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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贺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那你就给我们每人一月800,但每年得跟着市价涨房租啊。”三姨再次看了众姐妹一眼道。
张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刚要开口。小姨却突然对他说道:“钱数待会儿再说,贝贝你先把包给我。”
“这个包”张贺晃了晃手里的包,将其扔到了小姨的怀里。
“我刚才也没细看,刚想起来这夹层里还有点旧币和粮票呢。”小姨边说边顺手从包里扯出了一堆票子。
“哎,给我看看。”“也给我看看。”其余三个姨妈犹如饿虎捕食般齐刷刷的涌向了小姨。
“这里边的东西,是我从小攒的。”张贺冷冷的说道。
“你攒的,那我们跟你换!”三姨和四姨表情不善的瞪了张贺一眼,随即便一人从小姨手里扥出了一张“工人”五元和一张“大团结”十元的纸币。继而又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十五元现钞冷冷的塞进了张贺的手里。
与此同时,大姨也从小姨的手里扥出了一张整版的粉色粮票道:“这张,妈早就说给我了。”
“你们他妈没事吧?都是你们的。”忍无可忍的张贺终于爆发了,本来没打算再去计较客人所赠的羊脂玉与自己收藏在包里的五张100元“四人头”到底哪儿去了的他,却被大姨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所压垮。于是只见他骤然站起身,浑身哆嗦着冲姨妈们怒道:“你们要是喜欢就直说,我一张都不要,全送你们。但你们要是打着姥姥的旗号,不行。”接着又立眉瞪着三姨四姨道:“你们俩十五换十五啊!公平交易呐?是不是以为我傻呀?”
“嘿!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呀!”“跟谁说话呢你。”从未见过张贺如此的众姐妹纷纷指责道。
“你们丫不嫌丢人啊?姥姥刚走就他妈这样啦。我给姥姥买的项链呢?金坠呢?玉镯子呢?你们丫是不是以为我瞎呀?以为我早上没看见你们干嘛呐?我告诉你们,姥姥出殡那天都他妈给我拿回来,谁他妈敢私藏,我他妈抄谁家去。打今儿起,这就是我家,我他妈一分也不交。你们爱上哪告上哪告去。我看他妈谁敢来!都给我滚。”张贺说罢便开始用力将姨妈们往外推。
“你小丫挺的造反呀。我他妈现在就让你姨夫带人来收拾你。”三姨怒斥道。
“试试!谁进门砍谁!”张贺从没想过自己能说出这话来。
“走,咱们走。我看这小子两天后敢露面吗?”三姨出门道。
“我就不信还没人能收拾了他了,我现在就给你姐夫打电话。”大姨也边下楼边接话道。
“贝贝,你怎么那么冲动啊。”“你瞧你把你大姨和三姨给气的。”小姨和四姨见事情闹大了,忙又恢复到从前温柔的模样,顶着门冲张贺说道。
“滚!”张贺用力将门一关,把这两个姨妈挤了出去。
至此,屋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张贺一个人呆呆的望着这个他已住了二十五年,承载了他太多回忆,如今却是一片狼藉的家。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静静地走进了姥姥的灵堂,弯腰捡起了刚才冲突时被恰巧扔在供桌下的布包,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模糊着眼睛望着姥姥的遗像,痴痴傻傻的从包里摸出了母亲的陵园证,将其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同时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将包里其他的东西扔进了供桌前的化纸盆里,将其付之一炬。自始至终,他都没让眼泪往下滴,但他终于明白了书上所说的“哀莫大于心死”到底是心痛的哪一个等级。
两日后,张贺也没有再去搭理他的姨妈。即使他四姨和小姨还在试图安抚他,希望他能同意租房或是卖房的计划。且也乖乖的将姐妹们还回来的项链、金坠和玉镯子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可以如愿的将它们放进骨灰盒里,陪姥姥一起下葬到地下。但这些也都没能让张贺跟她们再说半句话。
可是最终张贺还是没能保住广渠门的祖宅,仍旧还是被他姨妈们给卖掉了。只不过与那次冲突不同的是,这会儿的他全然没了那份脾气,反而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就连他大姨在他即将要签字同意卖房的一刹那,又好似万般无奈对他说:“要是你没结婚,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卖房,一准儿让你住下去。”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也都没能再次燃起他心中的怒火。因为这会儿的他已然变了,他已经不再把面前的这四个女人当作是他的家人,他的信仰以及他曾经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已随着姥姥的去世而一并消亡了。
词曰:凉风细雨柔,冷月羞花共对愁,世间美景难留。
回首望春秋,泪洒衣襟酒满喉,情义最难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