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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的是人生得意之时,恨不断的是得意之时的消散。
裴度逃了,也许在自己妻子的死后认定自身选择的错误?来不及懊悔错杀,更想不了裴度随后的报复师傅口鼻窜血而倒地昏迷,随后而来村民将师傅救起,顾不得周围乡亲诧异的目光赶忙抽出包裹中的书本,搜寻起了裴度作恶的因果,旁人但有识字者尽皆看到上书三茅道法四字,无不侧目,这还是一个纷乱的年代。阴阳先生四字含的只怕更多的真金白银。
凝血地三茅道书上倒是有过讲解,此处属先时怨气集中之地,多存于古战场、填尸地。凝血二字之意鲜明,每个怨死的尸体倒在此处,多是被血液抽干,而鲜血去了何处?道书也是未曾讲明。
对于裴度怨灵师傅多是不大在乎的,身为三茅传人当降魔除妖为己任,虽是现在修为有限,但是对于裴度这种为祸一方的怨灵倒是不怵。心中略盘算下,想到那裴度建房的种种异像便是考虑到裴度早已魔心深重。无奈此种重伤之状态不足搜寻裴度。并且裴度本为乱神,无形无色。
妻子的死对于裴度来说犹如天崩地裂般,往往于裴度最不知所措的时候,妻子总会在他背后默默支持,裴家建房家中族老对于地出血迹视作不吉,呵斥裴度封了此地,裴度背后支持的是妻子,自己身死头七魂归家乡之际,全家人都走了独留妻子默默的等待着裴度,对于谋害张家全家的计划妻子虽是心生不满,无奈随了裴度的意愿,一时之间种种与妻子相处的画面尽皆而出,怒!虽是身做鬼神,却是保得自己妻子周全。仇!此立下重誓:若不将山头毁去祭奠妻子,天可降神雷魂飞魄散。
由于师傅山头年幼便外出学道,家中老父早逝独留母亲一人在家,盼儿心切的母亲终日在丈夫坟前哭泣,终是将自己的眼睛哭瞎了,初时回到家中的师傅无法与母亲相认,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瞎眼老者是自己那位喜爱打扮的母亲吗?泪,狠狠的滴下,自己学艺多年,母亲的日子过的多难不难想象,孝义,或许自己身上不具备吧?
早早起床先将早餐准备好,母亲的胃不好,老三样菜饼子小米粥却是母亲吃的很开心,儿子的归来使得日益消瘦的脸上有着几丝红润。轻轻的唤来正坐早课的儿子,母亲用温热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久久不语,虽是回来几天,老伴离世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温暖。这一刻没有嘘寒问暖的话语,只有两颗枯寂的心灵彼此碰撞迸发的暖暖的温情。
在家中与母亲陪伴的日子虽是快乐,但是满心担忧那裴度的行踪,总是于近日觉察哪些地方有些不对,运功想用术法推算一番,却也是毫无头绪,搔搔头,一月有余,家中的吃穿用度自己要想办法,虽是有裴度那乱神惊扰但料想这厮被自己的大自在镇鬼术所吓走,应是走远便于母亲商议与县城寻些活计。
傍晚的夜总是那么静谧,行走于乡村土路之间,虽然废些腿脚倒是也别有番行进的乐趣,望着天外的名月思着未来与母亲美好的生活,不觉放声高歌。生活、总是在平淡中获取幸福。
又是一夜,持着圆鼓鼓的钱袋心中乐的不行,今日同乡帮衬寻了一个修山搬石的活,累是累些倒是整些用度,耳边听得同乡马脸的呼喊“:山头!出大事了。你娘死了!”一瞬之间满世界都在我脑海旋转,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世界,父亲已经去了,母亲盼望多年我刚刚归来,便是就这么走了?泪、止不住的下流。
“;我听大娘说你习过法术,快回去瞧瞧大娘吧,有些不对头。”从马脸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听出些什么,擦干泪水,向着家中奔行。甩过的是一路落花的风景。
奔行一天未尽半滴水米的师傅,刚行进村子便是听得震天的哭喊,(山头师傅在村里算是亲戚颇多,后来由于政策的改编,破四旧的盛行、倒是使得亲戚之间彼此陌生了许多。)未进家门便是听得三姨娘的哭喊“:老姐姐一生穷苦命啊,儿子刚刚回来便是死的如此凄凉,天,不公啊。”来不及扶起哭喊倒地的姨娘,快步跑到母亲灵柩前,揭开白布。怒火乍然升腾。
母亲那双黝黑空洞的双眼,映衬着白布显得格外阴森,整个皮肤紧紧的绷在身上,枯瘦的脸上竟还有几只仓鼠爬行。轻轻挥手将仓鼠捏碎,苍白的指节更是吱吱作响,这种死状不是第一次瞧见,那死去的裴度与其妻子生前皆是这副模样,母亲本来身体硬朗,此番突然死去而且竟是这么多仓鼠啄食。定是有乱神做怪。施法将鼠蚁驱散,暗暗对自己下定决心。三姨娘慌忙跑来拉过师傅“;山头啊,好好的啊,别做傻事孩子。”师傅轻轻拍了几下三姨娘以示安慰,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夜幕,已是悄悄落下。
行至裴家祖宅由于老张家几口死后这里便是无人染指,本来相邻的几家也都嫌晦气搬走,破败的墙体显现的更多的是杂草,本便不是来瞧风景的便是呼喊一声“:裴度!给我出来。”没有回应,寂静的平原地区只是慢慢的发出几声回声消逝在夜色里。
从裴家老宅出来同村的人便是发现师傅如同变了个人,将母亲葬下之后便是将自己关在家中的屋子里,终日抱着他那本破页子看个不停,眼见三姨娘瞧的心急,便是呼喊同村几家媒婆找师傅商议都被赶了出来,眼瞧孺子不可教三姨娘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