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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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雪夹杂着雨依旧下着，冬天的凌晨四点一片漆黑，依稀可见远处连绵不断的山的轮廓高低起伏。瓦屋内男人下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切操作都很轻，恐惊动其他人。悄悄抱起依旧熟睡着的襁褓中的女婴放入背篓里，又在背篓上放上几件破衣服。回到里屋看了看睡得很香的孩子们转身背起背篓打着手电筒影入风雪中。这个女娃子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孩子，受到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他们只想要个儿子，即便这已经是第四个女儿了，那也要继续生。昨晚女婴出生时男人就想好了把她送给对面山上的二表哥家。与他们不同，二表哥表虽然贫穷得很，但是幸运第一胎就是个儿子，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虽然计划生育管的严，一家只能要一个孩子，好歹二表哥家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没啥工作，也不出山，偷偷养个女儿给她一口饭吃还是勉强可以。男人在山林里一边走一边想着。雨越来越大了，脚下的路越来越滑，男人一路踉踉蹭蹭几次险些摔下山崖，好在背篓里的女婴很乖，从出发都一声不吭，好几次男人放下背篓以为已经死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男人终于爬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脚，二表哥家就在不远的山上。昨天晚上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男人冒着风雪跑到公社给二表哥留了言，让二表哥一早到山脚下的水电站旁取个东西。二表哥还没有来，男人坐在水电站旁的石凳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水了，一坐下来男人直觉寒颤不已。脚上的黄胶鞋沾了满满的一层泥，腿上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树枝刮破了一条口子，划到了小腿，腿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山峰的轮廓愈发清晰了，雨雪也小了很多，几个小时的山路，男人确实是累了，拿出身上已经打湿了的旱烟，嗅了嗅扔到了水电站的水库里。天已经完全亮了，表二哥没有来“他不会不来了吧，如果不来了你也不要怪我，谁叫你是女娃子。”男人对着背篓很是疲惫的自言自语。正想着怎样处理这个女娃子，二表哥来了，憨憨的老实农民的模样。另一个销售的男人从树林中清晰起来，老远就招着满是茧子的手：“咋了，有啥难事？”二表哥一上来就递给男人一条干毛巾问道。“又是个女娃子，已经是第四个了，我们一定要个儿子。”男人眼神坚定的说。“我知道了，刚好我也喜欢女娃子，就给我吧，保她一口饭吃还是能做到，你家老二听说也要送人？”“是的，没办法，计划生育管的严，要不是父辈压着，她们早没命了。”二表哥看了看远处的山又转回头：“在背篓里？”“是的，还活着，我看了。”“我知道了。”二表哥慢慢地扒开上面的旧衣服，女孩看见光终于是咯咯地笑了，二表哥娴熟地露出父亲们慈爱的笑容，使劲搓了搓粗糙地大手，又哈了几口气，温柔的抱起女娃裹在自己怀里。“有条件给她送点奶粉啥的，我们家穷也不能只吃米糊糊，你们有哪个条件。实在不行先欠着，以后我会还给你们的。”“好的，表哥过几天我就送点奶粉过来。”“走吧，快回家。”二表哥裹着女娃小心翼翼地头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天，完全亮了，雨停了，雪小了，山上大片大片的梅花盛开，香味沁人心脾。“以后就叫你梅子，可好。”二表哥温柔的道。