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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的,都是件不能忍受的事,这两人撤回招式,身形后纵,竟一起住下了手。

    满院中的豪士,此刻没有一人不是愕然失色的,有的心中猜测这黄衫少年的来路,有的却在心中暗骂,以为说出这话的人,一定是个疯子,就凭管一柴、云中程的武功,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少年不是疯子是什么?

    无翅神鹰管一柴,和那位仁义剑客云中程此刻的脸色,自然更是难看,四道目光,自然充满着森冷之意瞪着他。

    只有寿翁云谦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这少年纵然非病即狂,但他这几句狂语,却使得自己的心事,放下一半。

    因为他此刻看出,自己的爱子身手之间,已不如先前的矫健,再一个失手,许多年挣扎得来的声名,岂非要毁于一旦。

    在这一刹那间,院中竟然又复肃然,须知这黄衫少年说的话,的确太过惊人,群豪相顾失色之下,竟都愣住了。

    管一柴、云中程两人,心中却是大怒,但以他们之身份,自也不会破口漫骂。

    肃然之下,但见这黄衫少年一挥衣袖,缓步走下阶来。

    无翅神鹰管一柴突然嘿嘿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方才的高论,想必就是这位朋友说出来的了,我管一柴确实钦佩得很,我管一柴技艺不精,自知武功太差,今日能遇见朋友,实是高兴极了,还望朋友不吝赐教,将在下招式的空门一一赐告在下,让在下也好学学高招。”

    那黄杉少年朗声大笑了起来,连连道:“好,好,阁下的确虚心得很,不过你那趟掌法,虽然看似花妙,却实在空门大多,叫我一时之间,又怎能说得完呢?”

    他转头又向云中程笑道:“你的掌法,和他也是半斤八两,要不好好去练练,只怕将来遇着高手,连人家的三招都挡不了,那岂非难看。”

    这黄衫少年,竟老气横秋他说出这种话来,管一柴、云中程,俱都面目变色,双眉倒立。

    云中程剑眉竖处,冷笑一声,方待说话,哪知却听他父亲突然干咳一声,像是阻止自己,便又将口中的话忍下去了。

    但是这江南黑米帮的魁首,骄横跋扈,却万万忍不下这口气。

    他已自冷笑一声,叱道:“好,朋友说的话,想必朋友也算是商人了,那么就请朋友让天下武林英雄看看,我管一柴的武功如何不济事,连人家三招都挡不过。”

    他把手一翻,将右手的袖子又挽了挽,这无翅神鹰显然已动了真怒,立刻就要出手了。

    围观着的群豪,虽然都对这黄衫少年说的话不满,但此刻却又不禁在暗暗为他担心,这无翅神鹰一出手,只怕这少年便得丧命,因为此刻这管神鹰的出手,是绝不会留情的了。

    但是这黄衫少年,却又自朗声大笑了起来,一面朗声说道,“区区在下虽算不得高人,但若要对付阁下这种身手,只怕有个三五招也足以够了,阁下若不相信,不妨试试看,只是以区区之意,阁下最好还是算了吧,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现眼,却又是何苦呢?”

    说罢,又自扬声大笑了起来。

    这些群豪虽然惊诧,但有些经验老到的老江湖,像横江金素楚占龙、灵狐智书、多臂神剑云谦等人,却都已看出这黄衫少年虽然狂骄无比,但他既敢如此,就绝非没有来历的。

    是以云谦方才暗暗阻止住自己爱子的盛怒,反正他知道管一柴绝不会放过这少年,只要这少年和管一柴一动上了手,那么以自己的眼光、经验,这少年的来历自己是绝不会看不出来。

    果然,这管神鹰盛怒之下,已自叱道:“承朋友的好意,但我姓管的天生的是这种脾气,不到黄河心不死,朋友,你若不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身手是怎么个高法,就在这里胡吹乱吠,那我姓管的可要对朋友你不客气了。”

    这黄衫少年哈哈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好,阁下既然执意如此——”他话声缓缓一顿,笑声倏然而住,目光变得森冷而寒厉,冷冷又道:“那却怪不得在下了!”

    他寒冷的目光四转:“哪位朋友出来做个见证,区区在下若不能在三招中,让这位朋友落败,那么在下就从这院子里,一直爬将出去,但若是——”他语声一顿,目光又复落在管神鹰身上,森冷的接着又道:“但若是朋友在三招之内一”管神鹰瞠目大喝一声,截断了这黄衫少年的话,厉声道:“那我就随便你处置好了。”

    略整上身,拗步进身:“朋友,你就接招吧。”

    身形倏然一转,转到这黄衫少年的左侧,右掌横切少年的肩头,左掌却从右时下穿出,以食中两指,猛点他肋下的血海穴,掌心内陷,却又满蓄小天星的掌力。

    这无翅神鹰虽是骄狂跋扈,但一动上手,却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半点轻敌之态,用的也绝不是那种踏洪门、走中宫一头以强击弱的身法,他竟避重就轻,先绕到这少年的身左,出招之间,虽攻实守,早就先把自己的退路留好了。

    这管神鹰此刻出招之间,竟显出来比先前和云中程动手时更小心。

    他这一招两式,快如电火,那黄衫少年长笑声中,身形略展。

    管神鹰掌方递出,忽然觉得眼前空空,就在这一刹那,这黄衫少年竟然形如鬼魅,身形展动间,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大惊之下,已听到自己身后暴喝一声:“第一招。”管一柴心魄皆失,顾不得转身回顾,猛然向前一栽,就地连翻几个筋斗,这江南大豪,黑米帮首,此刻竟使出“懒驴打滚”这种见不得人的招式来,简直是无赖们的身法了。

    群豪大哗,这些闯荡武林多年的豪士,所遇之事,却从未有一件更奇于此事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在一招之下,使得武林侧目的黑米帮总瓢把子管神鹰,虽未落败,却已丢了大脸了。

    群豪哗然声中,管神鹰站起身形,只见那黄衫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前,带着满脸不屑的微笑,望着自己,冷冷说道:“还育两招。”

    此刻这无翅神鹰心中,正是羞愧两念,如潮翻涌,行家一伸手不用多看,就可以分辨出身手的强弱来。

    这管神鹰并非不是明眼人,人家这种身法,自己不但见所未见,就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自己一向颇为自傲于自己的身手,但此刻一招之下,连人家的身法部没有看清楚,就落下了败迹。

    那多臂神剑此刻亦是面色大变,因为他已从这黄衫少年的身上,想起一个人来,他确信自己老眼无花,自己看出的事,是绝对错不了的。

    那黄衫少年缓缓昂起头来,目光从那管一柴身上,转望苍穹,嘴角的笑容,扩散得越发开朗了。然后,他低下头,朗声又道:“还有两招。”

    这四个字,像箭也似的,射进那江南黑米帮魁首管神鹰的心,他感觉得到,满院群豪,似乎也都带着一种冷削的目光在望着自己,他若像二十年前那么年轻,他一定会势若疯虎般扑上去。

    只是,他此时的年龄已经够大了,人生的体验,也使他变得足够的世故,他正是所谓一点就透的老江湖,深知自己那一身仗以称雄武林的武功,在这少年的诡异身法面前,有如皓月当空下的萤火之光,自己纵然再还能出手,也是落得自取其辱。

    于是他长叹一声,目光呆滞地望着这黄衫少年,沉声道:“我管一柴有眼无珠,看不出朋友是位高人,但我管一柴还不是瞎子,此刻已低头认栽,朋友的下余两招,也不必施展出来了。”

    群豪又哗然发出一阵响动,多臂神剑云谦的两道浓眉,皱得更紧,突然附耳向横江金素楚占龙低低说了两句话,那水路大豪的两道目光,立刻也在这黄衫少年上下一扫。

    只见黄衫少年两眼上翻,只微微“哦”了一声,对这无翅神鹰管一柴的这种认栽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管神鹰干咳了一声,道,“我管一柴自知学艺不精,可也不是个庸才,像朋友这种身手,在下敢说的确出类拨革,不知道阁下能不能将大名见赐,让天下武林宾朋,也好知道当今武林中,又出现一颗异星。”

    这管一柴能成为一帮之主,果然除了稍微骄狂跋扈些外,城府却是极深,此刻他心念转处,突然对这黄衫少年恭维起来。

    他如此一说,群豪也不禁部竖起来耳朵,想听听这武功诡异高绝的少年的大名,这些草莽豪客,都是直肠汉子,先前虽然不满于少年的狂做,但此刻为其武功所慑,却不禁对他有些倾倒了。

    这黄衫少年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长笑声中,朗声说道:“管朋友不以胜负为念,的确是胸怀磊落的好汉,在下方才多有得罪了!”

    管一柴目光一转,已知道这黄衫少年,虽然武功绝高,却是初出茅庐,是个喜欢人捧的角色,他知道自己这一着棋,无疑是下对了。

    却听他语声微微一顿之后,明亮的目光扫视群豪,接着又道:“在下岑粲,初出江湖,来日还要请管朋友多多照顾,异星这两字,却是在下万万担当不起的。”

    说罢又大笑,然则在这大笑之中,目光却又扫视群豪,像是在留意别人对自己的表情。

    满院火光闪动中,只见院中群豪都凝目法视着他。

    于是他的笑声更加开朗了,哪知就在这种笑声中,门外突然飞步抢进一个人来,连连喊道:“乔某来晚了,该死,该死又喊着:“云老爷子,小的来给您老人家拜寿来了。”

    众豪瞠目之中,已见门口抢进一个满身锦衣的瘦小汉子,一手托着一个檀木匣,另一只手却夹着三轴书卷,飞也似地奔了过来。

    群豪又立刻一阵哗笑,因为只要在江湖耽过的大部识得此人,那长笑声中黄衫少年一双剑眉皱了皱,笑声倏然顿住了。

    这满身锦衣的瘦小汉子一奔进来,就在云谦身前翻身拜倒,一面笑道:“小侄乔迁,谨祝云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寿星云谦一面哈哈大笑着,一面弯身去抉,道:“好说,好说,贤侄快起来。”一面又道:“中程,还不快把你乔三哥扶起来。”

    云中程抢过几步,亦笑道:“三哥,快请起来,看你手里拿着东西,又给我们老爷子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那满身锦衣的瘦小汉子,正是武林中人缘最好的鬼影儿乔迁,除以轻功跳纵术驰誉江湖外,更是江湖中的神偷。

    只是这鬼影儿乔迁,出身世家,本来就是百万巨富的公子,虽然善偷,却不愉人,而且慷慨尚义,虽然形容狠琐,却是条没遮拦的汉子。

    这乔迁此刻膝头一用力,人已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四顾,哈哈笑道:“你们看看,我们云老爷于是不是德高望重,我乔迁是不是该死,这么多武林朋友全部来了,我乔迁却来得最晚——”他目光一转,转那卓立在院中,面上满带不愉之色的黄衫少年身上,话声不自觉的一顿,然后又膘了管神鹰一眼,眼珠一转,像是已猜知这是怎么回事,连忙大笑着接道:“先前小弟还在奇怪,朋友们怎么不在厅里喝酒,却站在院子里来了,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比武替老爷子上寿,请,请,请,管大爹,你只管开始,小弟站到一边去。”

    云中程低咳一声,暗忖这乔迁年纪有了一把,却还是小孩子脾气,怎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就先嚷了起来,忙强笑打岔道:“乔三哥,你弄错了——”话犹未了,哪管神鹰却突然大笑起来,朗声道:“云中程,你别替我圆脸,我管一柴可不领你的这个情,乔老三,我老实告诉你,我先前已和这位岑少年英雄动过手了。”

    鬼影儿乔迁眼珠又转了几转,心下方自有些诧异,却听管一柴又道:“可是,乔老三,我告诉你,动手才一招,我就吃了败仗,乔老三今天是你走运,来,来,让我替你弓;见这位惊天动地的少年英雄,这位就是上岑上粲,岑少英雄。”

    鬼影儿乔迁不禁也睁大眼睛,无翅神鹰管一柴,一招之下,就栽在这黄衫少年手上,这简直令人有些不信。

    黄衫少年岑粲被这鬼影儿跑来,这么一扰,使得群豪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身上转了开去,心下方自有些不愉,但这管神鹰,“此一说,做然的微笑,又复泛起,心下不禁又对管神鹰增加了几分好感。他幼年之际,就被一位武林异人,自家中带走,十余年来,学得一身绝艺,此刻甫出江湖,却已染得其师那种迥异常人的脾气,行事但凭自己的好恶,至于那件事对不对,他全然不管。乔迁愕了半晌,却见这管神鹰四下作了个罗圈揖,朗声道:“各位,管某告辞了。”

    走到那黄衫少年岑粲身侧,低低说了两句话,岑粲微微一笑,乔迁心中又自奇怪,这管神鹰平日那种脾气,此刻栽在人家手上,却怎么还对人家这样。

    他正自思忖中,却见管一柴将掖在腰中的长衫下摆放了下来,望也未望云氏父子一眼,就自转身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仁义剑客面色又复大变,目光盯在这管一柴的后影上,突然往前一跨步,哪知臂膀被人一拉,却被他父亲多臂神剑拉住了。

    鬼影儿乔迁眼珠又一转,冷冷笑道:“各位,你们站在这里作啥,还不进去喝酒,我除了带来一样东西给云老爷上寿之外,还有一样新鲜事,要告诉各位呢。”

    云中程定了定神,勉强将神色恢复过来,也自招呼着群豪入座,那多臂神剑云谦和横江金索楚占龙对视了一眼,缓缓走到岑粲身侧,微微一揖,朗声笑着说道:“兄台好俊的身手,真是英雄出在少年,教老夫仰慕得很。”

    黄衫少年岑粲也拱了拱手,笑道:“云老前辈对小可方才的举动,是否有些不满呢?”

    云谦目中光华闪动,但瞬即又口复安然,哈哈大笑道:“岑少侠说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你看,大家都已进厅去了,岑少侠何不也进去再喝两杯,老夫还有一事,要请教岑少侠哩。”

    岑粲朗声笑道:“这个自然。”

    昂首走入大厅,即笔直走到首席,在管神鹰方才坐的那个空位子昂然坐了下来,目光扫视间,群豪又在对他侧目了。

    寿星云谦微一捋须,走到首座上,方自端起酒杯,却看见本和仁义剑客云中程、灵狐智书站在一起的鬼影儿乔迁手里捧着木匣,又复走上前来,将那三轴画卷夹到肋下,双手捧起木匣,一面笑着说道:“小侄乔迁,谨以一双蟠桃给您老人家上寿。”

    云谦大笑着,双手接了过来,群豪的目光,不禁又转到这一木匣上去,想看看这位巨富神偷,这次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只见云谦一打开匣子,就听到“咯”的一声轻响,突然从匣中站起两高未过尺的玩偶来,俱都塑造得有如粉装玉琢,一男一女,手里捧着一对碧玉蟠桃,正是为王母上寿的金童玉女。

    群豪不禁俱都大乐,寿星云谦笑声更朗,转身将这精巧的寿礼,放到供桌上,却听那鬼影儿已自朗声说道:“按理说,今天是云老爷子的华诞,别人来晚,犹有可说,我乔迁怎会来的这么晚呢?哈,这是有个原因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又道:“因为区区在下,突然听到了一件消息,这消息,我敢说是天下武林朋友都乐于听到的,可是在当时,我却有些不信,所以特别跑到天目山上去一看,这才知道,这消息竟是真的。”

    他滔滔说到这里,群豪已渐动容,那黄衫少年面上不禁露出注意的样子,只是这鬼影儿缩回手,微微一笑,又道:“各位,古语说得好:学得惊人艺,售予识货家。各位,你们只要自问手底下还有两下子,赶紧收拾包袱,到天目山去,我乔迁包准你们绝对不会冤枉跑这一趟的。”

    他顿住话,眼珠四下乱转,群豪果然俱都耸然动容。

    寿翁云谦一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贤侄,你有什么话,就痛快点全说出来吧,何必叫人家着急。”

    乔迁嘻的一咧嘴,笑道:“只不过我这消息一说出来,各位总得送我一点什么东西才好,各位,我这天目山来回奔了这么一趟,可也不能白跑呀。”

    群豪哗然大笑,有的和这乔迁较熟的,就在笑声中叫道:“乔三爷,我们是想送你东西,可是我们送的东西,你能看得上眼吗?”

    有的又叫道:“乔爷,你老平日爱说笑,我看这八成儿又是笑话,我在江湖跑了这么多年,可也不知道天目山上会突然掉下月亮来。”

    此刻满厅笑声,显然已将方才的不愉快之事忘却了,云谦方在暗中转念,以为这乔迁真的是在说笑,借以使大家高兴些。

    哪知却见这位巨富神偷,突然一本正经地将桌上的杯盏挪到一边,空出一块地方来,将肋下夹着的三幅画卷,小小心心地放在桌上,一面道:“各位,你要认为我这是说笑,那你可说错了,各位,老实告诉你,天目山上,此刻正在搭着擂台,各位只要能在这擂台上技压当场,称雄露脸,哪,哪,这些就是你的了。”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幅画,卷上金光灿烂,竟画着不计其数的金锭。

    黄衫少年岑粲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首喝了一口,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海参放在嘴里咀嚼,对这幅像是用真金贴上去的画卷,再也不望一眼。

    群豪之中,坐在后面的,已有人站了起来,引颈而望。

    这鬼影儿乔迁一面小心地卷起,一面又道:“这还不算稀奇,各位再看这个。”

    随着,又拿起一卷画,打了开来,群豪又却哗然一声,眼睛睁得更大了些。

    那黄衫少年岑粲,目光微斜,也不禁膘了这幅画一眼。

    只见这上面,晶光耀目,竟不知用什么在上面画了许多柄长剑。

    须知好武之人,往往将一些利器神兵看得尤重于财物珍宝,鬼影儿乔迁打开的这第二幅画,显然比第一幅更令人耸动。

    乔迁用左手拿着这画幅的上端,伸起右手的食指,指着画上的长剑,缓缓笑道:“金蛇、腾蛇、飞凤、虬龙,各位你们总该听过这几柄剑的名字吧,可是你们又有谁见过呢?”

    他故意拖着长尾音,哈哈一笑,又道:“可是各位若上了天目山,能在人家设下的几样玩意里露一手,哈,那这几口剑,其中就有一口是你的了。”

    一个粗大声音,在人丛中吼道:“乔三爷,你这不是骗我的吧?”

    乔迁闪目一望,只见发话的人,正是江南三才剑的名家郭拓平,不禁哈哈笑道:“郭大爷,我乔三几时骗过你来,你要是得了那口飞凤剑,那你使起剑来,可就更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了……”

    话犹未了,那郭拓平已跃身而起,走了出来,朝这画狠狠盯了两眼,又朝寿翁云谦当头一揖,竟自粗着声音说道:“云老爷子,小侄先走一步了。”

    朝四座拱了拱手,竟不等云谦的挽留,就大步走了出去,这郭拓平原来是个火烧眉毛的急脾气。

    但是那黄衫少年,却仍然自顾吃喝着,这些武林中人人垂涎的利器神兵,竟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像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似的。

    云老爷子轻轻皱了皱眉,向乔迁道:“贤侄,你这可不是故作惊人吧,否则玩笑可就真开得太大了吧!”

    乔迁又收起这幅画,拿起第三幅来,一面笑道:“云老爷,您老人家放心,要是小侄这是开玩笑,您就叫云中程把我脑袋切下来好了。”

    说着他又缓缓展开第三幅画,这一次,竟连那素来不动声色的黄衫少年岑粲都不禁面色大动,推杯而起,群豪的哗然之声,响得也自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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