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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哥一阵沉默。
“哦我知道了,”林映潼手指在桌面上乱七八糟划了几下,“换个吧,爆炒花生ok吗?”
波哥:“……”
“还是不行?”林映潼想了想,“花生巧克力酱呢?”
波哥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实在按捺不住小暴脾气了。
但他还是在最后一秒前忍住了,好言相劝,“你怎么非得死磕在花生上面,是不是想吃花生,我让小微给你买一箱子送过去。”
“……咱们取笔名就别用花生了,你想想稍微可爱一点软萌一点活泼一点,符合你美少女形象的名字,你叫甜心都比花生好听一百倍。”
波哥以为自己的循循善诱最起码会有点效果,谁知林映潼只是顿了半秒,然后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花生酱你觉得怎么样?”
“……”波哥直接挂了电话,彻底不想理她。
林映潼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叹口气。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是取名废呢,就连尘烟这个笔名当初也是为了图省事,把她和叶奚沉名字中的谐音随便拼凑的。
至于为什么是叶奚沉,原因很简单。
林映潼身边朋友并不多。
她这人表面看上去软软呼呼,但你要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小软妹就大错特错了。
要是这人把脸放下来就很冷了,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轻易不显露出来,平常情绪也很淡,很少有触及到她内心的事情。
看上去和谁关系都还不赖,但是真正最好最走心的,也不过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叶家兄妹,叶奚沉和叶奚瑶。
叶奚瑶毕竟年龄小,又被家人宠大的,很多想法行为未免孩子气,要说走的更近,还是她和叶奚沉比较说的来话。
和波哥结束通话之后,看到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叶奚瑶问她生日快到了,要什么礼物。
林映潼想了想,现在不愁吃不愁喝的,也不是非得有这个必要买礼物不可,随手就回了一句:【都好几年不过了,送礼物没必要。】
她确实好几年不过生日了,二十周岁生日之后就再也没过。
女人啊,一爬上二十岁,过生日就是一种折磨。
平常还能忽悠自己是年年十八精致美貌小仙女,一过生日就原形毕露了,好像催促着自己快老似的。
叶奚瑶的信息很快回复:【那怎么行呢,不管过不过都要意思一下】
林映潼沉叹了一声气,小姑娘真的不太懂姐姐的伤感,随手发了一条过去:【要不然送我一束鲜花吧,寓意就……】
她打到这里停了下来,想起来叶奚沉还没回复她信息。
退回去看了一眼,她上一条发送的信息安安静静躺在聊天框最底层。
林映潼又退回来,和叶奚瑶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叶奚瑶:【我哥今年肯定会送,他送你礼物我怎么能不送,这样显的我太小气了】
林映潼看着这条信息,心口没来由的一暖,发了一条过去:【你不一样,你是妹妹,妹妹有特权,他必须送,他是哥哥】
况且,赚那么多钱,总得让他花吧。
叶奚沉每年都会在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年年都不一样,几乎成了惯例。
虽然如此,林映潼还是莫名的期待,今年会带给她什么惊喜呢?
不由的想到那一年,唯一那一年没有送她礼物。
却给她留下了最深刻难以磨灭的记忆。
林映潼十六岁生日,叶奚沉恰好也在那天入伍。
冬天,比现在还要寒冷一点。
那年林映潼刚进入高中,正好晚自修。
直接翘了课,偷偷从学校混出去,去火车站送他。
读书那时,林映潼谈不上是严守纪律的好学生,但是翘掉整一节大课这种事情还是不敢做的。
更何况,她那时候的高一班主任出了名的严苛,被她抓住那就是一个死翘翘,直接叫家长。
这位老师有一个特色,也是丝毫不给家长留面子的主,管你是位高权重皇亲国戚,只要你的孩子惹是生非,照样训的你狗血淋头。
当年,林映潼就亲眼目睹过,班里有个学生家长过来,在办公室里被班主任骂的哭鼻子。
林映潼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监护人是叶父叶母,并非她的亲生父母。
虽然叶家人对她很好,但到底寄人篱下,压力跟自己亲生父母那儿不一样。
别人对你这么好,你不给人争口气还整天没事儿惹一堆事,谁看你不烦,又不是自家父母,自己生的就是个蠢儿子也只能认命。
即便风险很大,林映潼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一波。万一侥幸对吧。
然后那天晚上运气也确实是爆棚,可能那一整年的运气就押在了那晚。
班主任有事出去,代课督班的是一个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是个小年轻,刚来学校才满一年,资历嫩,学生都没几个怕她的。
林映潼就这么先买通了班里的几个班干,又塞了一条中华软壳给门口管门的大叔。
那大叔跟林映潼混的也挺熟了,有事没事跑过去瞎逼逼聊天说地,那大叔也挺能扯,一来二去要想不熟都难。
打点好一切,林映潼就这么浑水摸鱼的跑出了学校大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上路。
亲朋好友能去送的都去了。
叶奚沉就像一个英雄,被熙攘的人堆簇拥着。
林映潼连和他说上一句话都没机会,郁闷地站在一边,等时机凑上去跟他说两句,她还要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学校。
为了这次逃跑送机计划,财力损耗巨大。
一路从学校赶机场的包车费,送门卫大叔的烟钱,一晚上就让她破产。
兜里剩下没几块钱,只能坐地铁回学校。
叶奚沉和各式各样的人拍照片,拍完一茬又是一茬,到最后实在不耐了,转头看见人堆外面缩着的那个团。
林映潼冻死了,两手合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出门之前不再多套两件毛衣,连羽绒衣都没穿。
就是为了在叶奚沉面前显摆,只穿一件打底毛衣和一件根本不挡风的大衣。
搞了半天,冻都冻死,人家看都没看她一眼。
两手放在嘴边呼气,林映潼拍了拍一张冻僵的小脸。
今天明明她生日,结果在这里吹冷风,越想越觉得憋屈。
所以她为什么要缩在这里?
她就应该跑过去挤进人群把叶奚沉拉出来,拍完照片高冷地离开,一句话都不要对他说。
也要让他尝尝被人忽视的感觉。
林映潼越想越觉得就应该这样。
正要站起来,突然被人一把扯起来。
脑袋还是懵懵的,一块带着体温的围巾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映潼抬起目光,看到叶奚沉弯着身,认真细致地帮她戴围巾。
一米八六的个头挨下来,逼仄的窒息感一起压过来,连同周身忽然升高的温度。
林映潼心跳不受控制的剧烈起来。
叶奚沉垂着眼皮,脸挨的她很近,乌黑密长的睫毛一根根清晰分明。
林映潼一眨不眨眼地盯着他在光下白透的皮肤。
再往下是下巴,脖子,还有轻滚的那颗锋利喉结。
林映潼觉得自己不能够呼吸了,脸好像也开始烫起来,好像所有意识都在这个瞬刻被这个人带走了。
可他偏偏这么淡定从容,想多的明显只有她一个人。
抿了抿唇,林映潼伸手推开了叶奚沉,语气故作轻松:“我都快冻死了,你怎么才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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