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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的样子,男女都对她退避三尺。我上次听外文系的几个同学都在好奇她的身世背景,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徐子言有些许尴尬为难,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并没接下去说。
周瑞康审视他的表情,呵呵笑道:“喂,你不会是暗恋她吧。”
“哈哈,你以为我是你啊?大情圣,我对雅芬可是一心一意的。”徐子言笑。
周瑞康想都没想,哈哈笑回:“我对若……”他原本是想说:“我对若君也是一心一意的。”可是话到嘴边,他的笑容已经在脸上凝结,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愁沮丧,转身看着窗外弯弯的月牙,叹了口气。
徐子言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也叹了口气说:“瑞康,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不逃还能怎么办?”
“你已经在学校住了一个多月了,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他摇头,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晚破庙分离之后,周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梅若君要面对什么,承受什么?他始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醒来之后会放弃自己,而坚持要回周家,回到瑞安身边去。他一想到她那迷茫惊恐,拒绝自己眼神,就觉得锥心的疼,他赶忙甩了下头,自己真的不能再碰触梅若君这三个字了。
“要不要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
瑞康摇摇头:“他们应该知道我在学校里。他们不来找我就说明他们并不想我回去,而且他们过的很好。”
徐子言看他愁容满面的,心中也替他觉得感慨,笑着说:“好了好了,我是看够你的苦瓜脸了,哎,我给你说个喜事。”
“哦?什么事?”他脸上稍稍轻松些。
徐子言呵呵笑,推了下眼睛,抬起头,说:“我和雅芬打算结婚了。”
“真的吗?太好了!”周瑞康真心替徐子言高兴,开怀笑起来:“什么时候?”
“呵呵,我们打算先在北平订婚,暑假的时候我带她回家见我奶奶和爹娘,然后举办婚礼。”徐子言说。
“真有你的!恭喜你啊,哎,订婚宴可不能少了我,不然我就不请自来!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的。”瑞康笑说。
“这个自然。”徐子言笑着伸出手掌,周瑞康也伸出了手掌,两人的友谊牢牢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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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反对内战!抵抗侵略!”“众志成城!浴血奋战!”
游行的队伍很是庞大,情绪无比高涨,不止是各大高校,中学,还有很多各行各业的队伍和民众也加入其中,他们的喊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他们高举着标语,或挥舞着拳头,或挥舞着旗子,或散发着传单。
队伍一路往市政府走来,军警早就摆开了阵势,拒马,铁丝网,栏杆,放的一层又一层,游行队伍被挡在半条街外,军警头子吹着哨子,立刻就有上百个警察将游行队伍撑U字型的包围起来。
不一会,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同学开始冲撞栏杆,攀爬拒马,警察们拿出了警棍阻止他们进一步的行动,有人被打破了头,有人被推了下去,人群开始沸腾了,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愤怒的气氛,变的群情激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与军警发成肢体冲突,现场开始混乱。
周瑞康拿着喇叭尝试让人群安定下来,他并不希望造成伤亡,但是场面已经失控,口号声,尖叫声,呼救声,撕打声,早已经盖过了他的声音。
游行的人早就对政府在东北懦弱的表现失望之极,如今日寇逼近平津地区,政府的枪口却依然对准着自己人。所有人压抑已久的不满和愤怒,此时就如被点燃的*桶一般,拒马被扔到了一边,铁丝网被用力的撕扯掉,游行队伍冲了进去,与军警发生了正面的冲突。
周瑞康也冲了进去,用手上的喇叭做武器,与劈头砸下的警棍做斗争。
几声急促的哨子声吹过,突然从后面的警车上冲下来二十几个的拿着长枪的军警,枪口一致对准了游行的人群。警长朝天鸣了几枪,人群中有人继续往前冲,有人开始四处逃散,真的是乱成一锅粥,此时警长一看游行队伍已经开始溃散,马上一声令下,上百的军警冲了上去开始抓捕学生。
周瑞康愤怒的大喊着:“你们这些卖国贼,你们是国家的罪人,是历史的罪人!”他勇猛的与两个军警搏斗了一番,突然后脑勺突然被人敲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周瑞康第一眼见到的却是程嘉伟的脸,四周很昏暗,他强撑着坐起来,摸了摸后脑,很疼。
“嘿,大情圣醒了呢。”程嘉伟嘲讽的说,坐到了一边去。
“嘉伟?我们在哪?”他的头依然很晕。
“好地方,监狱!”嘉伟眼珠朝四周转了转,摊开手说。
瑞康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吸了口气,再次缓缓睁开眼,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景物,昏暗,狭小,潮湿,阴冷的小屋子,前面是一排铁栏杆,是的,他们被捕了,他们被关在了牢房里,不到八平米的地方,关了十几个人。
“嘉伟,你也参加了游行?”
“是啊,难道只有你有爱国心么?”
嘉伟的语气依然是充满了讽刺,这让瑞康很难过,很惭愧,这是他曾经视为兄弟的好友,曾经他们做什么都在一起,一起笑,一起闹,有过多么欢乐的时光。
“咳……”他叹气,“嘉伟,无论你有多么的厌恶我,我都欠你和嘉琪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嘉伟。”
程嘉伟愣了一下,他本身就是个喜乐无忧的人,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心中的恶气瞬间也就散了,摇摇头,一挥手说:“哎呀呀,算了算了算了!我装不下去了。”两人相视一笑。
“你组织的运动,我和嘉琪哪次没有参加啊!”嘉伟说。
瑞康抬头看他,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嘉伟脸色一变,眉眼都揪了起来,一脸痛苦喊:“哎哟哟,你哪里不好拍,非拍我被打伤的地方。”
瑞康这才看到嘉伟的一只眼睛乌青,脸上也有淤青,看的难过说:“我真是抱歉。”
“哎,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我没事,我们以前游行的时候不也挂过彩么,小意思。”说着嘉伟眨眨眼,笑了笑。
瑞康呵呵笑了两声,果然是和他志趣相投的兄弟,又问:“嘉琪呢?你说她也参加了游行?”
“是啊,本来她一直在我身边的,后来人群乱了,就走散了。希望她没被抓。”
“我真的亏欠嘉琪。她还好么?”
程嘉伟斜着眼睛看他,说:“怎么会好呢?她对你的一番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真的,你真的是伤透她了,一开始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爹娘都急死了,不过,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又好了,开始有说有笑,哎,我也搞不懂,我觉得女人真的很奇怪。”程嘉伟皱着眉摇头,一脸迷茫,努了下嘴喃喃说:“还好我没恋爱。不然一定被女人烦死。”
“咳……”瑞康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程嘉伟看了看人满为患,臭气熏天的牢房,摇头说:“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出去?我可不想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