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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紫微的腰被小虎子一点,多年来朝夕相处养成的默契让她瞬间警觉!
偷着用余光瞟了眼小虎子,只见他下巴轻抬,他的目光和下巴指引的方向,落在了院落内的马车之上。
顾紫微稍作端详,刚才一瞥之下被她忽略的细节浮现在她的眼前,之间那马车的车辕之上赫然刻着“平阳侯府”四个大字。
“两位小君子可是长居此地?”就在顾紫微惊疑不定时,那为首的贵公子开口了,语气倒是温和,只是讲话刻意模仿了平阳的口音!
人在警觉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放大所有观感,如果顾紫微不是提前有所提防,如果平阳不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那她决计是不会在意这点细节的。眼前的人绝不是平阳侯府中的人,也不曾听平阳候提起他有什么兄弟,这一行人刻意掩藏自己的口音却乘着列侯规格的车驾,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心思电转,但嘴上却没停。顾紫微不敢说实话,于是急中生智,模仿着从小毛公那里学来的河间口音回复到:“吾与舍弟皆是河间人,与家大人路过此地,去向长安。”
“喔?河间?倒是久闻君子馆大名,小君子可曾知晓?”对面似乎对河间有些兴趣。
“正是家祖所设。”远在千里之外的毛苌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孙女。
“喔?竟是毛公后人?失敬失敬。”嘴上说着竟,但是并不见贵公子脸上有惊色。毕竟看穿着和言谈举止,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是毛苌后人也没什么稀奇。
顾紫微低头行礼,以示感谢,并不搭话。她摸不透这群不速之客的来路,只想找个借口试探一下便脱身。气氛一时便冷了场。
贵公子讨个没趣,有点讪讪得摸了摸鼻子,他确实对河间有些兴趣,但是对方不说话,他也不好难为两个小朋友。
旁边的憨厚少年倒是颇有眼色,眼见着这庙内就要陷入尴尬的沉默,便立刻转了话题,对顾紫微和小虎子说道:“小细君和小公子好俊的骑术,可有什么志向?”少年的声音虽然沉稳温和,但是平阳话里夹杂着抑制不住的长安腔,让顾紫微听着却颇有些刺耳。
“吾想同大父一般,传道万人。”顾紫微选了一个符合自己现在人设的说法。
“嚯,有志气!那小君子呢?”一时间,人们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小虎子。
顾紫微心中一凛,小虎子可不会说河间话,若是两人讲话口音不同,那岂不是穿帮了?她急忙想张口替小虎子回答,却感觉到衣角被拉了一下。
于是,她便安心下来,扭头看着小虎子。
小虎子好像在上课睡觉被点名一般,似有所觉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懵懂慌乱,环顾一周,确定大家都在看他后,这才抬起手“阿巴阿巴”得一边比划,一边挤出了几个音节。
顾紫微一边为小虎子的机智点着赞,一边调整好了面上的表情,眼神中带着几分怜爱又带着几分歉然,轻生讲道:“舍弟是哑的,还请恕罪。”
“哎……”围观的人们不由自主得发出了一声长叹,这么俊俏的后生,又骑得马,竟是个哑巴,可惜了。
“不知尊驾是?”顾紫微决定速战速决,问清楚对面身份就找个借口开溜。
“吾乃平阳侯。”贵公子的答案让顾紫微心里一惊。“竟然这时候就有人冒充高官诈骗了?装得还真是像,包装得也真是下本儿!不过秦末时不也有人冒充高官子弟行骗嘛?倒也不稀奇。”顾紫微想起了从老师口中听到的少年“学”冒充秦时将军冯毋择儿子行骗的故事,这样一想,眼前的人冒充平阳侯也就说得通了。
顾紫微找了个借口告退,看向“贵公子”一行人的眼神也变得同情和悲悯,这些人真是运气不好,碰到了她这个见惯平阳侯的……
离开了曹相国庙,摆脱了监视的两个小不点相视一笑,打马而去。
“嘻嘻,这群人真倒霉,碰到咱们俩。”小虎子的神色颇有些“做了一件大事”般的激动和自豪。
“敢行骗,该他们倒霉!还是你反应快。”
“嘻嘻,姐,咱们快去告诉牛二叔!”
“好!”
没过两分钟,两个得意的小家伙就看到了带着祭品礼器前来的牛二叔一行人。将事情一五一十得说了,牛二叔脸上立刻便写满了愤怒和不可思议。
“竟有如此大胆之人?定不能让此贼败坏侯爷声名!”
牛二叔并没有怀疑顾紫微所说的话,他毫不犹豫得取出兵刃,一边遣一人给当地的县令报信请县兵支援以备不测,一边快马加鞭,带着侯府卫士和青壮向着曹相国庙奔去。
时间过去不久,“贵公子”一行的马还在,牛二叔手持长刀,率先大步冲入了曹相国庙,同时高声喊道:“大胆宵小,竟敢冒充大汉君侯!”
“贵公子”一惊,但却不见慌乱,他手下的卫士毫无惧意,一个个拔出兵刃劲弩,一面保护着“贵公子”,一面怒目而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剑拔弩张的对峙持续了不到两秒,牛二叔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沉寂。
“呃……卑职见过陛下……”
刘彻尴尬得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