恐惧之中!

    杜铁池看到这里,不禁于心不忍!

    只是梁莹莹稚心未退,一心要他眼前出丑。

    她玉手频指,双环威力发挥亦猛——

    眼看着杨昌护身的魔火星罩,由一枚橄榄形状渐渐拉长,最后几乎已变成一根针的形状,只待再一加力,那星罩即会立刻破开!

    杨昌本人更似吓得魂飞魄散!

    他面色如土地颤抖着道:“梁仙姑请你收回法宝,容我说话!”

    莹莹哼一声,道:“还想让我上你的当么?我只问你,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杨昌颤抖着道:“贫道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只不过是途经这里……罢了!”

    萤莹嗔道“鬼话,我才不信呢!再不说实话,你可是后悔莫及了。”

    杨昌一心注意着身外星罩,这时在“两相环”碧光吸力之下,只听见吱吱一阵细响,似乎已现出了裂缝,果真这层护身星罩一破,再想全身而迟,其势万难!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杨昌顾及至此,前所矜持的那点自尊心,早已化为子虚乌有——

    当时心胆俱寒地道:“仙……姑且慢出手……贫道就实在与你说吧……”

    梁莹莹道:“说,你来雁荡山究竟是存着什么心?”

    杨昌叹息一声,呐呐道:“贫道听传说,这雁荡山藏有前辈仙人‘七修真人’的开山洞府,内里有真人当年身边之物……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占为己有?”

    杨昌道:“贫道老家‘乌木岭’,因异派人物太多杂处,不宜修练,所以很想能……另觅一处新的洞府……要是外传是真的,贫道就想……”

    梁莹莹冷笑插口道:“你真是做梦!慢说这传说纯是虚构;即使是真的……那前辈仙人七修真人,是何等人物,仙灵有知,又岂会容你这样人,沾辱了他的昔日洞府?再说一一哼

    她哼了一声道:“况且有我师徒在此,岂会允许你这类人物得乘?你这个坏东西明明与家师并不相识,却要编些谎话来骗我!”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打量着他——

    “你老实说,可是妖师‘剑髯公’命你来此,打探我师徒虚实来的。”

    杨昌道:“剑髯公与贫道从无交往,他要我打听些什么。”

    梁莹莹心里一动,忖道:“糟了,看来也许他真的不是剑髯公差来的人,我岂不是自泄底细令他起疑吗!”

    这件事既已至此,说不得先把他擒下来再说。

    她心里想着,冷笑一声道:“你这人鬼鬼祟祟,绝不是好人;我且把你擒下来,交给师父发落再说!”

    杨昌听后心里又是一寒——

    那是因为“碧溪仙子”吴嫔,早年有“辣手胭脂”之称,邪道中人一旦遇上此人,重者丧命,轻者也难逃废体之刑,是以黑道中人对其畏如蛇蝎!

    也正因为如此,“碧溪仙子”吴嫔这个人,才会结交四海,最后逼使邪道中最为厉害的人物——剑髯公向她出手!

    “金针上人”杨昌一听对方竟然要把自己交到吴嫔手里,哪能不吓得心胆俱寒?只是较诸眼前的情势,显然还要好上许多——心念一转,只图逃过眼前这步劫难,以后事再随机应变就是——

    心里这么想着,当下忙自大声道:“梁仙姑且请先收回法宝,容贫道前往拜见令师听候发落就是!”

    梁莹莹冷笑一声,抬手一指,两相环分别退后了数丈。

    如此一来,自是威力大减,杨昌那团护身的魔火星罩,遂即又变成了橄榄形状。

    杨昌的神情顿时大为轻松,然而他表面上仍然做出一副不胜负荷模样。

    梁莹莹胸有城府,知道对方奸猾成性,不易就范,她却另有打算!对方如真地伏首认输,倒也罢了,否则自己正好借机把他除了,却也理之所当!

    当时冷笑了一声道:“既然这样,你且把你护身的那层鬼火星子收了再说!”

    杨昌应了一声道:“这个使得!”

    右手略抬,那幢护身的魔火星罩即收入袖内。

    梁莹莹遂即把手一抬,空中“两相环”由大而小,落入掌内!

    就在她两环方自收回的一刹那,耳听得杨昌大吼一声,拂尘倏地一挥,化为一道赤色火焰,包裹着他全身上下,箭矢也似的射空直起!

    同时间,他忙里偷闲,左手五指弹处,再次地发出了一蓬飞针,有如倒卷的浪花,直向梁莹莹、杜铁池双双飞射了过来!

    此举看来惊险,其实早已在莹莹预料之中!就在“金针上人”杨昌身子方自窜起的一刹间,梁莹莹清叱一声:“道人找死!”玉手一翻,掌上的一对翠环,闪出了一片绿光,已打了出去——出手发出了霹雳一声雷鸣,一双碧环陡然发出了万丈青光,向着杨昌身上吸卷过来。同时间,梁莹莹肩上霞披也已飞出,发出了一幢青色霞光罩子,将他俩全身罩定,敌住了杨昌发来的万根金针!

    “金针上人”杨昌何以会不知道对方法宝厉害?他却也有他的打算!

    看上去,他身子起向空中,其实却是一种“声东击西”的手法!

    就在对方的“两相环”方自出手的一刹间,他起在空中的身子陡地一个倒转,疾如箭矢般地直向地面上射来,身子方一落下,一扬手收回飞针,就地一滚,正待施展地遁身法,潜身入土——

    猛可里,梁莹莹一声娇叱,冷声喝道:“哪里走——”

    话声出口,右手疾地向身侧丝囊上用力一拍,空中像是闪电般的,亮出了一丝红光!

    杨昌半身已潜入士中,竟是逃走不及,被这丝红光当头一绕,活生生地拉了出来!

    杜铁池自始至终静立一旁,早已被双方这等上天入地,出手霹雳的身法惊骇得目瞪口呆,而每一番惊险,都幸而未能使他受害!

    这时他眼见那道人杨昌,原已半身入士,竟然被莹莹发出的飞索,活生生地由土中拖出,更是惊异绝伦,说时迟,那时快——

    空中红光电闪之下,杨昌已吊在了半空里!

    那道紧紧缠在他身上的红色光索,有如一条细长的红蛇,在他身上伸展吞吐不已,像是具有相当的弹性,那杨昌的身子时上时下,满空弹跳不已!

    杨昌万万没有料到会有此一手,一时大为惊惶,他拼命地力挣着,试图挣开紧紧束在身上的那根红色光索,只是一任他施展出全身之力,却休相能挣脱分毫!

    一时间,他大为惊惧情急——“梁仙姑——请你剑下留情……贫道知罪了!”

    他边自讨饶,边自挣扎不已。

    只是那道紧紧束在他身上的红色光索,却是越来越紧,像是深深地勒进到他的肉里!

    梁莹莹冷笑道:“道人,你当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真是做梦!”

    杨昌原以为束在身上的不过是一件寻常法器,却未曾料到大是不然,妙在他只要心念略动,身手微有反应,那光索必然加紧束绑,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

    刹时之间,他那张黄脸,竟然成为猪肝颜色!

    梁莹莹笑吟吟地道:“牛鼻子,你可知罪了。”

    杨昌挣了一下道:“女娃娃,我杨昌并非无名之辈,我叔祖公乃是云贵十万大山的铁衫老人,你如果胆敢不利于我,我叔公上门复仇,你师徒必将罹难满门横祸!”

    梁莹莹听他报出“铁衫老人”四个字,一时甚为耳熟,仿佛曾经听师父说过,却也未曾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杨昌黔驴技穷,搬出了他叔公铁衫老人,满以为铁衫老人大名满寰宇,无人不知,对方聆听之下,一定大吃一惊,立刻将自己开释放回!哪里知道莹莹初生之犊不怕虎,根本未曾把铁衫老人看在眼里!

    非但如此,莹莹反倒认为对方挟持他人之名,来恐吓自己,更为可恶;决定饶他不得。

    当时聆听之下,大为气忿——

    她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提出铁衫老人我就怕了?看我飞剑取你狗命!”

    话声出口,腰间剑匣,倏地轻鸣一声,一道匹练般的青光,电掣而出,直向道人身上卷去。

    “金针上人”杨昌目睹及此,吓得鬼叫了一声,在空中一个疾滚。

    饶是如此,青光闪处,兀自把他一支膀臂平空削了下来,那条断臂未曾坠落地面,已被青光绞为粉碎,化为一滩烂肉血泥!。

    杨昌惨叫一声!几乎痛昏了过去。

    眼看着那道匹练青光,呼啸着再度折回,方待取杨昌性命时,蓦地,这道青光,像是平空遇到了阻力。

    换言之,在杨昌高吊空中的躯体之外,像是有一无形的阻力,眼看着青光冲刺猛锐,竟未能攻进分毫。

    这种情形,非但梁莹莹吃了一惊,就是杨昌本人,亦大感惊讶——

    他原来自忖必死,正自聚结元神于脑海,意图着在身首分离的一刹那,突破命门逃归西天;却未曾料想到竟然会有此怪事发生!

    梁莹莹一惊之下,再指剑光,那道青光由下而上,再向杨昌下身绞去,不意亦是一般模样,眼看着空中青光如灵蛇跳动,却休能攻进杨昌身侧分毫!

    这种情形,自不能以偶然等闲视之。立刻警觉到有人作梗!

    她环顾左右,大声道:“什么人多管闲事?还不现身来说话?”

    话声出口,并无反应!

    梁莹莹冷笑一声,手指当空,那道青光益形活跃,冲刺更烈——

    奈何杨昌全身上下,就像是罩有一透明的罩子一般,一任它前后上下,各方冲刺,竟未能突破分毫!

    梁莹莹既惊又怒。她生性要强,当着杜铁池,更觉面上无光,当下娇叱一声,再次施法向空中一指。

    不意不催还好,这一运法催施,那口剑反倒不动了,就那么不上不下,不前不后,干脆停在空中不动了。

    梁莹莹粉面一红,怒声嗔道:“什么人,再不现出身来,我就烧了这座山,看你往哪里藏身。”

    这一次果然有了反应!

    那是一声既寒又涩的冷笑之声!——

    “女娃子如此托大,好不知羞耻!”声音像是来自眼前那堵高山,又似出自对面山谷绝壑。

    梁莹莹大吃一惊,秀眉一扬道:“你是谁?雁荡山岂是你随意可以来去的么?”

    暗中人这一次不再冷笑,却发出了冗长的一声叹息——

    “听了你的话,就想到了你那个自大的师父,你们可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雁荡山偌大的地方,你们占得,别人就来不得么?”

    梁莹莹不由暗自一惊!——

    听这人口气,仿佛他与自己师父也认得,语气里虽未现出明显敌意,却也并不和善!她并且可以断定出这个人法力高深,自己远非其敌,然而她却是心里充满了不服——乘对方说话之时,她乃运用智慧四面观察,却是看不出一丝端倪。

    心里有气,她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听你口气,才叫托大,怎不现出身来与我当面见个高下,只管躲躲藏藏在暗处说话,又算得是什么英雄?”

    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是会出来的,只是何苦要别人受罪!”

    这个“别人”,当然指的是高吊空中的杨昌!

    “金针上人”杨昌在空中聆听至此,禁不住高声嚷道:

    “前辈开恩!万请救贫道不死!”那人冷声道:“你这牛鼻子叫些什么!无怪这个女娃子讨厌你,连我也是看见你就一肚子气!”

    杨昌大骇道:“前辈圣明!贫道并不曾做什么坏事,你老……开恩!快快放了我吧!”

    那人一笑道:“这话可要看看该怎么说了,大坏事是没有,小坏事却是不断,杨昌——你想想看,这些年你屠杀了多少无辜生灵?”

    杨昌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那人冷冷地道:“就拿今天事来说吧!只为你贪心夺取晶蜜,竟把满巢数万只黑蜂悉数杀光,尤其不该将聚集东山雪鸡,为你吸毒,这个女娃娃斩你一条膀臂,丝毫也不冤枉,你说是么?”

    “是……”杨昌不住口地答应着,并哀求道:

    “前辈开恩,只求这次救得贫道活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人像是深立冰涧,声音是由涧底传上来道:“没出息的东西,我若非是看在铁衫老儿当年对我曾有恩情的份上,才不愿管你的闲事,只此一次,下次再犯,莫说这个女娃儿饶你不过,就是我老人家也非要你狗命不可!”

    杨昌虽不知说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听其口音,料定辈份甚高,是无可疑,言下之意,似乎与自己叔祖公“铁衫老人”甚有交情!

    心中正想乘机用言语煽动他与对方那个姓梁的女孩师徒仇恨,却只觉得身上紧捆的绳索猛然为之一松,身躯已平空落下来。

    再听得那人怒声叱道:“还不快走,当真想死不成?”

    “金针上人”杨昌这才突地一惊,猝然将手中拂尘向外一展,化为一天飞星,直射当空而起!

    梁莹莹见状自然不肯放松,娇叱一声道:“哪里走——”

    娇躯一晃,方自腾身掠起,却见面前人影一闪,被人迎空阻住了去路!略一迟缓,杨昌已遁迹无踪!

    那人冷笑道:“算了吧!女娃子!”右手向外一封,莹莹已不禁倒退丈许以外,扑通一声,摔倒尘埃!等到她翻身跃起时,那人己直立面前。

    先时,杜铁池耳听得此人发话声音,以及那般托大的口气,是以料定了对方必是一个十分苍老的人物,哪里知道这时对面相见,才知大谬不然。

    站在他面前的原来不过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甚至于看上去还要年轻一点!长长的身材,白削而清秀的一张脸,眉毛很浓,双眉之下的那双瞳子,却是炯炯有神,黑白分明,一头黑发挽着一个读书人的仕子发髻。总之,是一相当俊秀的人物!

    这人衣着十分朴素,仅仅穿着一袭青色的布质长衫,双膝地方都洗得发了白,下着青布便履!再朴素平凡不过的一身衣着,只是穿在这人身上,却是那么的淡雅,别具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雍容凤范!

    杜铁池不知怎么,虽是与对方初次见面,却感觉到一种未曾有过的亲切感觉,在他下意识的感觉里,总认为能够具有如此清雅脱俗的一副容貌,绝不会是一个所谓的“坏人”!

    梁莹莹在乍见此人时,显然吃了一惊!“原来是你——老前辈!”

    那人一笑,说道:“难得,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老前辈,背后你怎么编排我,还当我不知道么?”

    梁莹莹脸色一红,嗔道:“你老人家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又岂能怪罪弟子在背后说你坏话!”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陡然伸出手,向着空中闪烁着青光的那口短剑招了一下,但见青光一闪,那口飞剑已托在了他手掌之上。

    像是一条泼刺不休的青色灵蛇,在他手掌上乍伸又缩,频顺跳动不已,却是无论如何,竟然难以脱开他的掌心之上!

    遂见青衣人两掌一合,一连在剑上拍了三掌,那口青色短剑一连跳了几下,青光猝收,遂即停住不动。

    青衣人转手抛向梁莹莹道:“收起来吧,别动不动就放出来伤人,你当这杨昌是好惹的么!”

    梁莹莹接过剑来,还入鞘内,想是因为这个桑姓青衣人上来扫了她的面子,心里老大的不开心,鼓着腮帮子,只管独个儿鼓着闷气!过了半天,她才冷冷地道:“——有什么好惹不好惹的,要不是你老人家捣乱,我早就要他的狗命了,还说什么……哼……”

    青衣人道:“你知道什么?果真你要是杀了他,才是为你师徒留下了满天大祸!”

    梁莹莹一愣道;“怎么?”

    “怎么?”青衣人冷笑道:“这杨昌固然不足轻重,他那个叔祖公铁衫老人,在魔道上却是一等一的高手,慢说是你小小道行,不是他的对手,就连你师父吴仙子只怕也不便招惹!况且你等师徒来此原为息事宁人,得罪了个剑胡子,已是不妙,何得再树此大敌?果真你要是杀了这个杨昌,铁衫老儿复仇的手段,却是更远较剑胡子厉害得多了。”话声一顿,他慨然叹了一声,频频摇头道:“话虽如此,这个梁子只怕仍然是结定了,你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吴仙子却未必甘心情愿!”

    这番话经他嘴里道出之后,梁莹莹才恍然有如大梦初醒,不禁吓得面色猝然一变!

    青衣人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样,敢是知道害怕了?”

    梁莹莹赌气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老人家不是巴不得如此,到时候反正是坐山观虎斗,恨不得我们两家相拼死了一家,你老人家才高兴称心!”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娃子说话好没良心,就以方才而论,我老人家要是袖手不管这件事,看你如何得了,你不但不谢我,反倒怪起我来了”

    梁莹莹想是这时静了下来,越想越觉得结下了铁衫老人如此一个大敌,大非妙事,又怕返回之后为师父责怪,一颗心只管七上八下盘算不已!她心里只是发愁,却连对方那个青衣人说些什么也没听见!

    青衣人见状才微微一笑道:“女娃子,你可是害怕了?”

    莹莹冷冷地道:“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大不了给他们一拼就是了,拼不过就死!”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越说你小孩,越是孩子气,实在告诉你吧!这件事早在我老人家算计之中,回去受师父责骂,禁足三月,那是免不了的,除此以外倒也无什么大碍。”

    梁莹莹一听大惊,师父责骂,习以为常,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倒是那禁足三月,却是自己受不了的,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杜铁池一眼,心里一酸,竟自忍不住低头叹起气来!

    青衣人见状微微笑道:“你也用不着害怕,你的心事我全知道,按说你人前背后对我多有指摘诬陷,我是不该管你闲事的,只是话可又得说回来,我们到底总是邻居,你师父吴仙子也算与我有些交情,她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再说——”说到这里,他那双黑白分明的俊秀瞳子,忽然瞟向一旁的杜铁池,笑了一下。

    杜铁池面上一红,只以为他要出言怪罪自己,心里由不住大为紧张!

    青衣人看着他笑了笑,才又接下去道:“再说,你的这个好朋友,却与我有些缘份,我看着他却是十分顺眼,就冲着他,我也不能不管!”

    莹莹女孩子家天真,又因昔日师父宠爱过甚,哪里受得住别人这番抢白,听到这里,更是忍不住,竟自嘤嘤咽咽地哭了起来!

    青衣人似乎也把她没办法,笑着摇了一下头!遂见他探手怀内,取出了一封密函,含笑道:“哭能解决事么?来来来,我这里有一封密帖,上面注明有开启的日期,到时你自开阅,遵照偈语办事,可以逢凶化吉!”

    莹莹听他这么说,才止住了哭泣,接过了密帖。

    青衣人道:“只是有一样,要是日子不到,你急着开启,那可就只有废纸一张!”

    莹莹看了手上密帖一眼,收入怀内。

    青衣人微笑道;“今天一早,你和你师父前山后山,声势汹汹地找我,到底又是为些什么?”

    梁莹莹脸红了一下,呐呐道:“那是因为老前辈你不遵守与我们的合约,把我们养的黑猿杀死了一半……”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是么?”说到这里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瞟看了杜铁池一眼,笑哈哈地道:“这都怪你们养的这等畜牲太可恨了,仗着比人家多,屡次三番地欺凌那些白猿,它们两阵互拼,自然大有死亡,我只是看不下去,略为插了个抱不平而已,并没有杀害它们其中之一,怎样说是我杀了它们一半呢!”

    梁莹莹噘着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的手断了,腿折了,看起来好可怜!”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这个无妨,断手断脚,我俱已收起,藏在后山地泉穴眼之内,隔日我再看见那批畜牲时,自会为它们接好!”

    梁莹莹这才笑了,一面道:“你老人家说话可要算数啊!”

    青衣人道:“当然,我几曾与你失过信?好了,你可以回去!”

    莹莹道:“多谢你老人家——”遂即转向杜铁池说道:“我还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姓桑的老前辈。”

    青衣人插口笑道:“也就是被你师父打败,退隐后山的那个怪人,是不是?”

    莹莹脸一红道:“原来我们背后说的话,你老人家也都听见了!”

    “当然!”青衣人面带笑容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什么事又能瞒得过我?”

    杜铁池眼见这桑姓中年异人诸多神奇,莹莹既以老前辈称之,足见辈份甚高!

    他不能怠慢,当下忙自恭身拜倒,口称:“仙师在上,请受小可大礼一拜!”

    青衣人身子一面让开,笑道:“不敢当,请起!”

    说到“请起”二字时,杜铁池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被凌空提架了起来!

    梁莹莹笑道:“他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杜铁池!一直就住在北雁却是没人知道!”

    青衣人一笑道:“那可不一定!”莹莹一怔道:“这么说。莫非你老人家早已知道?”

    青衣人道:“不会比你晚吧?”说时目光一扫杜铁池道:“自从你第一脚踏上雁荡的那一天,我们已见过面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杜铁池为之一呆!

    梁莹莹笑道:“真的。”

    青衣人道:“你们年轻人做事,太天真了,这种事还能瞒得了人?你以为你师父当真不知道么?”

    梁莹莹又是一惊!

    青衣老人一笑道:“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莹莹顿时脸上现出了一股恐惧之色!

    青衣人说道:“你也用不着害怕,杜铁池如果不是你师父所喜欢的人,岂能容他活到今天?”

    莹莹一想,不由得又高兴起来!“那么……”她说:“你老人家看看,我师父会不会收他为徒?”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师父会么?我看是不会!”

    “为什么?”

    青衣人目光直视向她道:“你也是练剑习道之人,应知天机不可泄露!”

    莹莹怔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说话!

    青衣人遂又说道:“总之,这位杜朋友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得友如此,也就值得安慰了!”顿了一下,他笑道:“你师父已在等你了,速速去吧!”

    莹莹应了一声,转向杜铁池道:“走,我们走吧!”

    青衣人笑道:“他多留些时候无妨,我们还要谈谈!”

    杜铁池聆听之下,遂即停了下来。

    梁莹莹原想这一次闯祸不小,可能被师父处罚禁足三月,内心对杜铁池难以割舍,是以想背人与他说些体己话儿,嘱咐他一些应该进修的功课,却未曾想到受阻于这个多事的桑先生,心里真是老大的扫兴——

    奈何这个姓桑的,似乎来头不小,前此师父与他斗法,看似获胜,其实师父却反到处向他谦让,每次问起,师父也都面有慨色,支吾其词,这当中到底有些什么玄妙,却是不为外人所知!

    是以,莹莹对于这位桑先生,尽管学着师父的口气,对他背后批评责怪,见了面却是不敢得罪!

    这时闻言,只把一双妙目瞟向杜铁池!面上现出一脸绯红,千般地难以割舍神态!

    杜铁池抱拳道:“姑娘且请返回,三月之期很快就会过去,我正可利用这个时间,将你传授我的入门功夫好好练习,你大可放心!”

    梁莹莹见他这么说,略似放心!只把一双眸子,瞟向一边的桑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无奈,那位桑先生却偏偏那般地不知趣,只是含着微笑,站立一旁,丝毫没有走避的意思!再不说话是不能了。梁莹莹只得老下脸来,合情脉脉地注视着杜铁池,道:“你切自己多保重……暂时我也不会来看你了,那只雪鸡……也只有你自己弄着吃了!”。

    杜铁池点头道:“姑娘放心去吧!”梁莹莹看了桑先生一眼,红着脸附在他耳边,细声耳语道:“你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不要离开,万一我真的被罚禁足,我也会抽空偷偷溜出来看你的。”

    杜铁池正想劝她不可,只是当着那位桑先生的面,却有碍难,话到唇边又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桑先生只是微笑不语!

    梁莹莹说完话,把那根先时用以绑杨昌的“霓虹仙索”由地上捡起来,收入囊内,看了杜铁池一眼,点点头道:“我走了。”

    却未曾向一旁的桑先生行礼告别,玉臂轻扬,青光一闪,瞬即无踪!

    杜铁池心里不无落寞之感!只是当着桑先生的面前,他却不敢现出脸上。

    当下向着桑先生深深一拜道:“多谢仙师代为口头遮瞒,小可感激不尽!”

    桑先生道:“你指的是哪件事?”

    杜铁池汗颜道:“那些黑猿原是为小可所伤,却连累了仙师遭受牵连!”

    桑先生道:“你果然是个诚实的人——其实,那吴仙子何尝不知道黑猿是你所伤,只是她却不愿意开罪你这个未来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却没有接下去。

    杜铁池躬身一礼,说道:“小可来到雁荡已五年,因不知仙师仙居福地,未曾拜谒,尚请恕罪!”

    桑先生微微一笑,道:“何须拜谒!我住的地方,慢说你找不着,就连吴仙子师徒,也是不知。”说到这里,他微笑了一下道:“你我虽是初见,可是我对你的一切,却很清楚,五年以来,你韬光养晦,深居灵山,如今总算时机成熟,叩开了仙缘之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喜可贺!”

    杜铁池既惊又喜,呐呐说道:“仙师指的是……”

    桑先生道:“你未曾把昨日一切道出与梁莹莹知道,实在是明智之举,须知仙佛渡人,全在一个缘字,看来七修真人当年所留下的偈语,却要应在你的身上了!”

    杜铁池聆听之下,却有如丈八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感觉,不禁怔在一旁!

    桑先生一笑道:“小友!你昨晚可曾跟随白猿,进入一座洞府?那座洞府乃是当年七修真人修真之处,近千年以来,不为外人所知,除了你以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它的藏处,岂非是一大喜事?”

    杜铁池又是一怔。他忽然想到了方才“金针上人”杨昌所说的话,似乎也曾提到七修真人洞府之事,只是这个对于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庆贺之处,却是他一时难以想透!

    桑先生道:“你当真还不明白么?我老实对你说吧!”

    说到这里忽然立时顿住,他四下打量一眼,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

    手腕挥处,即见一片旋光,连杜铁池一并拥起,杜铁池方觉眼前红光奇亮刺目,此身已然升空直起,转瞬之间,已换了一个地方!

    紧接着足下微微一顿,踏实在地,定目看时,才见来到了一座石室洞口!那石室不若所见“七修真人”洞府那般宽大,但是却极为整洁。室前有一弯潺潺清流,两岸种植着许多红梅,微风徐徐吹过时,花枝轻颤,落叶缤纷,仰视穹空,更不见一片浮云,更不知身在何处;极目四盼,亦不见远山近树,更不知立身之处,当真有“飘飘乎羽化而登仙”的无穷意味;令人不胜惊异!

    桑先生已向石室步入。

    杜铁池自后跟上。

    一只幼小白猿正蹲在洞前石鼓上晒太阳,乍见桑先生走进,低鸣一声,猛地向着桑先生身上跃来!

    桑先生伸手接住!

    那小白猿叫了一声,攀住桑先生一只胳臂,当作树干一般地盘绕起来。

    桑先生哈哈一笑道:“调皮!”手掌轻轻一送,即把这只小猿高送起数丈高下,落在一棵古松枝丫上。

    那只小猿吱吱叫了几声,迅速向着树梢爬了上去!

    桑先生笑了笑,这才回向杜铁池道:“这只小猿父母俱为黑猿所伤而死,哀鸣荒山,是我不忍,所以把它拾回来给我做个伴儿!”

    说罢却在一个铺有细草软垫的蒲团上坐下来。他看着杜铁池道:“用不着客气,坐下说话!”

    杜铁池躬身施了一礼,在一张石鼓上坐了下来。

    桑先生笑道:“方才说话的地方,离着她们师徒洞府不远,那吴仙子是出了名的耳朵尖,要是被她偷听见了,又是麻烦,所以干脆到我这里来就无妨了!”

    杜铁池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只见除了大小软硬不同的四座坐墩以外,另有一道石案,几尊石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问洞府唯一妙处,乃是开凿于上好的花岗石上,四壁光洁,打磨得十分光滑,约有一支长有两尺四五寸长短的洞萧,悬挂在墙上,另有一口长鞘古剑,则平置在石几上!除此以外,几乎看不见别的什么物件。

    桑先生道:“这座洞府,乃是我一位至交‘小仓神君’修真之所,他因应誓,远往东海,面壁四十九年,这个地方空了可惜,正好前山的吴嫔容不下我,我就搬来这里,倒也安静宜人!”

    杜铁池应了声:“是!”

    桑先生看着他手上的那只雪鸡,笑道:“你打算怎么个吃法。”

    杜铁池窘道:“小可还不知道!”

    桑先生道:“你目前尚未习神仙辟谷之术,自是不能忍饥!闲来无事,我且为你烹上一道美味,你吃饱了才好说话!”

    杜铁池连忙说道:“就怕玷污了仙师的洞府!”

    桑先生一笑道:“我原是戒杀生灵的,即使一只蚁蜂也不忍加害,然而百物兴亡盛衰,也都有一定之数,正如佛家所云: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即以你所持这只雪鸡而论,弃之反倒可惜,能够勿杀于始最好!”

    杜铁池道:“仙师所说极是,小可今后谨记勿忘!”

    桑先生点头一笑道:“此处后山,有一处灵火穴口,火焰终年不熄,就为你烹一道烤鸡吧!”言罢用手向着杜铁池手上一指,那只雪鸡即自行由杜铁池手上挣脱。

    只见它两翅频鼓,振拍有声,自行向洞外飞出!只是体态僵硬,一看即知是为法力所催使的!

    杜铁池心中大为折服,短短几天来,他耳濡目染,简直无不惊异,直非往昔二十年所能梦得,内心不禁更增强了向道决心!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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