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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抬眼看了眼滕教授,却也没说话。
“爸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整天抑郁寡欢,晚上睡不好,早上心跳就特别快。”袁教授说。
“你们没碰到?温柔那会儿来送孩子。”
“我看到她了,她没看到我。”他淡淡的说了声,也不想多提。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年温柔经过这么多变故也不容易,滕云,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
这样的话不论是滕云还是温柔,近来都没少听。
滕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女儿站了起来。
“爸比。”滕爱嘟着小嘴叫着就去亲他。
滕云不自禁的又笑了一声。
袁教授走过去牵着孙子的手看着儿子怀里的小公主:我们小公主最贴心了是不是?
洋娃娃似地小女孩笑着然后又倾身去亲奶奶。
“嗯,我们小公主真好,今天小辫子绑的这么漂亮是张奶奶还是王奶奶绑的啊?”
“是妈咪!”滕贝抬头看着自己小妹,一脸的光荣。
“妈咪绑的!”滕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特别有气场。
袁教授又笑了一声,滕云却还是没说话。
“妈咪绑的真好看。”袁教授故作可爱的说。
“妈咪棒棒哒,妈咪饭饭——不好!”
小女孩伸了伸大拇指,竖着小嘴说,然后又想到妈咪吃饭不好,然后又难过起来。
只是说话不好,好不容易把那几个字说全。
“妈咪,药药。”滕贝也说,然后拽拽爸爸的裤脚,就用那么天真的眼神看着爸比,似乎是有所求。
滕云低头看着儿子的眼神里,嘴角微动,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袁教授转了头:我去厨房看看。
后来她开始下厨煮饭了,虽然已经一把年纪。
却是一转头就落了泪。
回家的路上温柔一直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靠在车窗,当她去袁教授那里希望能见一见滕教授的时候,她却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尽管袁教授说的很好听,但是,终是不让她进去那个门。
到了事务所弟弟又给她那份协议,她貌似只是在看一份寻常的协议,仿佛并不在意,甚至还说笑。
可是……
心脏滚烫滚烫的,让她连喘息都要小心翼翼。
允健也不说话,知道她心里不会无所谓,知道她在装腔作势,但是拆穿她只会让她更难过。
他不是滕云,他不会把她逼到那个死角让她放肆的吼叫,他只是默默地在她身后。
到了楼下车子缓缓停好,他转头看她,她依然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仰望着窗外。
但是他往外瞧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而她的眼里,像是有些期盼的东西,是对什么?
“温柔!”他轻轻叫了一声。
温柔回过神,然后看到到了家:哦,抱歉。
就那一声抱歉,略显仓促尴尬的,允健皱起眉。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了,改天在请你上去坐。”
他没强求是因为看到她刻意闪躲的眼神里有着悲伤。
她大概不会想让他看到那些。
不知道为何,以前的时候恨不得一直瞅着她,而现在她跟滕云要离婚了,她也不再排斥他,他却一下子不敢上前。
温柔下了车往楼上走去,低头的时候长发从扫的脸上有点不舒服,她抬手拢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走去。
晚上她洗完澡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长发,突然升起一股那样的念头。
第二天袁教授一早就给她打电话:“小柔,让孩子再呆一天可好?你爸爸还没跟他们亲热够。”
“我今天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做,就这样吧。”温柔答应。
上午自己一个人逛街,然后走到一家理发店门前停下。
眼神里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然后她还是低头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温柔抬眸,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站在那里,其余的在忙。
“美女想怎么弄?”
“剪短吧!”
她说。
然后去洗头,然后剪短。
很多很多年,她的头发一直是长的。
后来怀孕的时候她有想过理短,但是他喜欢抚摸她的头发,她便一直没舍得。
如今,也不用担心他不高兴或者难过了,她坐在镜子前,看着理发师把她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剪掉,理发师问她要不要染,她说不用了。
只是看着镜子里换了发型的自己。
就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就模糊了。
竟然也无法顾及在陌生人面前,两行热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理发师只是抬头的功夫,看到她在流量,一下子收住剪刀。
“美女你要是不舍的,我再给你接长。”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然后低了头,任由眼泪流干。
很丢人吧。
但是比丢人更重要的是要重新开始。
她的心很难过,煎熬。
做了个很蓬松的发型,还算大方,只是她开心不起来,甚至比以前更不开心了。
她一个人继续走在街上,然后看到服装店就进去逛逛。
后来也有些收获,只是无论如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那张卡是他给她办的,留的也是他的手机号,她没花出去一分钱,他的手机都会响一声。
温柔不知道,但是他在办公室里看着一条条的信息,却是许久无法投入工作。
他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换了男秘书,韩西去找他的时候打了个招呼,然后打开门就看到他在看着手机发呆。
“那天你老婆让我把一串钥匙交给你我忘记了。”其实他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劝劝温柔。
滕云微微抬眸,然后看着韩西放到眼前的钥匙,那是他们家的钥匙。
“她搬出去了?”
“是啊,已经好一段日子。”韩西说。
滕云没说话,垂着眸扫了一眼钥匙,然后抬手拿起来就打开抽屉放在抽屉里,然后把抽屉立即关上。
动作之快,一气呵成的。
韩西就站在那里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才说:温柔让我交代给你几句话。
“说。”他打开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看着,声音也清淡的很。
“温柔说她找温良拟了离婚协议,还说你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三个孩子,她想亲自照顾那三个孩子,但是她不会阻止你跟孩子见面,也不会跟你抢,只希望你答应让孩子跟她住。”
滕云的眸子终于滞住,然后把文件合上,脸上一下子寒气逼人。
抬眸,冷冽的眸光朝着韩西射去。
“你别这么看我,是你逼她的。”韩西说,也不高兴。
“她还说什么?”他又静下来,冷冷的问了一声。
“还说你要是有什么异议也可以亲自找她谈。”
“不必了,你告诉她我同意。”
不多久秘书打了内线:老板,有位姓温的律师找您。
滕云的眉心皱了下:让他上来。
淡淡的一声后许久都没再有声音。
韩西也没再说话,温良来了,竟然这么快。
“我看我不必打电话了,你可以直接跟她的律师谈了。”
温良很快拿了律师证,并且迅速成为一名有信誉的律师,但是他没想过他跟温良有一天以这种方式见面。
温良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滕云一个人站在窗口抽烟,叹了一声还是走了进去。
“滕总!”温良叫他。
滕云一下子想起曾经温良就这么叫他,反正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让他改了称呼叫姐夫。
没想到,还有叫回去的那天。
“我是受温柔女士之托前来把离婚协议给您过目。”
滕云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你先放在那儿吧。”滕云说。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咖啡都要凉了,温良看不透,才问:你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姐的错。
“我姐前阵子患上了厌食症,她的胃一直不好。”
滕云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点了根烟。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早点签字让她重新生活吧。”温良说。
办公室里依然只有温良的声音。
“你姐姐最近是不是在跟允健交往?”
“他们是常常一起吃饭,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交往。”温良说
不是用一个律师的身份,而是一个还没过期的小舅子身份。
他其实希望他们不要离婚,毕竟容艳临走前有交代。
虽然事情到了这一步。
但是他知道自己姐姐心里想什么,也觉得滕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我签字。”滕云说。
温良抬眸,吃惊的望着他。
滕云却起了身,到了自己办公桌那里坐下,然后拿起笔打开协议。
看到最下角,然后在自己签名处迅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良震惊的看着那一幕,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温良从他办公室出去以后还想不通,而办公室里的人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手里的笔不知道怎么掉在了地上。
温良打车回去的路上还在想,滕云竟然就那么签了字。
而他又该如何给姐姐打这个电话?
明明两个要和好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要离婚了?
他拿着那份协议回到家,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坐在沙发里,落寞的继续思考着他想不通的问题。
温柔接到温良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姐,他签字了。
温柔没说话,她本正在逛街,之后缓缓地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就那么挺直着后背站在那里。
眼神里空洞的再无光芒,只剩下一团失落的晶莹。
她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她看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像不再跳动。
她有想过他会签字。
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后来一辆车子经过,她一转头,手里的衣服不小心扬到天上,车子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经过,她一个转身,一头短发没怎么变化,变化的是她的脸色,苍白。
温柔那晚去接孩子,袁教授带着孩子跟她一起下楼。
“柔柔,我知道你这阵子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离婚的事情千万要三思啊,你们之间总会熬过去的,只是这一两年……”
“妈,我们离婚了!”
温柔抬头,当她说出那话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满是泪光。
一下子袁教授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温柔。
之后温柔转身抱着孩子上了车,袁教授站在那里直勾勾的根本无法移动。
离婚了?
回去的路上她稳稳地开着车子,看着车后座三个任天由命的小孩子,便是尽快收起了自己失落的心。
袁教授回到家看着滕教授在看报纸,不自禁的叹了一声,走过去:他们离婚了。
滕教授的眼眸微动,却只是转瞬,又认真看报纸。
“你现在高兴了?”袁教授说。
“我可没逼着他们离婚。”
“你这还叫不逼?”袁教授气急,说完就起身回了房间。
滕教授放下报纸,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离婚又怎样?还能在一起?”
他已经不看好儿子跟儿媳妇那场婚姻。
不是因为温柔不好,仿佛在他的心里,温柔从来不曾出现过了,那个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女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晚上阿姨哄着孩子睡了之后也回了房间,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打开了一瓶红酒。
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酒杯发呆。
连喝杯酒都需要三思的人是有多么可怜?
房子里太安静,明明已经不是曾经的大房子,可是还是那么安静。
安静地让人人受不了几乎发狂,却又只能拼命的克制着。
滕云拿了钥匙回到家,看着家里的一切都没怎么变,上楼打开主卧的橱子,她带走了自己的衣服,还有儿子女儿的一些玩具。
她竟然搬走了。
还记得有次他们吵得厉害,她把戒指都还了他,但是她也没离开家。
但是这次……
温柔端起酒,还是一口饮尽了。
她忍不住,一昂首,便是将所有的红酒都饮了。
所有的烦恼好似都要顺着那口酒咽到肚子里。
也只有这个时候,孩子们都睡了,她像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喝些酒睡一觉。
明天,孩子们什么都不会知道。
滕云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俩的照片,眼神里一点光彩都没有,只是凉薄。
他的手机响起来,袁教授自己在房间里悄悄地给他打电话:你真离婚了?
“签了字。”袁教授气的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再说,脸色却是不好。
滕云挂了电话之后起身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床沿上低着头,就那么静静地一个人带着。
仿佛这下半身要孤独终老了。
却又只能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温柔会那么果断的放弃濮阳瑞丰,会那么看不上赵峥,他会不会是她心里的第三个人渣?
温柔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在跟他说了,包括她身体不好,生病之类,以往陈晨跟允湘早就气不过打电话,可是自从这件事后却是谁也不再跟他通信。
所以他对温柔的事情知道也不多,甚至,连温柔理了短发也不知道。
直到那天下午两点半,他们俩被律师通知可以去办手续,俩人再见面的时候却是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
她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裤子,白色的风衣,一头短发尤为显眼。
是的,他差点认不出来。
若不是太熟悉她的气息,她的走路上,她的身型。
原本要到腰的长发,突然刚刚到肩膀,她的颈又长,看上去整个人更骨感了许多。
但是他却觉得陌生,就连她的眼神,虽然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仇视,也没有太激动。
“好久不见!”温柔背着包关了车门朝着他走过去。
她很主动,像是以前主动要求工作的时候那样主动勇敢。
“什么时候剪的?”他问了一声,声音很低,也很淡。
“前两天。”温柔说。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把她打量了一遍,这样的她多了些干练却少了些温柔。
他移开视线先往上走,她也没再看他。
两个人好似没什么留恋了。
只是说那几个字的时候,心没有难过的抽动吗?两个人一起来到离婚的地方,工作人员让他们去调解室。
“不用了,我们已经私下协商好。”温柔直接说道。
就连滕云都忍不住转眼去看她,她却很坚定。
工作人员看惯了离婚的人的嘴脸,当然温柔的也不少见。
离婚的时候,大概都差不多吧。
有的人歇斯底里,有的人什么也不说只签字。
从此以后便是再也不相好的关系。
签完字温柔拿了证件便是走在了前头,真是任何留恋都没有的。
滕云走在她后面,看着她那消瘦的身影,竟然还走的那么快。
仿佛是赶着结束这一场去开始新的人生。
大家都知道,女人突然剪短头发大都是要从头开始的意思,他想,她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竟然没有追上去,当他出来的时候,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开着车子离去。
他竟然只能那么看着,仿佛他们并不熟。
温柔的车子转弯后却停了下来。
没有人能看到车子里有个女人正在难过的哭泣。
没有人会看到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竟然这样轻易,他们就从夫妻到了前夫跟前妻。
竟然……
以后各自的人生,谁也不能再插手谁的事情。
她竟然那么难过,她明明该如释重负。
可是胸腔内突然激动的那么厉害,她像个傻瓜一样趴在方向盘上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却再难停下来。
------题外话------
这一章,我们从新开始,一定会走的更坚定,一定会走的更好。
亲爱的们擦干泪一起加油吧!
相信前面是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