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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丘平,阵法一变,将他也卷了进来。但是,迎上李丘平的四杆长枪却并未碰触到凭栏问。
最靠近李丘平的两个妖人只觉的胸口一凉,低头看时,鲜血随着精力正急速由胸前流逝。
“这怎么可能!刚刚才那柄剑还离得很远啊!”这是那两个妖人最后地念头,二妖齐赴黄泉。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明白了,明白了!>
李丘平动手时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以凭栏问去削断敌人的兵器,本能地就用上了这尚未完全领悟地剑道绝学,哪知这一下出手却突然明白了意在剑先的至理,就此彻底参透了这一式,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李丘平一面杀人,出手就是“咫尺天涯”,杀一个,便顺手就将那人地长枪都夹在了腋下,不过数息间,在两人的配合下,天鹰堂寄予了厚望地金枪十九妖被杀得一个不留。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李丘平沉声喝出最后一个“狼”字,混元真气提至极限,腋下十九杆长枪便如十九道划破了长空的流星,悍然向那高地轰去。
那十九杆长枪的速度似乎并不比强弩射出的箭快上多少,这么远的距离,按道理说在到达众人身前早该坠地了。
然而,高地上众人莫不是少有的高手,目光所及,那投枪并无半分下坠的势头,就这么笔直地射来,配合李丘平全力笼罩而来的惊神大法,直如扑面而来山呼海啸一般!
投枪未至,众人已然遥遥欲倒,几个功力较低的人当场就跌坐到了地上,不过却并没有人笑话,李丘平的层次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抵敌不了那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眼见投枪将至,天目宗暴喝一声,手腕一转,精光湛然的长刀已在手中,天目宗猛地踏前一步,身周激起一阵旋风,但见其人双手举刀,将那含尘旋风带起,悍然朝前方投枪的中央劈下。
“轰”地一声大响,气机交感,天目宗与李丘平同时剧震,二人遥遥相望,目光相撞有如雷电交击。
须臾,李丘平仰天长笑,嘲讽的话语如在耳旁,“天目大宗,不外如是!”
天目宗微觉不妥,正思虑间,身后“砰”地一声响起,鲜血飞溅。掉头去看时,但见三军统率金守业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胸前血肉模糊的一个大洞正源源不绝地彪出鲜血,而他身后丈余处,一杆金光闪烁的长枪牢牢地插在地上。犹自震颤不已。
原来,李丘平这十九枪看似以同一手法射出,实际上却仍是强弱有致。这一手,乃是唐门暗器中最寻常地九星伴月手法,李丘平幼年时便有涉猎,九星不过是掩饰,真正的力量还是在那唯一的月上。
手法虽然简单,但由一个决顶高手使用,自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便是唐凌绝在此。见到如此威势的九星伴月,那也只有赞叹的份。
李丘平本来就决意要杀金守业,出手时灵机一动,便使了个技巧,谁知居然还骗过了天目宗这等强敌。天目宗身前整整齐齐地插着十八支长枪,而真正带着杀势的一枪却被他错过了,号称东瀛高手的天目宗。竟然连如此简单的暗器手法也不识,却让李丘平如何不嘲讽上两句。
天目宗阴沉的面庞露出怒意,单手持刀,遥指李丘平,“那少年,不要走,吃吾一剑!”
说罢。整个人如流星赶月般朝李丘平二人冲来。
李丘平但觉身周气流没来由地一紧,心知已被天目宗地气机锁定,随即一股强大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极致,转瞬将近。
李丘平依然不惧,大喝一声,“来得好!”,不退反进。大踏步迎着天目宗冲去。前方所有的兵丁在他眼中就如不存在一般。
天目宗气势是很强,但是在李丘平突破混元功第八重后,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气势上占得他半点上风,天目宗想借冲力和气势一举收了李丘平,实是打错了算盘。
天目宗何等修为。瞬间便判断出李丘平的气势已不是他可以压制的了,惟有以强对强。硬拼一记。天目宗低吒一声,长刀幻化出漫天刀影,李丘平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地气流,在空中相互激撞,带起一阵阵的狂风,吹得李丘平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须臾,二人接近,漫天刀影,眨地化作一刀,当空斩来,刀未至,一股惊人的压力当胸袭来,李丘平若敢躲避,必然先势尽失,而长刀受气机所牵引,追击而来,岂能侥幸。
但李丘平焉有丝毫避让的念头,自突破以来,余子碌碌,未逢敌手,连大日法王亦是手下败将。此时得遇强敌,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涌起一阵喜悦。
李丘平双足离地,身体却依然平平直飞,凌空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李丘平和天目宗所产生的强大气流,把其他人都逼在三丈之外,在这一刻,再没有人可以插手到他们中间。
天目宗惊天动地的一击,像恶龙一般刺来,长刀凌厉地速度,落在李丘平的眼中,却是缓慢之极,他可以看到长刀由慢至快地往他斩来。在空中不住变换角度,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丘平待长刀推至身前五尺,这才长啸一声,凭栏问神剑,闪电击出。
剑尖与刀锋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全场皆闻。
二人同时飞退,李丘平全身剧震,只觉得经脉间一阵难受,混元真气絮乱不堪,居然有脱力之兆。再抬头看去,但见天目宗亦是摇摆不定,正在努力调息。
李丘平一惊,这人竟然没有受伤!第八重混元功配合的身剑合一居然让他硬接了下来!
李丘平心知小瞧了这鬼子,立刻也全力调息起来。这一下伤其不得。实是一桩大麻烦,若不能迅速回力,等敌方其他高手赶到,别说再行杀人,就连脱身也成问题了!
东瀛人显然极是相信天目宗的实力,以他们看来,天目宗就是天下高手,他既然出手,敌人就只有败亡一途,哪里还需要别人帮忙。而高地上的汉人高手则被李丘平刚才那一手吓破了胆,形势未明下,他们岂敢贸然出手!
所以,天目宗调息时竟然没有任何自己人及时帮手,而李丘平这边却还有一个超强好手。
“铮”,天籁琴音流金曲!
若雨可不是什么讲规矩的迂腐之人,她也讶于这天目宗竟然能与心上人拼个平分秋色,然场中形势一目了然,现在目的已然达到,要想顺利突围,必得先废了这最强地敌人。
于是,若雨一面往二人急掠,一面悍然发动琴音攻击。
天目宗正值紧要关头,流金曲一荡间,心神一抽,真力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若雨衣裙舞动,飘然如仙,在场中诸人眼中却如恶魔一般,只见她每一拨弦,天目宗便是一震,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高地上,东瀛高手大急,纷纷往场中疯赶,奈何距离太远,轻功又远逊于若雨,等他们赶到,天目宗怕已是尸体一具了!
若雨眼见已然靠近天目宗,正要一举击毙此撩,猛然身前窜出两个浪人,奋力举刀朝她砍来。
若雨冷笑一声,上身一旋,袖上飘带划过,那两个浪人只觉得喉间一凉,全身地精力源源不断地由颈部泄出体外。“砰砰”两声,那两个浪人倒在地上,身上再无丝毫生气。
若雨气机锁定了天目宗,手上拨弦不止,正欲上前时,身前又出现了四个浪人。
“死!”若雨轻吒一声,依然没有动手,身上飘带甩动,地上又多了四具尸体。
未能上前半步,若雨身前又多了几个浪人。
“不怕死吗!”若雨可不是什么珍视生命的人,内力全速运转,飘带上下翻飞,眼前诸人具是一击毙命。
再抬头时,天目宗已然不见,眼前密密麻麻地全部是东瀛浪人。
天目宗当然不会消失,若雨知道,他就在人群中,可是要杀其人,就必须先杀尽了眼前这数百浪人。这些人悍不畏死,经过刚才那几下,已经没有人再上来战若雨了,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保护天目宗,以血肉之躯为己方高手争取时间!
若雨没有一丝感动,看着那一双双憎恨到充血的眼睛,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恶寒,这眼睛,是人的吗!
“我要将他们全杀了!”若雨涌起一阵明悟。
若雨身形一晃,退到了李丘平身边。东瀛浪人刚刚松了一口气,“铮!”
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了一下,所有人,包括东瀛刚刚赶到的高手,甚至连李丘平一起,都是全身一震。天籁琴音,孤声曲!
若雨武功大进,这孤声曲早已修炼到了可以直接从最后一段开始弹地境界,不过,饶是她再强悍,这夺天地造化的琴音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只开了一个头,一张俏脸已涌上了青白之色。
若雨纤指不停,凄凉绝杀之音远远流淌,周围一里之内,人人动弹不得,武功略逊着,耳中缓缓参出鲜血,寻常兵丁更是倒坐于地,其时,周围人数不下数千,这一曲弹毕,再无人逃得性命!
眼看大宋数千士兵以及数十个一流高手即将给东瀛陪葬时,一声长叹传来,“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下如此重手!”
若雨也不理会,来人话语直压孤声,但其本人却在孤声范围之外,虽然这人显然是足以与她一战的超级高手,但只要入得这孤声,若雨亦是有把握让其有来无回!
那人见若雨没有停手的意思,语气忽然加重,说道:“姑娘停住,休要逼得老道出手!”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压充斥天地,牢牢将若雨笼罩在最中央。
若雨心中一惊,这人好强!
“老道士又在假慈悲了!”若雨正要设法唤醒李丘平时,那人的对立面也遥遥传来了话语声,同样随之掀起强大的威压,场地中顿时暗流激荡,两股力量似乎是难分难解。
先前那人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随即一字一顿地说道:“傅,天,涯!”
随着一个“涯”字,一个须发皆白,面相高古清奇的道装老者进入了若雨的视线,只是几步间就到了若雨身前数丈处。
道装老者盯着若雨,那对眼睛似乎若能永远保持神秘莫测的冷静,有种超越了血肉形象的奇异感觉。
“孤声”离结束还有一小段,不过,若雨依然有办法全力出手,但在此时,她选择了放弃。因为在同时,一个似乎双目失明,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也来到了她身前同样的距离。
能够在“孤声”的范围中安然无恙的,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境界,非将近或以凌绝顶的超强高手,是绝对做不到的,先前那天目宗若不是正好处在凝神调息的状况,单凭若雨的几个单音,那也是不可能伤的到他的。
同时来了两个超强高手,任是若雨杀机再盛,亦不得不考虑到李丘平及自身的安全了!
那一直闭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嘿然道:“好久不见了,无量子!”
随着若雨收住琴音,周围的人纷纷跌倒在地。人人眼中露出惊惧神情。被成为无量子的老道士扫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看往若雨地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便转而对那瞑目人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走吧。”
瞑目人轻声一笑,“走?你莫非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无量么,本来他们也就只要对付这两个小娃,你来了正好,要救他们是把,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说罢瞑目人打了个响指。“轰”地一声,只见周围忽然钻出了三十余个各不相同的江湖人来,隐隐将若雨和李丘平,以及那无量子的退路封住了。
若雨按住琴弦,心中却暗道:“无量子?莫非这老道竟是号称天下高手的无量真人!这瞎子说他是来援救我们的,那他却为何要阻止我杀人?”
无量子打量了瞑目人一番。摇头哂笑道:“傅天涯,你不是越活越回头了吧。怎么武功强了,人却变蠢了。就凭这几个人,要老道也一起留下?”
傅天涯嘿然道:“你也别探我的底了。明说又有何妨,咱们的实力都在这了。不过,你老道的性情,傅某人焉有不知,既然来了。这两个娃儿你就断不会留下,这两个娃儿的实力大出傅某地意料之外。这在平常。还真是拦阻不了,但是在今天,嘿嘿,你老道阻止了这小姑娘家的琴音,你道数百人还拦不住你们其中之一么,何况,有我姓傅的再,你们今天休想全身而退!”
无量子摇头道:“傅天涯,你的修为增进超出了老道的估计,不过不知你信不信,现在的你依然不是我地对手,老道已有三十余年不曾杀生了,不要逼我开了这杀戒。”
傅天涯哑然,“老道士,不是我说你,没有动手前焉能知道胜负,况且你道傅某和你们送人一样迂腐么,打不赢还不能找个帮手?”
“帮手?”无量子无不讥讽之意,“就是你身边这些人么!”
“在下如何!”狼神自傅天涯身侧现出,拱手道:“见过无量真人,久闻天下高手威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若雨暗道:“果然是他,名垂江湖近六十年的天下高手,峨眉派宗师,无量真人!”
无量真人面色略有凝重,点头道:“果然有高手在,即使如此,你二人这便出手罢,看来老道今天是免不了要开杀戒了!”
“天下高手!本宗亦久闻大名,诸位如不见外,便让本宗先行讨教吧。”天目宗缓缓步出,除了脸色惨白,竟然再无半点受过伤地样子。
“区区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与天下高手动手么,要打是吧,李某人陪你玩玩好了!”众人还未来得及转念,李丘平地话语接着响起。
若雨大喜,李丘平醒的正是时候,乃传音道:“等会要是打起来,你护住我,我使天籁收他们!”
李丘平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可没有无量真人那般好心,只有将东瀛人都杀了才能安心。
无量真人似是听到了若雨的传音,扫了扫李丘平和若雨,沉声道:“年轻人,做事要考虑后果,滥杀无辜,不是我侠义之辈应行之事!”
说罢,无量真人又转向傅天涯,“来来来,让老道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无量真人与傅天涯说话地口吻便像是在教训晚辈,但实际上,傅天涯看似正值中年,却已有七八十岁了,无论在哪一方面,傅天涯和无量子都该是同辈之人。
傅天涯似是毫不生气,双掌却往身前一拢,霎那间,其胸前双掌间现出了一个精芒流动的光球,这光球乃是纯粹的真气形成,看上去流光溢彩,绚丽绝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美丽的光球中实是蕴藏着一位绝顶高手的惊天一击。
“好!”无量真人赞道:“果然有让老道出手地资格!”
无量真人豪气毕现,在这一霎那,他由一个得道真人变回了那位打遍天下的高手!
“接招!”傅天涯头一昂,双手一展,那光球化作一道炫目地流星,带着掀天威压,悍然朝无量真人闪去。
二人相隔数丈,傅天涯刚刚动手,众人忽然一股奇寒自天地四方涌出,时空似乎在一瞬间就由深秋进入了寒冬,眼前无数微光闪烁,凝神看去,竟然是星星零零的冰霜微粒。
李丘平脸上露出笑意,这就是真正的绝顶高手,华美灿烂,夺天地之威。
无量真人双袖飘飘,一圈一拢,傅天涯的那团流星顿缓了,但见他伸掌一拍,那流光溢彩的光球立刻停在空中,白光闪过,光球猛然炸得粉碎,须臾,星星点点的光点与漫天霜华混迹一处,自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金人以及东瀛人的高手都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险些冻僵了的肢体,除了有限几人,其余无不目瞪口呆,这便是天下高手的实力么!
傅天涯摇头失笑,“老道士宝刀不老,这就来吧!”
无量真人神色凝重,傅天涯的修为还在他估计之上,加上一个狼神,他已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了,敌方还有一个天目宗,隐隐敌住了李丘平,而剩下数百上千人,就只有靠若雨一个人抵挡了。
无量真人要脱身当然不难,但傅天涯说的不错,值此时,他绝不可能丢下李丘平二人不管,东瀛人悍不畏死,连同金国高手已将三人团团包围,有傅天涯在,无论无量真人有多强都已经不可能再镇住外围高手,而今之计唯有放手大杀才有活路!
而无量真人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转头对李丘平二人道:“外围还有数千大宋军士,天籁魔音太过暴戾,绝不可用!记住了!”
若雨大怒,“什么魔音,你这老道好没有道理!我们不杀人,难道就由得旁人杀我们么?”
无量真人露出决然神情。“生死有明,死便死了,岂能因此殃及无辜!”
李丘平欲要插言,若雨拦住了他道:“你不要说话。”转而对无量真人道:“大宋军士便如何?前辈不会不知道他们也是来杀我们的吧,就算不是,我铁血盟早与大宋势不两立,迟早难免一战,若雨杀了他们又有什么不行的!”
周围众人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傅天涯却笑嘻嘻地打了个手势止住。大敌当前,也只有大宋人才会如此莫名其妙,倒要看看这大宋的侠义道代表能争出什么结果。
无量真人摆了摆手,“强词夺理,大宋军士已经分崩离析,他们现在哪还有什么能力威胁你们。李丘平,你是五岳派杰出弟子,大宋武林新一代地领军人,日后的事我不管。现在却绝不能看你背上滥杀无辜的骂名!”
若雨脸色涨红,连颈间都变成了粉色,大声道:“骂名!我若雨来背好了,若雨本来就是邪道,我就是要杀人了,谁人能奈我何!”
“好!”傅天涯鼓掌道:“老道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这一生因这侠义二字害了多少人!何苦呢。你自己要找死。也犯不着把两个年轻人拖下水吧!呵呵,虽然就算这小姑娘便是施了那什么天籁魔音也未必就能脱困难。但傅某人倒是很想诸位能发挥出所有实力,否则,未免太无趣了,你们便是死了,只怕也会心有不甘吧!”
无量真人不理会傅天涯,摇头对若雨道:“不信,但有老道在,绝不容你奏响一个音符。”
“混账道士!”若雨猛地一提真气,衣裙无风自扬,“我就是要杀人了,看你个臭道士能奈何我何!”
正要扬指,不远处传来哈哈大笑,轰然如雷动九天,“雨儿,怎可对天下高手无礼!”
众人掉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文士居首,身后稳稳站着二十余形象各异的人物,傅天涯眉头一皱,这二十余人全部都是一流强手,其中有两三个更是杰出,而那中年文士则隐隐已有绝顶高手地气势。
这批人明显是李丘平等的援手,这样一来,强弱顿时逆转,傅天涯暗自盘算了一下,便有撤退之意了!
“师傅!”待众人走近,若雨迎了上去。
中年文士便是圣域之主封胤,他未赶及结盟大会,回到郊外时却正好听到了脱困地江湖人在称赞李丘平义气,打听后听说李丘平和若雨居然独自对抗数万大军,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乃迅速召集了圣域在附近所有的精锐,亲自带队来援,无巧不巧地正好赶上。
封胤一见场中局面,顿时心中了然,无量真人本意乃是救助李丘平二人,但此时却也可以说是被自己给救了。封胤暗自好笑,堂堂天下高手,居然就这么倒欠了圣域人情,当真是有趣得很了。
封胤有心捉弄无量真人,乃走上前去,抱拳道:“小徒危难,晚辈多谢真人援助之德,圣域上下铭感于心,前辈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无量真人脸色一凝,他来之前,若雨哪里有什么危机,反而还掌控了数千人地性命,要说援助,那是怎么也谈不上的。
后来,那傅天涯当然对李丘平二人有威胁,不过人家怎么也是在他之后才来的,而且,当时若雨的天籁琴音也正好到了最强的一段,她便是不停,傅天涯却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而眼前这帮东瀛人则是死定了的!
说起来,无量真人不但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救了这帮东瀛人,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上千敌人。封胤说什么“圣域上下铭记于心,前辈若有差遣,莫敢不从!”听在无量真人耳中便如讽刺一般。
不过无量真人始终是绝顶高手,当世强人。略略一滞下便即释然,微微一笑,“不敢,老道偶然路过,谈不上德不德的,倒是封掌门,你这徒弟着实杀性过重了,对旁人不公,这对她自己的修炼也不利。望你好好管教才是!”
场中只有寥寥数人明白无量真人的意思,封胤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了。
封胤心中大感佩服,无量真人数十年稳居天下高手的位置,心中却永远执着于那份悲天悯人地情怀,实是难得之极。封胤本身就属于那种仅差半步就能登凌绝顶的人物,自然知道有这份境界是多么的不容易!
武功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时。世上寻常之人便已不再眼中,换句话说,到了一定地层次时,寻常人在高手的眼中,与鸡鸭鸟兽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若没有惹到自己,自然相安无事,若是烦将上来,所有地人都会有一种干脆杀了了事的念头!
这便是当日观止大师和李丘平所说地杀谬之念,倒也不是绝顶高手好杀,实在是觉得,这世上地“苍蝇”未免也太多了些,怎么处理都觉得麻烦。还是杀了最干脆!
无量真人执着于侠义之念,在旁人看来着实迂腐,但是在封胤想来,当真是了不起的修为!无量真人并非隐世之人,他云游天下,人人皆知,这样地情况下居然可以三十年不开杀戒,那是何等的意志。何等的修养!
“多谢真人提点。晚辈理会得!”封胤恭恭敬敬地答道。
若雨想要说话,李丘平却拉了她一下。若雨一怔。转头看去,只见李丘平微笑摇头,看着无量真人的神情亦是充满着敬仰。
傅天涯忽然说道:“诸位,傅某人觉得,好像现在已经收不了你们了,所以以傅某的意思,大伙不如散了吧。有什么话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傅某还要赶去吃晚饭呢。”
李丘平心中涌起大笑的冲动,这傅天涯虽是敌方魁首,却实是比无量真人有趣得多,若不是双方天生就是不可解地敌人,李丘平还真是想即刻结交一番。
封胤亦是觉得好笑,却转而对无量真人道:“真人的意思如何?”
无量真人本来就不希望开打,傅天涯这么说正和他意,莫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便是自方稳胜,不是十分必要,他也是不愿意动手的。
无量真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咱们,这个,大伙就散了吧!”
傅天涯早知必是这个结果,哈哈大笑道:“好,无量就是无量,永远都是当年的峨眉大侠!”转而对东瀛人道:“天目兄,请先走一步。”
天目宗郁闷之极,原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足以横行大陆,哪知道在中土的次出手就吃了个憋,现在还要靠着金人的庇佑才能离开,当真是窝囊透顶了!
不过此时亦由不得他逞强,对李丘平那一下虽然平分秋色,但后来若雨的天籁琴音却让他元气大伤,虽然以秘法压制了伤势,但他自己也知道,休要说无量真人,便是对上李丘平或者封胤甚至若雨,以他此时地状态那也是必败地局面!
天目宗闷哼一声,对李丘平道:“那少年,先前未能尽兴,尔可敢择日再战么?”
李丘平大喜,乃道:“求之不得!阁下需要几天时间?”
天目宗内伤不轻,众人怎会看不出来,天目宗亦不掩饰,点头道:“五日之后,还是在这里,一对一,不死不休!”
李丘平心中略感疑惑,随即便应道:“好!不死不休!”
傅天涯待天目宗等走远,对众人道:“傅某这便告辞了。”
说罢,率领众高手掉头离开。狼神却对李丘平道:“小兄弟,好久不见,功夫长进的很快啊!”
李丘平微微一笑,“谢前辈夸赞。”
狼神笑道:“那些东瀛人是很讨厌,不过天目宗的修为着实了得,他们地修炼路子不同,不过据傅大师所说,其人的武功绝对有绝顶高手的实力,你可要小心在意了!”
“多谢前辈!”李丘平拱手道:“丘平理会得,他也就只有五天好活了!”
“好!”傅天涯的笑声远远传来,“好气魄!小朋友,咱们很快又会见面的,到时候也希望你能像现在这般自信,羿九阳那家伙跟我赞过你的惊神大法,到时候不要让傅某人失望啊!对了,那小姑娘,千万别听那老道士的,率性而为才是真本色,杀谬之意,收不如放,更何况,练来练去,练成了个挂名的天下高手,那又有什么鬼用!”
股天涯的笑声响彻夜空,无量真人一脸的无奈,其余众人各自摇头。
李丘平等施施然离去,场中犹有宋兵,但若雨一曲孤声早已将他们吓破了胆,金守业又当场毙命,却有哪个还敢上前阻拦,便是弓弩手们亦是悄悄地撤去了箭矢,生怕一个不小心放出箭来,若是惹得这帮杀星回头,那便如何是好!
临安城中,到了一个圣域经营的酒楼,无量真人婉拒了封胤的邀请,独自飘然离去。李丘平想了一想,便打算先吃了饭再去找唐凌绝等人,反正要和封胤交换消息,倒不算是误事。
朝廷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明显,封胤得出的结论是赵构和秦桧马上就要对岳飞动手了,但具体的时间依然不能确定,虽然刀未加身,但岳飞此时已经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了。、
为防意外,封胤的意思是马上动手,已值紧要关头,如果能想通,这个时候的岳飞也应该想通了。他今天找李丘平,主要就是商量此事。
李丘平像了一下,忽然对若雨说道:“依你看来,那天目宗的伤势如何?”
若雨不知其意,随口答道:“当时我的琴音真正的杀意还未到,那人只是伤了点元气,不会太严重。”
“那大概要修养几天才能复原呢?”李丘平接着问道。
若雨一怔,便看了李丘平一眼,一转念间已有所悟,想了一下道:“以咱们大宋武林的平均疗伤能力很差,也绝不可能超过四天!”
李丘平点了点头,转而对封胤说道:“前辈可记得那傅天涯临走前说的话?”
封胤点头笑道:“当然记得,我明白了,不过稳妥起见,此事仍要加紧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