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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拎着一大袋米直上山崖,孤零零站在云层之上俯视下方精致的田园,丝丝缕缕的灵气从空气、水以及植物上发散出来,他垂直攀登了不下千米,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和舒适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走。
流川恋恋不舍地调整视线,最后看了一眼那如火柴盒般大小的白色宫殿,将米袋子甩在肩上,大披风一撩,转身向上。
山顶的空气寒冷,巨石表面长满了青色的苔藓,巨大的圆形石头还是如过去的十六年那般没有任何变化。
流川冲进自己住了十六年的房子,在卧室里翻找,将心爱之物统统打包,又去厨房将各种生活用品包了一个巨大的包袱,最后站在厅堂,正色看整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屏幕。
老师做事从来神神秘秘,除了必要的生活常识和必须掌握的知识,再没有主动教授过任何东西,他不明白他的设备设置在何处,又用何种手段监视黄泉各地,但各个屏幕上不断闪现的各种画面告诉他,这个老家伙从来没有放松过对黄泉的掌握。流川黑眼睛转了一圈,丢下包袱跑到其中一台屏幕上,这里似乎对准了姜静流的宫殿,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精巧的白色屋顶,还有东面那颗突然冒出来奇奇怪怪的树。
流川纤细的手指点在屏幕上,不断向后拖动,镜头向上扫过,从山峰翻转,从南麓转到北麓,因阳光和水分的不同,这里却是一大片密林。密林之上是一片高高的山崖,半片山崖被一颗巨榕覆盖,层层叠叠。流川记得这颗榕树,树干极其粗大,枝干分叉极多,几乎占据了一片山崖大半的位置,从他有记忆以来,这颗孤零零的树就这样热热闹闹地挂在那里,没有一天枯萎过这可真是一个好位置。
流川抓起三个包袱就开跑,翻过山麓,从滑溜的巨石上擦过,冷冽的山风割得他的脸生痛。一路路过几处冬日狩猎暂时休息的山洞,流川又拐过去收拾了放在这些地方用得着的工具,最后居然背了一座小山样的东西抵达巨榕崖。
流川右手拎着一把砍刀,砍开纠缠的枝叶,选中几根合抱粗细的枝干,准备搭建木屋。这山崖下是一片峡谷,谷中有水有动物,不缺吃的,山崖更远的地方便是野兽的领地,现在初夏正是繁殖的季节,野兽最是敏感暴躁,他虽然有心想要去历练一番增强实力,却还不敢莽撞地闯进去。这几日不知为什么,他骨头中总是有痒痒的感觉,用手去挠又挠不到,可酥酥麻麻又极其难以忍受。
山中不缺木头,流川在密林间选了最好的楠木,大砍刀噼里啪啦一阵,便得了几根最好的木材,等不得晒干,直接立到榕树枝干上去,很快便成了三间小巧的木头房子。新鲜木头散发着好闻的味道,他把东西丢在地板上,仰躺上去,眯眼看墙壁缝隙之间透射下来的阳光,昏昏欲睡。
这一觉睡得够沉,流川是被骨髓中的痒和耳畔那种奇怪的呜呜声折磨醒的,他揉揉干涩的眼睛,将身体用力在地板上蹭,不但消不掉那种麻痒,反而越觉烦躁。耳畔的呜呜声,认真去听,却又只有山林间风掠过的声音,那呜呜更像是次声波。
流川感觉皮肤有点发热,毛孔张开,满脸通红,血涌上头,他不耐烦地跳起来,推开门,外面已经被黑夜笼罩,山巅黑影沉沉,只有几颗星不断闪烁。他摸一下叽里咕噜的胃,转身抓了几把米,塞进嘴巴里咀嚼,弯腰潜入黑夜中,试图去抓点什么小动物开荤。夜间正是小动物出门狩猎的好时机,流川很快便抓了两只山老鼠,扭断它们的脖子,鲜血滴滴答答从指缝中漏出来。
流川抽抽挺直的鼻子,一股鲜甜的味道从手中散发出来,他奇怪地将手举起来,黑夜中眼中散发银白色光芒,瞳纹呈放射状,根根清晰,金色的竖瞳在瞳纹中央,似野兽一般全部的注意力只在白皙手掌上的血液中。流川似有些懵懂不解,伸出舌头舔一舔那些血液,怪异地,往日不喜欢的血腥味道居然便得芳香可口。
流川看看天上亮汪汪的明月,心脏收缩了一下,有些哀伤,绝壁是白玫在他身上不知搞了什么手脚。
流川垂头丧气回木屋,将山老鼠丢在地板上,血迹蔓延,鲜甜的血味儿很快盖过新鲜的木头香味,流川口中不由自主开始分泌唾液,艰难吞咽一下,似放弃一般,拖过两斤左右的山老鼠,扒开外皮,露出里面鲜红解释的肌肉。用尖利的指甲挑起一股肉丝放入口中,美味顿时充斥舌尖十六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美味。
狼吞虎咽,流川吃完一只老鼠肉,舔舔手指上的血,意犹未尽地看向剩下的一只老鼠。明亮的月光照进来,流川举起双手,对着尖利的指甲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长了一寸长?
流川愣神间,指甲似乎又长了一分,他转身,头却被拉住,低头一看,往日寸短的头发居然垂地拖曳,黑亮的一团铺在地板上,被月光照得发亮。用指甲割断头发,流川五内俱焚,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双手按在窗沿,锋利的指甲深深刺入坚硬的楠木板中,耳边又有那样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召唤一般,流川身体跃出木屋,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向下,再向下。
深深的榕树丛中,无数枝干掩映的山崖上,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张开,流川的身体不由自主飘进去,石壁光滑,洞顶镶嵌一颗颗绿莹莹的夜明珠,可清晰地看见洞壁上被细细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版画,连续的画卷似乎描绘故事一般,从荒凉的星球开始到有巨大的野兽,直到最后天降飞碟,一个个人类出现。
流川慢吞吞在石洞中飘行,黑发不知何时又垂落地面,他骨骼中的麻痒越来越盛,连血液均开始有沸腾的感觉,他不断大口呼出灼热的气体真的是要死掉了吗?
行走百余米,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现的流川眼前,莹白的世界,漂亮的石钟乳从顶上垂下来,各种姿态的石笋和石花团在地面和墙壁上,石缝间隐藏的夜明珠将这个莫测的世界照得美丽飘渺。流川小小的哇了一声,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快步走到水池边,水很清澈,能清晰看见水底漂亮的石花,一个个滚圆的珠子组成莲台,绵延至更深的洞中,但只这一角似乎便可以看出是一只巨大野兽的爪一般。
身体太热,流川干脆扒掉全身衣服,跳入水中,冰凉的气从每一个毛孔深入,他爽快地呻吟一声,向更深处的洞中游去北麓有这样的好地方,老师为什么居然没有发现?
一想起老师,流川又悲伤起来,这个老不死的,亏他如此信任,全心全意,谁知又被他算计了虽然被算计是常态,但他已经长大了,开始有身为男人的自尊明明,他是想要表现一番。
流川有点小悲伤,化为力量,身体如利剑一般划开水面,涟漪缓缓从水中荡到水边,忽隐忽现间有巨大的兽影出没。
这是一个巨大的池塘,池中一片雪白的溶岩,流川赤条条爬上去,瘫倒,面朝下,闭眼休息片刻,又起身端坐,习惯性调息休息。双眼微微下垂,对上一双巨大的兽眼。流川全身紧缩,身体本能反射跳起来,单手扣在洞顶垂下来的石钟上,从高高的半空这才看清楚,下面的石头平台几乎透明,透明的石材中似乎封了什么一般。
流川等了片刻,洞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干脆放手轻轻落在石台上,小心打量。
石台只有二十米见方,四周均是深深的水,透明的石面下是一只身体盘绕卷曲的异兽,头颅在石台正中央,巨大的双目直视洞顶,身体盘绕中似乎护卫什么东西,巨大的身体从石台下穿过,延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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