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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去呢?
但在这里的哥萨克人,鞑靼人的弃婴显然是需要这份“摸治”的,小欧根难掩激动地注视着每一个接受了“赐福”的婴孩,这无疑是王后在行使国王的权力,在场的人却一脸平静,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这表明在哥特兰岛上,伊丽莎白确实有着毋庸置疑的统辖力。
这些孩子……今后也会成为独属于伊丽莎白的一份力量。
“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伊丽莎白看出了他的心思,莞尔道:“我正要和你说,将来你也许会有一批瑞典人学生。”
“瑞典人?”小欧根立即问道:“只有瑞典人?”
“怎么说呢,难道哥特兰岛就不是瑞典的一部分了吗?”伊丽莎白说,“你要好好教导他们。”
“我不知道我……我将来如何,”小欧根有着一股冲动,想要将自己从利奥波德一世重病以来遭受的挫折倾诉给这位年长的女性听,但又羞愧于其中的一些内容,无法启齿:“陛下,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们效仿的人。”
“我们还是更坦率地谈谈吧,”伊丽莎白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亲爱的弟弟,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轻浮的人,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个淘气的孩子,或说恰恰相反,你对自己十分苛刻,令人担忧——如果你是个普通的法国人,一个男爵,子爵或是伯爵,你为之耿耿于怀的事情,简直就如同尘埃与羽毛那样不值一提,但你始终无法排解,哎呀,我想我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了。”
她顿了顿,“我看到你见到那些鞑靼人的婴孩时,露出了奇怪的宽慰神色,想来你也知道波兰人如何对待他们的了。”
“他们正在以一种严酷无比的手段对待哥萨克人,比古罗马人更甚,比地狱里的魔鬼更甚。”
“那么你为什么不想要去改变这种状况呢?”伊丽莎白说:“弟弟,我是一个女人,注定了没法上战场,但我也有我的方法来消弭世间的不平与灾祸,你可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你可以上战场,也是一个威名显赫的将军,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了一份年少时的轻狂蠢行而悔恨不已,徘徊不安?”
她没能等小欧根开口,就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欧根,我就立即跳上马,奔到新十字军的战场上,用战功让那些施拉赤塔们在你面前低头,俯首帖耳,我要用奥斯曼人的头颅来和他们交换哥萨克人的性命,即便他们不愿,也不得不从;我要站在亨利的宫廷中,对任何一个敢于挑战国王权威的大贵族高声咆哮,把他们吓得瑟瑟发抖;我会率领着我的士兵,驰骋在荒原与田野上,倾听所有饱含着绝望与痛苦的哭喊,接受他们的申诉,赐给他们瑞典人,法兰西人又或是西班牙人都能享受到的一切,包括自由。”
“等到那时候,”伊丽莎白说道:“等到有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甚至更多人看你如同看待一个圣人的时候,你还会记起你曾经的过错吗?只怕到了那时候,你还会嘲笑现在的自己吧,这多么像是一只被幼年时的细铁链拴住的巨象,畏惧着那一点点记忆中的疼痛而不敢稍作尝试——明明只要你轻轻一挣,就可以挣脱那具桎梏了。”
“我只是一个不义之人的私生子,”小欧根喊道:“陛下,我还曾经因为心中那些黑暗的念头玷污了您的名誉,还有……”
“还有大郡主,我的堂妹。”伊丽莎白说,于是她看到小欧根的脸又白了。
“所以你要去普鲁士,向她道歉,就像现在和我道歉那样。”
“然后……”伊丽莎白捧起了小欧根的脸,她依然比小欧根高,也比他更坚定:“然后就去赎罪吧,如果你认为那些是你的罪过!”
“我能吗?”
“能!”
伊丽莎白斩钉截铁地说。
——————
“看来不需要我再说些什么了。”大郡主,也是现在的普鲁士王太子妃说。
“不需要了。”小欧根说:“我是一个蠢人,殿下,我将自己看得太过卑微,也将你们看得太软弱,沉溺在过往无法自拔,但我应该知道的,在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多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与他们相比,我简直就像是一个无病呻吟的废物。”
他沉默了一会,在大郡主鼓励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我想接受瑞典王后的建议,参加新十字军。”小欧根摩挲着袖口上的纽扣:“我仅有的才能都在战场上,如果这就是我能做到的,那我就去做。”
“你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却没有理想,我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了它。”大郡主和善地说,虽然也经过了那么些年,但也许是因为她依然是王太子妃而不是王后的缘故,大郡主看上去要比大公主更温顺,更不具备攻击性,但这几年来她在柏林宫内外奠定的威望来看,她即便不是一个埃莉诺(阿基坦的埃莉诺),也至少是个埃琳娜(爱德华一世的妻子)。
大郡主安慰地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还要感谢你护送我的父亲到柏林来。”
“他也是我的叔叔。”小欧根说:“这是我的权力和义务。”
“是我不对,”大郡主说:“那么,”她站起身来,“让我们一起去找他吧,他见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
大郡主如今已经是普鲁士的王太子妃,当然会尽量避免与年轻男性独处,以免生出流言,他们在柏林宫的庭院中散步谈话,身后跟随着侍女与随从,而奥尔良公爵则被邀去与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说话,他们正在柏林宫的签字厅里,那里可以说是一个半正式又亲切的会面场所。
威廉一世一直在着力修缮与法兰西的盟友关系,在利奥波德一世终于与路易十四停战之后,他也终于可以从那种尴尬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了,他在长廊上就和大郡主相遇了,“你父亲应当已经回房间了。”他说。
大郡主只能再往奥尔良公爵的房间去,与凡尔赛宫一样,这样重要的客人,房间必然紧靠王室成员的套间,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仆从正在点灯,在踏入房门的那一瞬间,小厅墙面的镜子突然照出了一个瘦长的白色影子,小欧根猛地转过头去,手已经握住了短枪,但他什么都没能在长廊上看到。
是闪烁的烛光照成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