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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暮雪被这些无头无序的问题搅得头晕,恨不得立即就跑到宫里去跟那老皇帝问个清楚。
只是她知道,此时绝不能慌,绝不能乱了阵脚。
她不相信自己那出身琅琊王家的生母会做出这样的丑事儿!
要知道,琅琊王家的嫡女,身份贵重,不啻于公主皇妃的。
她既然嫁给了云伯英,怎么又去和老皇帝有一腿?
或者,这一切都是老皇帝臆造出来的?
眼下,谁能给她解开这个谜?
这是在古代,又不能亲子鉴定,真是让她大伤脑筋。
不过,她已经隐隐地断定萧腾不是因为不喜欢她不爱她才如此绝情的,心里因此也稍稍地有了些安慰。
她也不管萧腾有没有上马,有没有离去,转身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当务之急,她必须要查清自己的身世,还母亲一个清白,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着,按说老皇帝要是和她母亲有一腿,那当初就不该给她和太子赐了婚。
更不用说前些日子又给她和萧腾赐婚了?
何况,老皇帝是在见了她的人之后,才失声喊出“王语烟”来的。
也就是说,之前,他对她并不上心。
老皇帝要真的和自己的母亲有些瓜葛,那他老早就应该知道,不会等到现在才说啊?
难道他在暗中查探她的身世不成?
这几日才有了消息?
反正思来想去都没个头绪,云暮雪也就索性不去想。
她命车夫驾着车直接赶往城外。
和萧腾还未分开之时,她曾让归隐出去寻访王氏赶出去的秦妈妈。
后来归隐说人倒是找着了,只是已经中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是半个死人了。
她当时因为忙于给萧腾治病,就让归隐暂时把她安置在城外一处偏僻的住处。
如今她要把秦妈妈给治好,才有可能弄清楚当年母亲死亡的原因。
因为这府上留下来的老人也就秦妈妈了。
她自是最清楚当年的往事,不然,王氏也不会下毒手把她给害成这样。
马车到了城外,拐上一条小路。
碧如和春红虽然不解,但见自家小姐一言不发,面色深沉,也不敢多问。
到了一处村落外,云暮雪命车停下。
她带着碧如和春红下来,径直朝村头的一个小院落走去。
推开两扇柴扉,云暮雪轻轻地走了进去。
院内空无一人。
云暮雪叹息一声,往屋内走去。
屋内的木门紧闭,听不见声息。
自打找到秦妈妈之后,云暮雪就来过一次。那时,她让归隐带了几个人住在这四周,一来可以照顾秦妈妈,二来,也省得别人发觉杀人灭口。
只是如今并不见那些人,云暮雪不知道是不是萧腾想和她掰扯清楚,把那些人给撤走了。
她进去的时候,屋内的土炕上,躺着中风的秦妈妈,炕头上坐着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妇,正给她细心地擦拭着身子。
云暮雪稍稍地放了些心,冲那老妇人笑了笑,“老妈妈,我来看看秦妈妈。”
那老妇却充耳不闻,看都没看她一样。
云暮雪一怔之下,忽然笑了,原来这老妇人是个哑巴。
这必定是归隐当初怕泄密,才特意找来这么一个人伺候秦妈妈的吧?
倒是躺在土炕上的秦妈妈,听见动静,嘴里咿咿呀呀呜噜了几句。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云暮雪就走到了炕头处,让秦妈妈看清了自己的脸。
秦妈妈面色惊异非常,半天才似哭似嚎地喊出一句听不清的话来。
云暮雪猜出来了,秦妈妈必定是想问她怎么不傻了?
她不想对秦妈妈提那些,何况这事儿这么复杂,一时半会儿怎么能说得清?
她只是俯低了身子,含笑看着秦妈妈那双浑浊没有光彩的眼睛,道,“你如今应该也知道你那主子是个什么人了吧?你跟了她那么多年,她害你如此,也算是少见了。”
秦妈妈听得懂云暮雪话里的“主子”指的是谁,她神情激动起来,嘴里哇哇地大叫着。
云暮雪就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情绪平和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要好好地听我的,我一定能让你好起来!”
秦妈妈闻听,那双没有光彩的眸子竟然猛地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像是五彩的琉璃珠一样,潋滟生辉。
云暮雪这才知道,一个人求生的希望竟然这么强烈!
其实,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只要还有这种强烈的生存希望,那就有治愈的几率的。
她对秦妈妈点点头,只轻声道,“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说罢,她就默不作声地掏出自己的金针包儿来,对着秦妈妈身上的几处要穴扎去。
她的手法很特殊,扎入的时候,会比平常的针灸要疼得多。
但秦妈妈硬是一动都不动,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单子,咬紧了牙关。
一刻过去,云暮雪就见秦妈妈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云暮雪起了针,又给秦妈妈按摩起来。
这一顿忙活下来,秦妈妈疼得出了一身的汗,云暮雪也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她竟觉得身子爽快了许多。
这几日积聚的不快,似乎也随着这劳累一消而散了。
她不知道,萧腾有没有怀疑过皇上的话,有没有暗地里去查过当年她母亲和老皇帝之间的过往。
如果他在乎她,她相信,他会去查的。
只是亲耳从自己的父亲嘴里听到那样的话,换做是谁怕都难以接受的。
这也是萧腾当时从承乾殿内走出来之后,前后态度大变的缘故吧。
要真的是兄妹,依他那性子,必定不会告诉她,只想一个人去扛。
但老皇帝看她的眼神,让云暮雪不肯相信他的话是真的,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
夜幕降临,她坐在农家静谧的小院里,只觉得心情异常地平静。
这几日,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给打击地手足无措了,她都没好好地想过这其中的关联。
如今一幕幕一桩桩地想来,这其中破绽很多。
可要是老皇帝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他绝不会承认的。他已经让萧腾远离了她,并已经把芷莲郡主赐给他了。
这件事,还有转寰的余地吗?
她托着腮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几乎痴了。
腾王府,一派喜气洋洋!
门外,唢呐声、鞭炮声齐鸣。
只是与这热闹不一样的是,新郎萧腾到了府门前,下了马之后,并没有射轿门、跨火盆,而是让人直接把芷莲郡主的鸾轿给抬了进去。
芷莲郡主正满心期盼着能和萧腾完完整整地走完这新婚的过程,她怎么也没想到,萧腾把这一切都省了,直接让人把她抬到了后院的一处院子里。
没有拜堂、更没有洞房,芷莲郡主穿着大红的嫁衣,就那么一直坐在婚床上,痴痴地等着萧腾前来挑起盖头。
夜深了。
书房一灯如豆。
萧腾负手立在窗前,身后立着归隐。
“她去了哪儿?”以前和云暮雪在一起时,归隐是负责保护云暮雪的。
“回主子,云大小姐去了城郊,去给秦妈妈治病了。”归隐小心地回答着,主子戴着银色的面具,他也看不清他的面色。
“唔,她治好了病想从那婆子嘴里掏出什么来?”萧腾淡淡地应了一声,仰头看了看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想来是关于云大小姐生母的事儿。”归隐斟酌着答道。
“就算把那婆子治好,当年王氏做下的事儿,她又能知道多少!”萧腾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归隐吩咐,“你去照顾着她,多带些吃的用的,别委屈了她。”
“是!”归隐答应一声,却不立即就走,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萧腾。
“你还有什么话?”萧腾那两道浓黑的长眉挑了挑,“有话快说!”
归隐知道这个主儿性子又不好了,忙踟蹰地问道,“主子,那日,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这也是他昨儿跟在萧腾身后,听他对太子这么说的。当时太子听了,神色大变,本来还纠缠着云大小姐的,竟然转身就匆匆地走了。
他也很是不解,好端端的就要大婚了,怎么皇上忽然说出了王爷和云大小姐是兄妹的话来?
他为何不早说?
还是他如今也才知道?
看着萧腾那眸中闪过的隐痛,归隐心里忐忑不安。
若真要是这样的结果,可真是苦了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那皇上当真可恨!当年怎么就惹下了这么一笔风流债!
“父皇的话可信吗?”正在他踌躇着,萧腾忽然吐出这句话来,惊得归隐当场就呆住了。
原来,王爷并不信!
那他为何当日在宫中那般绝情,那般心冷?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若是他真的看上了雪儿,你以为他会放手吗?”
萧腾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讥笑来,“他想得到雪儿,总得想个名目的。只是本王并不信他的话,因为本王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是赤
裸
裸的占有!”
归隐惊得瞪大了眼睛,只听着主子的话,他就觉得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的暗流汹涌。
他以为主子这几日已经信实了呢,那日,主子可是实实在在在马车里喷出一口血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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