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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所以避谈未来。
楚楚在这栋老房间里发现一架上了年纪的旧钢琴,肖劲陪老徐买完生活用品回来时,正撞见她带着九根手指断断续续在钢琴键上来回,终究是曲不成曲,杂乱无章。
肖劲放下重物,站在门边,并不向内多跨一步。
他只静静看着她,带着不忍与心疼。
而她低头望着残缺的右手,竟然牵了牵嘴角说:“好像真的不行了……”
肖劲的心猛然间抽痛,痛到不能自已。
如有可能,他心甘情愿替她去受。
然而他最终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收藏妥当,换上平平常常神色,走到她身边说:“反正我也不爱听。”
“咦?你从前不是天天都躲在窗前听我弹?现在又否认?拜托,肖先生你好难猜。”
“我其实都在用眼看,没有用耳听。”他从身后环住她,笑着说,“不要说弹琴,你就算弹棉花我都能看到入迷。”
“哼,讲情话真是老手。”
“接吻也是老手。”不等她要求,他自主自觉弯下腰衔住她口唇,一点一点深入,尝她舌尖上莲雾果留下的甜。
不知不觉吻到激烈,楚楚被推倒在钢琴琴键上,按出一阵乱音。肖劲放下琴盖,将她整个人都端在钢琴上,轻轻咬着她下唇,带着粗重的呼吸声说:“以后家里还是要买一架钢琴……”
“教小孩呀?”
他歪着嘴坏笑,凑到她耳边,舌尖舔过她冰冷的耳廓,惹得她不自觉轻颤,由他说:“留下做事——”
“什么事?”
“坏事。”
“你教我?”
“嗯,手把手教你。你一定记得,出师要反噬,招招都试在老师身上。”
她咬着唇,笑个不停,令他再也没有办法正正经经继续。
只好摸着她的额头问:“手还疼不疼?”
她摇头,“手不疼,嘴疼。”
“晚上吃鱼,补一补。”
“好的,肖先生。”
“现在到时见换药。”
“那要不要打针呀?”她跳下钢琴,娇声问,“打针要不要脱内裤呀医生,我今天穿粉红色,你要不要看一眼?”
“去沙发上坐好。”
她乖乖跑去客厅,坐在肖劲指定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等他上场。
上十年摸爬滚打,肖劲对外伤十分在行,为她换药兼做伤口清理,陪着十万分小心。
楚楚看他全神贯注模样,毫无意外地开始发花痴。
上帝真不公平,有的人样样都好,件件事坐起来都似电影镜头,一不小心就令师奶少妇尖叫发疯。啧啧,完美,肖劲在她眼中根本是完美雕塑。
可惜她的欣赏过程被新闻台直播报道打断,熟悉的女主播穿白色西装,头发烫出一捧细细的卷,张着一双暗红色嘴唇,告知电视机前各位,“近日本埠发生绑架大案,富商江展鸿幼女被大陆籍匪徒绑架,缴足赎金之后受害人依旧下落不明,以下请看本台详细报道。”
楚楚愣了愣,眼底茫然。
肖劲一刻不停,为她右手残缺而并不算平整的伤口忙碌。
那不是一刀切断,因刀太钝,是慢慢割、缓缓磨,两三个彪形大汉按住她,一只手死死掐在水泥地面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半截手指离她而去。
她受过多少苦,熬过多少疼痛,谁去计算?
唯有他心疼,疼得想要罔顾法纪、重操旧业。
电视里,由记者大致讲述案情经过,镜头再次转向江展鸿夫妇,江先生思女心切,捧住女儿照片,在镜头前泣不成声,“那位先生,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否仍需要帮助,只要提出来,我们一定答应,我只求你告诉我阿楚下落,我什么都不求,只求我女儿能平安回来——”一时哽咽,哭得泪涕横流,半个字都不能多讲。
再轮到程嘉瑞补充,“广大市民如有任何线索也请直接联系下方电话,我方必有重谢。”
江太太不甘人后,哭喊道:“阿楚……阿楚你在哪里,妈咪真的好想你……各位,各位麻烦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她才十八岁,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一场戏,感人肺腑。
新闻报完,肖劲手头上的工作也告完毕。
楚楚恍惚中感叹,“真希望他们说的句句都是真。”
肖劲愁眉深锁,傍晚与孙文龙通电话,孙文龙问:“你看到新闻?”
“嗯。”
“你计划带她从曼谷转加拿大的计划落空,她的档案已被国际刑警接收,各大关口都不会放行,至于你……我看更危险,他们演这一场戏除了洗脱自己,更为栽赃嫁祸。”
“我明白——”
“你有什么打算?江同学还是不愿意指认父母?”
肖劲对此不作正面回应,只说:“走一步看一步。”
孙文龙认为他无药可救,因此转而讲到18d,“你那条鱼真是挑嘴,好难伺候。”
“那你用心伺候。”
“有没有搞错?我才是病人。”
“几时入院?”
“没必要再进医院。”
电话里一时沉默,耳边嗡嗡的是来回电流声。
肖劲说:“保重。”
孙文龙答:“你才应该保重。”
万事皆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