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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脸色很难看,围观的人也不似刚才那般冷静了,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于是一双双目光都变得厌恶起来。他借酒胡言乱语不说,还让他们成为他恶意诋毁人家清白的帮凶。
于是周围开始出现了低语和咒骂声。
而中年男子在沉默片刻之后,突然转身,挣扎的同时双手抓住墨白那只握匕首的手,并使那尖利的匕首对着自己——
可就在匕首即将要刺进他胸口时,墨白已经反应过来,一记手刀劈到他肩胛处,再飞起一脚踹向他肚子。
“嘭!”中年男子重重的落地,口里淌着清口水,可没了挣扎迹象。
人群有些不安分了,好多人脸色吓白纷纷往后退。这一出热闹刚开始大家谈论得兴致勃勃,而眼下无人不悔,好些人见形势逆转赶紧偷偷跑开了。
看着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安一蒙眼里除了杀人的冷意外,也有些鄙夷。就此人这容貌、这品性,他府里那个女人除非眼瞎才会看上。
尽管当众拆穿了他的谎言,可不代表这件事就如此完了。诋毁他女人等同于让人受辱,还敢妄言侮辱他儿,这仇能如此算了?
“来人!”他低沉喝道,“将此人带回府,老夫要亲自审问他!”
“是,将军。”安府的侍卫一得令赶紧上前,四个人将人事不省的中年男子抬了起来,其他人在前开路,一众侍卫眼都没侧,当众离开了现场。
谁人敢出声?谁人敢阻止?
罗魅朝墨白递了一眼。
墨白也不含糊,抱拳在原地转了一圈,沉冷而又严肃的对围观者道,“诸位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今日有人蓄意散播不实之言,意在毁我们夫人名声。我们到此并非欺压无辜,只是想当众惩治恶人还我们夫人一个清白。眼下,恶人已擒,将军大人自有定夺,还望诸位对此事公正对待,切莫听信小人之言做那不辨是非之人。我们蔚卿王府同镇国将军在此先谢过了,若无事大家都散了吧。”
这一桩沸腾的事件就如此冷却了下来,围观者都有些尴尬,多少有些后悔去听一个醉鬼胡言乱语。幸好蔚卿王府的人来得及时,若任由先前中伤的言行散播下去,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人群逐渐散去,罗魅却依然冷着脸目送着四方的人流。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相信一个醉酒的人居然也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这人来人往的集市是造成谣言发酵的原因,但谁敢保证这其中没有人在推波助澜?
在外人看来那中年男子不过是醉酒说疯话而已,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她不相信如表面一般简单,更不相信一个醉鬼有能耐把事情闹得如此大!
她冷冽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家叫‘福来酒楼’的大门上。听说那男子是因为没银子付酒钱被酒楼里的打,因为不服气才告诉酒楼里的人同她母亲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都会认为那男子是酒后吐真言,可酒楼的人最终不是撵他走,而是帮助他把消息扩散出去,甚至带动无知人的好奇心,让一个醉鬼的话被快速疯传……
“王妃,您还有何吩咐?”见她一直都盯着对面不远处那家气派的酒楼,墨白走过去躬身问道。
“查一查那家酒楼是谁的。”罗魅眯了眯眼。
“是。”
墨白应声后带着两名侍卫离开了。
腰间一紧,罗魅朝身旁男人看去,将自己满腹的不甘呈现在他眼中。
南宫司痕也没说要带她回府,而是朝安一蒙看去,“安将军,一起回吧。”
安一蒙点了点头,转身阔步走向了安府的马车。
周晓恭敬的上前,蹲身行礼道,“王妃,今日多亏了您,要不然夫人可真被人害惨了。”
罗魅皱眉,“我娘呢,她怎么样?”
周晓摇头,“回王妃,夫人还好……”她朝安一蒙的背影看去,突然对罗魅笑了笑,并压低了声音,“夫人虽然有些过激,不过安将军有安慰夫人。他们……挺好的。”
罗魅也朝安一蒙看去,有些不屑,“他一个堂堂的将军,若是听信小人之言,那也太没用了。”
真不是她想发牢骚,安一蒙根本没理由怀疑她母亲。她们自从来到京城,一言一行都在他眼皮下,跟什么人接触过安一蒙难道不清楚?而母亲在跟他有关系后,两人之间纠缠过多,光是应付他都嫌麻烦了,她母亲有机会跟其他男人接触?最为重要的是她那两个弟弟,长得跟他们爹一样,除非是眼瞎,否则谁敢说那不是安一蒙的种?
“走吧,我们回安府。”她朝周晓摆了摆手,然后拉着南宫司痕前往自家的马车而去。
“你就不能慢些?”将她安置在马车座榻上,南宫司痕总算开了口,主要是对她冒冒失失的样子很不满。
“我心急。”面对他的冷脸,罗魅也回得老实。
“那我就不心急了?”南宫司痕没好气,俊脸拉得老长。
“你心急什……”罗魅反问的话还未完就被他抱到了自己腿上。
“你担心你娘,可我也担心孩子!”南宫司痕手掌放在她小腹上,瞪着她,恨不得咬她一口。她们母女俩就是这般让人头痛!不出事还好,一旦有什么事发生,两个都是只顾对方,对其他人事完全抛之脑后。以前如此,现在同样如此,说起都是一把泪。
“……我知道。”罗魅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少见的主动哄他,“放心吧,我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在乎孩子,我也在乎。”
她手放在他手背上,同他一起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止他盼着孩子到来,她也一直都盼着,她从小都没感受过一家三口的日子,而他们结婚近一年了,一直都是两个人在过日子,她是真想有个孩子让自己体会一次那种三口之家的快乐……
南宫司痕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将她身子更加搂紧在自己怀中,今日虽没烈日,可闷热无比,两人相拥着让他额头都有细汗溢出,可他似乎不觉得热,只想着把她拥紧、拥紧、再拥紧……
……
安府主院的花园里,被抬回来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被泼过水的身子很是狼狈,混着泥尘,简直又脏又乱。
他微微睁开眼,目光浑浊的看着前方好几双脚,神色略显慌乱。特别是在发现自己浑身使不出力、骨肉像是软了一般后,他眼里逐渐露出惊恐,甚至有些无措。
不用问他都知道,这些人肯定在他身上做过手脚!
他连咬舌的力气都使不出……
将他所有的神色都收入眼中,罗魅向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的提醒道,“别费力了,落在我们手里,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中年男子欲伸手,可几次使力都失败,除了脸色扭曲外,趴在地上什么动作都做不出,“你……你们……”
罗魅更是冷笑不已,“放心,你想死我们肯定会成全你的。不过怎么个死法还得看你自己选择,你若不想受太多痛苦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当然,如果你想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们也会满足你的。”
中年男子下巴杵在地上,双眼突然紧闭,似乎是做好了打算。
见状,安一蒙突然手指着他对两旁侍卫冷声下令,“把他给我凌迟处死!”
“是!”侍卫得令,纷纷将中年男子包围起来。其中两名侍卫俯身将中年男子手臂抓住将他提了起来,另一名侍卫手执着锋利的大刀走到他身前,随时准备下手。
“等一下。”罗魅突然出声。
“嗯?”安一蒙不解的看向她。
“让他死之前还是要告诉他一些事,免得他以为自己得逞了。”罗魅不急不慢的开口,随即看向那一脸死沉的中年男子,嘲讽的勾起唇,“你叫左明,湖州人士,两年前来京城谋生,平日里游手好闲、嗜赌成性,这次铤而走险帮薛家污蔑我娘清白是因为你家中老母病危,所以才答应薛家伙同福来酒楼的人一起大放谣言,欲毁我娘清白、破坏她和安将军的婚事。”
看着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又惊又恐的样子,罗魅走了过去,从袖中摸出自己的匕首递给那名拿刀的侍卫,并轻声嘱咐道,“别用那么大的刀,我惧血,用这把小刀慢慢剐他就行。”
侍卫冷肃的脸上都有抽搐的痕迹,这蔚卿王妃真不是一般女子,好似用匕首就不会流血一般,殊不知用此器更让人痛苦。
他也不迟疑,顺从的放下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双手恭敬的接下匕首,“是,王妃。”
罗魅朝中年男子再度看去,微眯的眸光几乎不带一丝温度,“别惊讶我们知道这么多,就你们这点把戏还能做大事,那可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你出了事薛家会为你撑腰?你可知道福来酒楼的掌柜刚刚出了意外已经死了?当然,你这种亡命之徒恐怕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可是你又是否知道薛家已经派人去抓你老母亲了?”
中年男子眸孔突睁,“……什……什么?”
看着他眼里的惊慌,罗魅沉了脸,“左明,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意弃暗投明帮我们对付薛家,我们不仅能放你一条生路,而且还能帮你救下你老母亲。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死忠薛家与我们作对,反正我们也有理由杀你,至于你病危的老母亲……哼!她的生死也同我们无关。要如何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听她说完,安一蒙不满的瞪向她,“老夫何时说过要放过他?”
罗魅斜了他一眼,“安将军也别气,他若是真愿意帮我们,看在他还有一份孝心的份上,留他一条命你也亏。”
不是她好心,而是杀这种人易如反掌,虽说她也想杀人让母亲解恨,可若是留他一个活口帮他们,她很想看看薛家是何反应。
她们母女还没同薛家正面冲突过,这一次薛家如此过分,她没有在忍的理由!
安一蒙凌厉的目光朝中年男子射了过去,魁梧的身躯也散发着寒彻如故的杀意,也许正是他这一记危险的目光,中年男子突然哆嗦的应道,“我……我帮……帮你们……”
罗魅满意的点头,“如此最好。”
她眼里有着一丝得意,很是期待接下来的事……
安一蒙紧绷着脸,尽管不满罗魅突发善心,但还是默认的了她的决定。
“把此人带走,去太史府!”他冷声令下,随即就要往薛家去。
“安将军慢着。”罗魅上前将他拦住。
“还是事?”安一蒙拧眉看着她。这对母女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她母亲如此,她这个做女儿更是如此,这种事需要她们出头?摊上她们母女,他们这些做男人的都可以在家闲着绣花了!
他对自己的不满罗魅不是看不出,只不过不在意罢了。他最多算自己未来的继父,而她也不指望一个继父把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
迎着他冷硬的目光,她面无表情的开口,“此事算我们母女跟薛家多年的恩怨,我想安将军还是不要出面的好。我娘还在房里等消息,我想安将军还是先回房陪她为好,免得她一冲动也跑去薛家。至于我要如何做,安将军放心,我对薛家没感情,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失望的。”
安一蒙敛紧目光,薄唇抿得紧紧的,还朝某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还别说,那女人真有可能会跑出来……
想到她那暴躁又冲动的性子,他沉着脸朝那间屋子走去。
罗魅这才走到南宫司痕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吧,陪我去薛家玩玩。”她还没去过薛家呢。
南宫司痕无奈又无语,但还是纵容的揽住她肩膀朝大门而去。她高兴就行,反正他早就想去薛家坐坐了……
……
听着安一蒙带回来的消息,罗淮秀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提起薛家的人,她就是一嘴的恶气,“我自回京从来没主动找过他们麻烦,可他们倒好,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到我们头上,也好在我们母女并非原身,否则早都被他们弄死千百回了。薛柔派人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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